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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小坏蛋

  事发突然,林深下意识的去扶了陈宛。

  滚烫的热汤倒在我的膝盖上,我本能的想躲开,结果椅子受力不均往后倒去,我想当时我摔倒后的姿势一定难看极了。

  我被林深抱起紧急送往了最近的医院,陈宛跟我们一辆车,周晓拂带着爸妈在后面,一路上陈宛都在跟我道歉,可能是心里急了吧,林深冲着陈宛嚎了一嗓子,陈宛立刻安静了下来,两眼委屈的泪水都打着转儿,却倔强着不肯落下。

  其实伤势不严重,轻微的烫伤而已。

  凑巧的是,伤疤正好是那一日在医院被陆沧不小心烫伤的地方,处理好之后我还跟他们开玩笑,看来这块肉必须要去纹个身才行了。

  周晓拂为了安慰我,还自告奋勇的说:

  “好,那我陪你一起,我一直觉得大腿上有纹身的美女酷毙了,老王,你觉得呢?”

  王海洋搂着周晓拂的肩膀:

  “我正好认识一个纹身师,改天我带你们去。”

  得知是陈宛不小心把汤倒在我身上,爸妈都不忍心责备,倒是一向怜惜陈宛的闵姨,哆哆嗦嗦的握着我的手,埋怨道:

  “这么大一个伤口,孩子,你得有多疼,宛宛,不是闵姨说你,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年轻人做事就喜欢三心二意,你可得记住这个教训,这次只是烫伤了腿,下次要把厨房点了可怎么办?一把火烧起来你人都逃不掉,还是要专心点。”

  陈宛怯弱的站在一旁,眼泪哗哗往下落。

  妈妈笑着打圆场:“不碍事不碍事,宛儿,你别多心,不哭啊,下次注意就好。走吧,我们回家,你现在可算是如愿了吧,以前我不准你纹身,觉得纹了身就跟社会上的小太妹一样,现在妈妈准了,宛儿,你要是不怕疼的话,你也和她们一起去,纹朵花啊蒲公英啊的,也好看。”

  我忍着疼给大家逗乐:

  “我想纹一棵常青树,证明我永远青春无敌,林深,你觉得怎么样?”

  林深皱着眉:

  “纹身那么疼,咱不遭这份罪,就这样挺好,等伤口结痂了,我给你拍一组时尚大片,证明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我们都乐了,周晓拂大手一挥,拍着林深的肩膀说:“那就拍完再纹身,纹身能有多疼,以后生孩子那才叫疼,你这么心疼她,难不成以后不生孩子了?”

  林深很严肃的回答:“如果她不想生的话,我们领养几个孩子也一样。”

  这话一出,我妈就急了:

  “那可不行,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周晓拂放肆大笑:

  “八字还刚写了一撇就开始着急生孩子,林少爷,快点抱着你家小媳妇吧,我们回家咯。”

  回到家,周晓拂把林深给赶出了房间,然后一本正经的坐在我面前:“直觉告诉我,你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我吐槽,我把耳朵洗干净了,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漏听,你说吧,有大姐在,一定会帮你撑腰的。”

  这话当然是针对陈宛的,我很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花海的那三天,是我今年最轻松的三天,我以为回来之后的生活会变得很平稳,毕竟我们的生活相对于同龄人而言,不论是物质上还是情感上,都已经相当的满足,但我没想到的是,陆沧竟然会回来找我,那天你和陈宛给我送爱心午餐,你们前脚刚走,陆沧后脚就来了,还厚颜无耻的送了我一束红玫瑰。”

  周晓拂抡起袖子:“还有这回事?是不是这两天陆沧都在骚扰你?我就说你这两天状态不对,以前你在工作上虽然没有陈宛拼命,但你也称得上是拼命三娘,不至于上两天班就累成这副模样,你说,陆沧还做了什么?”

  我把陆沧送花以及陆沧说过的话,还有我不分青红皂白把蔺翌给怼了等等种种事情都跟周晓拂说了,周晓拂一听到蔺翌竟然没有发火,就忍不住大笑出声:

  “卧槽,我几乎能想象到蔺翌那一脸懵圈的窘相,你真是好样的,你这绝对是属于私报公仇,不过陆沧这件事情还是要解决,你跟林深说了吗?前男友天雷滚滚而来,林深才跟你好几天,他心里肯定没有安全感。”

  我也惆怅:“就是怕林深多想,我才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本来我是想吃完饭之后先跟你商量商量怎么跟林深开口说这件事,没想到出了这个小插曲,你说陆沧回来招惹我做什么,他选择了胖妹,胖妹又给他怀了一个孩子,他还想怎样?”

  周晓拂猜测道:

  “莫非是胖丫的孩子不小心流掉了?啊呸呸呸,不能这样子诅咒一个好姑娘,肯定是胖妹有骨气,不肯要他了,所以他才死乞白赖的回来追求你,这样,你把陆沧的手机号码给我,我打电话痛骂他一顿,让他从此以后都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

  陆沧约我在咖啡馆见面,中午我没看到他,就给他打了电话,但他的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

  包括此刻,我把手机递给周晓拂,陆沧的电话依然是正在通话中。

  “那你给胖丫打,让胖丫把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给领回去。”

  周晓拂搜寻着我手机中胖丫的号码,我阻止了她:“别,陆沧来找我这件事情要让胖妹知道了,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还是想想要怎么样跟林深说这件事吧,只要林深不误会我,陆沧骚扰我这件事情,就好办许多。”

  听我说完,周晓拂抓住我的手,担忧地问:

  “你心里还有他?”

  我惊了一跳,急忙否认:

  “怎么可能呢?我跟他早就没了可能。”

  周晓拂毫不留情的指出:“但你依然没有彻底放下,你不是不敢告诉林深,也不是怕林深会在前男友这样一个情敌物种面前会怯弱,你是怕林深脾气一来就做出对陆沧不利的事,你还是担心陆沧的,你怕他受伤,对不对?”

  我找不到话语来反驳,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儿。

  见我不说话,周晓拂柔声劝着我:

  “如果陆沧从一开始就不曾背叛过你们的爱情,我和爸妈都愿意接纳他,哪怕他家境不好,哪怕他一辈子都碌碌无为,只要你喜欢,我们都支持,但他犯了大错,他跟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订了婚,还怀了孕,你和他就注定了只能是永远最熟悉的陌生人,小若,别心软,也别左顾右盼,我不说林深有多好,你要自己区分,你问问你的心,林深是不是你爱的男人,如果你爱他,就剖开心扉的去待他。”

  我爱林深吗?

  大抵是爱的吧,不然这些天我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总觉得心口跟沾了蜜似的呢?

  但要我开口说我爱他,这三个字太难说出口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跟林深如实说起关于陆沧的事情,好了,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送你家老王去上班,快回房睡觉吧。”

  我想安静思考一下,但周晓拂却没有动身,而是恢复了之前的严肃表情:

  “我想我们现在有必要讨论一下关于陈宛的事情了,舒若,你确定你没有事情隐瞒我吗?我把你当成最好最好的姐妹,如果你跟老王同时掉进水里,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你,因为你是我一辈子的姐妹。”

  看着周晓拂那双认真的眼,我有些心虚的拧了拧衣角,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角:

  “好吧,我承认我有事情瞒着你,但你要答应我,要冷静,平心静气的听我讲完,并且不准责怪陈宛,毕竟你的脾气这么火爆,当时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只怕现在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你必须跟我拉钩,保证你安静的听完,安静的消化掉。”

  周晓拂不耐烦的伸出手:

  “都多大年纪了还玩小孩子的那套把戏,果真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好了,拉钩了,上吊了,一百年都不变了,你说吧,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叹口气:

  “那天晚上我和林深去了医院,陈宛昏迷在高铁站,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了,是宫外孕。”

  周晓拂加大了分贝:

  “是哪个畜生干的好事?”

  我赶紧制止她:“说好的安静听完安静消化呢?你要这样我就不说了。”

  周晓拂点点头:“好好好,我激动了,我道歉,你说,谁敢这么欺负我姐们,后来怎么样了?你这手受伤,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吧?”

  像周晓拂这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应该早就知道其中的端倪了。

  “孩子是龚如新的,宫外孕不是第一次流产,前一次流产,陈宛失去了右侧卵巢,当天晚上情况很紧急,是林深找来了院长和主任,才能及时的保住陈宛的命,也保住了她的左侧卵巢,第二天我去找龚如新算账,太过激动就把手给弄伤了,不告诉你,是怕你会闹出人命来,也怕你会把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事后龚如新说要补偿陈宛,给了陈宛一套房和一张卡,但陈宛没要。”

  周晓拂恨恨的说:

  “为什么不要?这个时候逞英雄要骨气,早干嘛去了,所以,林深间接性的救了陈宛的命。她现在就想着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戏码?”

  这话题的跳跃性也太大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宛性格要强,不接受龚如新的补偿也很正常,我听龚如新说,原本他和陈宛都准备要结婚了,只是去年年底我们见面之后,陈宛回去就反悔了,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所以...

  我和周晓拂面面相觑,照这个推理,我猛的一个激灵,莫非是那一次在咖啡店,陈宛第一次见到林深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莫非是爱上了...

  “她肯定是爱上了林深。”

  周晓拂说的斩钉截铁,我深叹一声:

  “林深那么优秀,陈宛喜欢他也很正常。”

  周晓拂也不自觉的跟着我叹了口气:“我曾经以为,我们三个的性格都是彼此互补的,我们会买一样的牙刷穿一样的衣服背一样的包包睡同一张床,但凡能共享的,我们都应该不遗余力的让彼此都感受到姐妹之间的情意。唯独姐妹的男人,是绝对不能染指的,我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但我是时候有必要跟陈宛好好聊聊了,我希望你能拥有甜蜜的爱情,也不想失去陈宛这个多年深交的姐妹。”

  她想的跟我想的一样,只是我的心里,要再坦然的接受陈宛,到底是不如当初了。

  “先别谈,我想搬出去住,不都说结婚之前一定要同居一段时间吗?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和一些平时看不到的弊端,都应该在同居的时候察觉出来,能够接受对方的缺点,才能更好的踏入婚姻,况且林深住的地方离公司近一点,他每天接我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周晓拂点点头:“也好,有些话说穿了到底是不太妥当,我相信陈宛,她一定能放下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悸动,说实话。我这些天一直在克制,我以为我会惊风火扯的去帮你训斥陈宛一顿,但说到底,我虽然偏向于你,到底是不舍得丢下陈宛的。”

  就让时间来见证吧,不管是我和林深,还是我和陈宛,我们都需要熬过这一关。

  周晓拂拍拍腿起身:“好了,你早点休息,林深肯定帮你对蔺翌请了假,你记得把闹钟关了,明天睡个懒觉。”

  刚走到门口的周晓拂,又突然折返,坐在我身边拿出手机:

  “虽然防火防盗防闺蜜这样的句子很伤闺蜜感情,但我必须告诉你,闺蜜之间什么都可以共享,唯独男人不能。闺蜜之间对待对方男友的距离,也一定是干净明朗的,我一直没有林深的手机号码和微信,但是前几天察觉到陈宛的变化,我加了林深,这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撅撅嘴:

  “你别这样,闺蜜之间应该是绝对信任的。”

  周晓拂弹了我一下:“错,闺蜜之间在对待男朋友这个问题上,是一定要界限分明的,我虽然加了林深,但为了避嫌,我是用老王的微信加的,然后建了个群,群里除了林深和老王,还有杨靖,别说什么没必要这样,我很珍惜我们的友情,林深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可以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坐同一张桌子吃饭,彼此谈笑风生,但是私下里,我绝对不会留有和他单独接触或是联系的举动,这是我对你,对我们之间的友情最起码的尊重。”

  我相信。周晓拂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的解释过一件事情。

  我感动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有友如此,此生何求。”

  或许是把心里话都捣腾了出来吧,周晓拂走出房间后,林深进来,我看着眼前的他,突然觉得穿白衬衫的他无比澄澈,好像要把我眼里所有的污浊都洗涤干净一样。

  “妞儿,傻笑什么?”

  林深上了床,还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口,眼里满满的全是心疼。

  我轻轻躺在他的肩膀上: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不等我说完,林深扶着我坐起,挠挠头很局促的翻身跪坐在我面前:“在你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先跟你道个歉,那天我去接你迟到了半个小时,到的时候看见你和陆沧站在电梯口,他还送了你一束鲜花。”

  怪不得陆沧那天说话算数,我接了鲜花他转身就走了,说不定他也是看到了林深,故意让我接了他的花。

  我着急想解释,林深拦住我:

  “我不想输给陆沧,所以我问过蔺翌,办公室摆放什么样的花比较合适,后来发生的事情,蔺翌都跟我说了,今天中午,我和蔺翌把陆沧叫到了车上,你放心,我没有打他。”

  看着林深那双有些惶恐的眼,我的心不由得揪疼了一下。

  “我答应了他,明天让你跟他见个面,他说有些话现在不说,怕这辈子都没时间说了,舒若,我爱你,很多年前我就爱上了你,但我不想你因为爸妈喜欢,大姐支持,还有爷爷,我爸妈,包括我在内的人给你的压力,就不能随心的去做决定,我希望你是自由且快乐的。”

  前有周晓拂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现在林深又这么煽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轻点点头:

  “我这样明天也没办法见他,让他来家里吧,至于你,你跟我道歉是为什么?就因为撞见陆沧送我花?”

  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很煽情,林深也很配合: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收他送你的花,我怀疑过你会跟他旧情复燃,所以我应该向你道歉,我没有绝对的信任你,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瞅了瞅他的手:

  “把你的右手伸出来,既然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林深忐忑的把右手伸出来:“你要咬我一口?”

  我本来是想像老师教训学生那样拍他一下的,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发现咬他一口要比打手掌心要可爱的多,于是我用力咬了他一口,林深吃痛把我扑倒:

  “小坏蛋,你真的敢咬我,你要不是有伤在身,我今晚绝对会把你给吃了。”

  我咯咯的笑着,这一晚睡的很香,林深的怀抱也很温暖。

  第二天,经过周晓拂和爸妈的同意,林深亲自开车去接的陆沧,他到家之后,林深直接把他领到了书房,我在书房了等他,起初周晓拂说什么都不肯出门,还是林深把她拉出去的。

  看着陆沧那张憔悴的脸,我先开了口:

  “打你手机为什么一直在通话中,胖妹怎么样了?你来星城,是因为和胖妹闹矛盾了吗?”

  陆沧很平淡的丢给我一句:

  “她出国了。”

  出国?

  回到星城后,我也没问过胖妹过的怎么样,也不敢去问胡玉书和尤娜之间是怎样收场的。

  但是胖妹现在这样的状态,怎么会选择出国呢?

  陆沧挪了挪椅子:“舒若,失去你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失去你,真的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现在我后悔了,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你愿意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吗?”

  在林深开车去接陆沧的时候,我特意让周晓拂给我打扮了一下,外面下着绵绵细雨,三月的天跟过冬似的,屋子里开了空调倒是春意盎然,我穿着白底带桃花的碎花裙,头发很自然的挽起,还带了一个桃花发卡,我手上带着林深妈妈送的桃花戒指,此刻我把手伸出给陆沧看:

  “这是林深妈妈给的聘礼,再过一个月,我和林深就要订婚了,陆沧,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在一起七年,以前我总觉得你的脾气我很清楚,我的性格你也了解,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男人,我一直觉得你优秀到决不允许自己低下高贵的头颅,可我错了,现在的你,我完全看不透,也一点都不想看透。”

  陆沧苦笑一声:

  “你应该明白,很多时候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激动的吼:“可是我有,我有权利去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的我和林深在一起,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跟他在一起我很放松,他在眼前的时候我很安心,他不在的时候我会很想念,他逗我笑的时候我没有半点保留,说话做事见家长,甚至是谈及未来,我都没有半点忌讳,我在他面前才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跟你在一起的七年,太累太憋屈太压抑,身处其中不自知。现在回头看看,这七年的我,真的很不容易。”

  分手后,我一直不敢回忆从前。

  直到和林深在一起,我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活跃了很多,和以前死气沉沉的自己相比,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用林深的话说,现在的我很自由,也很快乐。

  跟林深在一起,我想吃什么都可以,不必去在乎花多少钱,跟陆沧在一起出去吃饭,我永远都是点时蔬,或者小炒肉,两个人吃饭花费努力控制在五十块钱左右,那样的日子是物质上的憋屈。

  生活上,不敢看时尚杂志,怕给陆沧压力。

  日常交际更是不敢提及朋友的近况,比如谁今天穿了一件名牌,很好看。

  可能我单纯的只是觉得那个款很独特,不像淘宝爆款那样烂大街。

  而陆沧听到这句话,就会产生逆反心理,觉得我潜意识里有拜金的趋势。

  这样的生活,我曾经甘之如饴的过了七年,现在让我一头扎进那所谓的盲目的爱情里,我想世俗的告诉自己,不,我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哪怕这样的我在陆沧的眼里是拜金女,我也无所谓。

  我太了解陆沧了,他恨恨的看着我:

  “就因为我不能像林深那样给你奢侈的生活,就因为我拼不了爹也拼不了妈,所以在你心里,你现在尝到了好生活的甜头,就想要把过去的七年全都推翻抹掉?”

  我点头:

  “对,你说的很对,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想攀权附贵的女人,我渴望有钱人的生活,也想穿着名牌衣服背着名牌包包用名贵的护肤品,而且有一点,我永远都比不上胖妹,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牺牲掉自己的前途,更不会为了爱情而妥协。”

  陆沧哀怨的看着我:

  “你一向如此,你要是愿意为我多牺牲一点,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冷笑:“也会的,毕竟我爸妈和胖妹的爸妈没法比,我给不了你物质上的满足,对于你而言,物质上的欠缺远远大于情感上的需求,陆沧,你就应该继续骄傲下去,或许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七年,还会因为自己曾经爱过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而感到自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讨厌看到你这张脸,更厌倦回忆过往的一切。”

  陆沧站起身弯腰,双手紧抓住我的双臂:

  “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我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不只是不堪,从你前天出现在我面前开始,你就已经变得很恶心了,就算我不愿意承认胡玉书是我的父亲,但我也改变不了胖妹是我妹妹的事实,我的妹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却在她出国后来到我面前苟延承欢,你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让人不齿吗?”

  陆沧站直身子拂袖大声说: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我只知道,舒若,我爱的是你,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我都决定了要和你一起走下去,我以前犯过错,我会用后半生向你证明,我是诚心悔过,我会一直爱着你守着你等着你,就算你明天决定嫁给林深,我也会一直等着你们离婚的那天。”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自己起身,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曾经的我认为男人最重要的是脸面,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陆沧,你现在让我觉得很恶心,我叫你来家里,只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是七年前那个任你哄骗的乖乖女了,我现在是林深的女朋友。你的出现让我非常清楚的意识到,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我爱上了林深,我迫切的想要和他结婚生子过完这一辈子,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或许对你只是一种盲目的崇拜,并不是真正的热爱,不然我怎么会跟了你七年却心甘情愿的留守在围城外,而我跟林深在一起短短几天,我就恨不得和他一夜间到白头。”

  陆沧紧握着拳头,虽然我知道他不会打我,但我右腿有伤,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告诉我,是不是在我提出分手前,你跟林深就已经在一起了?”

  我就知道,被逼急了的陆沧是逮着谁就咬谁的。

  “你猜的没错,我早就看上了林深,说起来,要多谢你成全我。”

  陆沧恶狠狠的弯腰掐住我的脖子:“舒若,你真的要这么逼我吗?”

  我涨红了脸。喉咙处都快要冒烟了:“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如果你现在心里想的是掐死我的话,那你就动手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不爱你了,这是事实,是我的心里话。”

  陆沧猩红的眼里沸腾着愤怒,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就算是我难受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都没有半点反抗。

  几秒钟过后,陆沧松开我颓丧的坐在地上,抬头看我:

  “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爱了我七年,为什么不肯再多爱我一些时间?”

  我咳嗽了两声,喝了口书桌上摆着的水顺了顺气:“陆沧,你知道成长是什么吗?成长就意味着你觉得年轻的那些人那些事,会渐渐变得苍老起来,你认为稚嫩的那些人那些事,会慢慢变得成熟起来,这世间我们难以改变不仅仅是生与死,还有匆匆流逝的光阴,时光带走了我这么多年的热爱,如果你一定要追问,你应该去问时间,而不是问我,我能给你的答案是,七年缘尽,好聚好散吧。”

  陆沧翻身站起,朝我咆哮:

  “我不接受,舒若,你听着,我不接受。”

  我下意识的捂了捂耳朵,轻描淡写的回他一句:

  “客厅里坐着一屋子人,我耳朵不聋,你没必要提高分贝,感情这种事情,一旦没了,任凭你歇斯底里的咆哮,也是追不回来的。”

  陆沧面目狰狞的看着我:

  “舒若,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你冷静到让人抓狂,你知不知道?”

  我淡笑着抬头:“陆沧,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吗?这不是冷静,这叫冷血,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一个对全世界都可以热情,却唯独对你会冷血的女人,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和青春,不如好好思索一下,你应该怎样学着成为一个孝顺的儿子,优秀的丈夫,和一名完美的父亲。”

  陆沧再一次的发飙,在他的手掐上我的脖子后,还没开始使劲,周晓拂就破门而入,一拳丢在陆沧脸上。

  爸妈都在门口,林深进来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他将我一把抱起,笑着对闵姨说:

  “闵姨,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客。”

  我妈还出于面子,象征性的挽留了一句,问陆沧要不要吃了中饭再走。

  但我爸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冲着我妈说:

  “家里还有阿猫阿狗要吃饭,哪有那么多余粮。”

  回到房间后的我躺在床上,林深第一时间拿了药膏出来。敷上去的时候我脖子还有点刺疼。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是我考虑不周,你别用手去摸,脖子上划伤了一个小口,小心感染。”

  林深帮我吹了吹之后,疼痛感消失,我才拿了手机打开拍照看了看,我脖子上红了一大圈,我都不知道陆沧什么时候划伤了我的脖子,或许是他手腕上还带着我送他的手链吧。

  “林深,我们时候再去花海,我想念爷爷和花落了。”

  林深拿了个枕头垫在我背后,整理了一下我脸庞的碎发:

  “等你腿上的伤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马上就到月底了,我要出差一趟,你在家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我们带着爸妈一起去花海住一段时间,四月初,花海应该是百花齐绽,很美的。”

  我嘟嘟嘴: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蔺翌会不会开除我?”

  林深捏了捏我的脸蛋:“昨天我跟蔺翌说了这件事,这次出差顺便去见一下你们公司的董事会,等我回来,你就是公司的小股东了,在你的工作岗位上,蔺翌是你的上司,离开那个岗位,你是蔺翌的上司,如果他敢开除你的话,你就把他开除了。”

  我噗嗤一笑:

  “那蔺翌岂不是很郁闷,我没了那个工作岗位,好歹还是公司的一份子,蔺翌要是没有了那份工作,他可就失业咯,其实蔺翌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们应该和他友好相处。但是,买股份这种事情用不着吧,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在公司做多久,万一哪天我想辞职当个全职太太让你养我呢?”

  林深不假思索的回我:

  “那我就养你啊,你做全职太太的同时,也是董事会的一员,你只需要出席公司重要的会议就行,这样的话你既可以自由支配你的时间,还不会和这个社会脱节,我希望我的女人永远有着让自己骄傲的资本,不论是脸蛋,还是钱包。”

  我咯咯笑着,咬着手指小声说:

  “万一哪天我用你给我买的股份分来的红包养别的小鲜肉怎么办?你会不会拿刀剁了我?”

  林深摇头:

  “不会,因为我就是那个被你包养的小鲜肉。”

  我记得周晓拂的经典语录里有一个这样的观点,如果一个男人在热恋的时候对着你说不出情话,他并不是你想象当中的情商不高不会甜言蜜语,而是你还没激发他想说情话的欲望。

  林深现在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一堆的情话来,由此可知,他大概是深爱着我的。

  陆沧来家里和我的那一次谈话,并没有影响到我们一家人,相反,他的出现真的让我意识到了林深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我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跟陆沧在一起七年,好像所有的热爱还不及我和林深在一起短短数十天。

  可能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容易移情别恋的女人吧。

  以前的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我排解,但现在的我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厚皮,有时候在林深面前。我还忍不住的想使坏,林深说我有点像恶魔,但他喜欢。

  什么都架不住一句我喜欢,而我和林深的第一次分别,是他需要出差一周。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如此如此的思念一个人,思念到要发狂的地步。

  每天睡前,我想的是他,睡醒后想的,依然是他。

  林深虽然在出差,但他像是个闲散人一样,从我睡醒收到他的信息和电话到睡前,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贡献了我,犹记得我和陆沧在一起的时候,他出差一周,我们就可以一周不联系。

  到第四天的时候,林深跟我说受不了这样的思念,他决定甩掉董事会早点回来见我,我嘴上说着让他安心工作,心里也在盼着他早点回来。

  周晓拂见我完全陷入了热恋中,终于受不了我一整天都捧着手机看的热乎劲,怂恿着我去医院看一下我这腿。别回头感染了,皮肉都会烂掉。

  经不住她的吓唬,我抱着手机上了她的车。

  在周晓拂的强烈抗议下,我跟林深说要出门一趟,回家再跟他联系,让他安心工作。

  到了医院检查了腿,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会留疤,我倒是无所谓,而且这个伤疤看起来还挺有艺术感的,林深出差之前给我拍了一组大片,要等他回来才有时间把成品做出来,林深说要把照片挂在卧室里,等他回来我们就搬到他的房子里去。

  周晓拂不免叨叨我:

  “林深说,林深说,你现在嘴里动不动就林深说,林深说不介意你这疤痕,你就真的觉得这疤痕的存在是个勋章吗?”

  我挽着周晓拂的手,靠在她肩膀上撒娇:

  “哎呀,人家就是想矫情一下嘛,你也可以整天在我面前老王说老王说。我绝对不介意的。”

  周晓拂摁了摁我的脑门:

  “我介意,我非常介意,我完全受不了你这种一天到晚都是林深的状态,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半点出息都没有。”

  我本来还想反驳她几句的,当初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林深是个好男人来着。

  现在我和林深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了,她又出来说闲话。

  但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她,我歪着脖子靠在周晓拂的肩膀上,却看到朝我们迎面走来的人...

  周晓拂下意识的拉着我要转身朝另一端走去,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几乎是把周晓拂的身子都扭转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正好来到我们跟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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