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迟疑了一下，看了眼我，才看向闻人檀道：“知道又如何？”
“那你为什么从未告诉过笙笙实情！难道不是你故意隐瞒？”
“笙笙虽然是瑶瑶转世，但两世联系并不深，我不想让璐家的事带给她痛苦！”
“你少扯淡！璐家军的事跟璐家被灭门是两回事！分明是你想要独吞黑狐令才不告诉笙笙实情！不然的话，笙笙不会一直到我告诉了她后知道璐家军是什么！”
夜宸怒斥：“一派胡言！”
闻人檀冷笑：“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我心里清楚，倒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夜宸化被动为主动，“你明明就是个散修，怎么眨眼成为了幽城新城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璐家是什么关系！”
闻人檀面容之上的张狂一下子凝固，却没有退步：“你能知道什么！”
夜宸冷哼一声：“你，闻人檀，曾经是璐家家主的暗卫。但最后被赶出了璐家。”
闻人檀的脸色一下子菜到了极点。
暗卫不同于一般侍卫，相比于侍卫，暗卫的待遇更好，但甄选条件也更高。除此之外，暗卫只要不犯致命性错误。一般不会被赶出去。
闻人檀居然会是我爹的暗卫，还是被赶出去的暗卫……
怪不得他对璐家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怪不得他说自己曾经是璐家的鬼。
我诧异到了极点，等待着他反驳自己没有被赶出璐家，可是等了半天，直等到闻人檀歉疚的眼神，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居然就这么一个字都不多说的走了……
他到底是有多心虚？
“他怎么了？”我问夜宸，“我也没想跟他问罪，怎么就走了？”
“心虚吧。”夜宸道。
“他心虚什么？当初是犯了什么错才被我爹赶出去的？”我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了。
夜宸摇摇头：“暗卫向来都是一家隐秘，若非今日曦儿说漏嘴，我也不知道闻人檀与璐家有着这层关系。”
至于曦儿怎么知道的，肯定是墨渊说的。
瞧夜宸那难看的脸色，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去问过墨渊了，但墨渊一个字都没说。
上一世与夜宸交往后，我跟着他也与墨寒、墨渊接触过不少时间。墨寒是个靠得住就不多说了，墨渊虽然贪玩了些，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鬼。
如今我与夜宸为着璐家的事焦头烂额，夜宸也为着这件事去找过他好多回，照理来说墨渊不可能还能隔岸观火。
更何况现在墨寒回来了，就算墨渊想要故意整我们，到这个地步了，墨寒也会站出来。
他们俩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却不方便告诉我们，只能让我们自己去查。
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在心里把冥王兄弟臭骂了一顿，夜宸拥着我道：“别生气，这两天不少鬼都去给幽城城主送礼。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好！”顺便揪着闻人檀问问当年的事！
在库房里挑好了礼物，两天时间一早，我和夜宸就坐上了前往幽城的马车。
旧城门不同于我上次来时的荒凉，这次好多鬼都直接从那扇城门中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一看就是身份不低。
我与夜宸的马车之上，长啸之地的徽记散发着淡淡的威压，身后还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长啸铁卫。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铁甲摩擦的声响，渗人的很。
这副架势之下，无论是大鬼小鬼通通恭敬的站在两边，低眉顺眼的给我们让路。
夜宸摆足了他身为夜君的威风，坐着马车直接从城门之上飞了过去。
城门外等候进城的鬼见状纷纷发出惊呼声赞叹不已，还有的好奇的在问：“幽城上空不是有禁制大阵吗？不是不能飞跃吗？”
“你傻呀！那禁制大阵就对我们有用！对夜君能有什么用？更何况夜君当年还与璐家大小姐有过婚约！那璐家可是幽城原来的主人！”
“璐家的灭门，与夜君有关吗？”又有鬼悄咪咪的问了起来。虽然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
“笙笙。”我能听到，夜宸自然也能听到。他轻轻唤了我一声，将原本趴在窗边打量着外面景色的我拥入了怀中，“你信我吗？”
我下意识的点头。
夜宸脸色的担忧一扫而光，吻了一下我的前额，郑重的宣布着：“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要不是我躲得快，这货估计要完车震。
马车停在了幽城城主府的门口，我瞪了他一眼，夜宸冲我讨好的一笑，伸手帮我整理好了被他扯乱的衣服才下车去，又在车辕处将我抱下了马车。
今日来城主府拜谒恭喜闻人檀的鬼很多，但我们的到来让那些鬼纷纷停下了脚步，恭谨的给夜宸行礼。
冥王一家不在，整个阴间就数夜宸最大，也是横着走的。
夜宸装逼的对几只相熟的鬼微微颔首后，便带着我进门去了。
城主府内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也没有因为闻人檀的身份曝光就多了几分喜庆。甚至因为院内样貌的相似，联想起原来的璐家，还多了几分荒凉。
客人都在大厅，管事殷勤的将我们迎了进去，闻人檀就不耐烦的坐在最上首跟一些世家老鬼们客套。
周围的太师椅上坐着的几只老鬼见到我，眉头微皱。我看了眼他们，心中也是一个惊雷。
在座的不少老鬼中，有三名老鬼我是认识的！他们是我爹在时就设立的五名阁老之三！
察觉到我的诧异，夜宸微微捏了捏我的手，传音给我：“笙笙，你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这三只老鬼是忠是奸还不一定。”
五名阁老，有两名是当时就跟璐家一起阵亡了。剩下的三个，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听了夜宸的话，压下了心底原本想要跟阁老们相认的冲动。他们原本是我爹最信任的鬼，如今却不一定了。
闻人檀也没有拆穿我的身份。一脸冷漠的跟夜宸打了招呼，都不招呼他坐。
夜宸是只不会委屈自己的鬼，主座有两个，他牵着我的手就直接坐上了闻人檀旁边的另一张主座。
我正要乖乖的站在他身边，却没想到腰间一凉，他居然直接抱着我，让我大庭广众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在场的诸鬼们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但碍于夜宸身份贵重。没有鬼敢得罪他，又纷纷假装没有看见。
闻人檀却忍不住，磨着牙，转过头来低声与夜宸道：“你这让笙笙出去怎么做人？”
“笙笙是我的人，有谁敢说半个不字，牙齿都给他敲打！”夜宸这话是对闻人檀说的，声音却不低，让在场的每一只老鬼都听到了。
那些老鬼原本以为我就是一个依附着夜宸权势的女人。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对我的蔑视与不屑。如今听到夜宸的话，那份看不起全部化作了敬畏。
拳头大果然是硬道理。
小碧莲上来给我们上了茶，还是怨露。
“笙笙，快尝尝！”闻人檀迫不及待的给我献殷勤，“这可是你最爱喝的！”
他居然知道……
我有些诧异的道了谢，喝了口怨露茶。这东西是我上一世的最爱，爹爹虽然扣，但绝不会苛待我。因为我喜欢怨露茶。他经常会给我买。
送上来的两杯茶，只有我这一杯是怨露。连夜宸的都是普通的茶，其余老鬼们就更不用说了。
老鬼们有说有笑的恭贺着闻人檀，时不时还在夜宸面前刷一回存在感，好一场虚伪。
我百无聊赖的喝着茶，闻人檀还让小碧莲给我送上来了小零食。
老鬼们也有茶点，但没有我这里的精致。有些跟着家主过来的世家小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闻人城主对夜君的夫人还真是好。”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响起，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鬼。
说实话，她的面相是偏向成熟的，扎着两个双马尾说不出的违和。
夜宸给我剥着核桃，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到一般。
闻人檀闻言倒是看了那女鬼一眼，笑着反问道：“不行么？韩小姐。”
韩这个姓氏让我有些印象，一低头，就看到那双马尾女鬼身前坐着的老鬼是韩家主，就是上次因为瞧不起我是活人而差点被曦儿把舌头都给拔掉、后来又得了地狱免费三日游的韩家主！
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一个劲的给他身后的女儿使眼色。奈何那韩小姐是个心比天高的，非但当做没看见，反而还瞪了她爹一眼，那眼神满是对觉得她爹没出息的鄙视。
一场坑爹大戏即将上演。
我心中不动声色，吃了口夜宸喂过来的核桃肉。那韩小姐眼中闪过了一道嫉妒，问夜宸：“夜君，我听闻你与璐家大小姐是有婚约的。怎么如今……”
她的眼神掠过我，丢来一丝得意，“恕我眼拙，这位姑娘可不是璐瑶姐姐的转世。”
我知道她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故意试探我的身份而已。
夜宸剥核桃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核桃壳丢在一边，瞥了眼她问：“你们家住海边么？”
韩小姐一愣，一脸因为夜宸愿意跟她说话的欣喜：“人家不懂夜君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宸无视掉她的忸怩造作，问韩家主：“韩家主，你们家住海边么？”
韩家主不明白夜宸为什么会问这个，硬着头皮如实道：“回夜君……不是……”
“没住海边管这么宽？都开始管本君的夫人是谁了？”夜宸冷冷反问，那韩家主仿佛座位上有刺一般跳起来，连忙给夜宸告罪。
夜宸没有理他，继续给我剥核桃。一旁却传来了干咳声。
我顺着声音望去，那是阁老乐山，我爹当年亲指的大阁老。
他的年纪与资历都比夜宸老些，上一世夜宸也与他有过接触，因此他的面子夜宸还是买几分的。
“乐山阁老有话要说？”夜宸问。
乐山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夜宸拱了拱手：“承望夜君还记得老朽。”
“乐山阁老是幽城的老鬼了，本君怎么能不记得？”夜宸懒洋洋的看向他，不动声色。
乐山一笑：“既然夜君这么说，老朽今日就倚老卖老一回。”
老鬼要给夜宸下套了！
夜宸眉头微挑，在暗中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放心。
乐山冷不丁就抛出了一颗核弹：“诚如韩小姐所言，夜君当年是与我家大小姐有婚约的。如今怎么夜夫人成了别人？”
他是我爹的亲信，是在场除掉另外两位阁老外，唯一一个有资格质问夜宸这件事的鬼。
他虽然是问的夜宸，但那眼神不着痕迹的掠过了我，显然是打量着我，探究我的身份呢。
夜宸没有上当：“既然乐山阁老这么说，那阁老一定知道瑶瑶如今在哪里了喽？”
“夜君说笑了，当时城主一家事发突然。老朽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怎么会知道大小姐的下落。倒是夜君，平时都与大小姐寸步不离，怎么那日也不知所踪？”
“本君那日有事。”提起那天的事，夜宸的语气沉了下去。同时，我察觉到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
我冲他一笑，他这才放了心。我知道阁老是怀疑璐家的事与夜宸有关，可是还是相信夜宸不会做那种事。
我们之间的互动看的乐山阁老皱了眉头，他挺直了原本微微弯曲的脊柱，对夜宸道：“但老朽知道大小姐如今还活着。”
他的话宛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泛起了一道道涟漪。在场的其余鬼纷纷发出惊讶的声响来，议论起璐瑶的下落。
夜宸与闻人檀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对对方的怀疑。我却知道不可能是他们俩泄露出去的消息。
那原本眼珠子都要黏在夜宸伸手的韩小姐闻言，立刻问道：“璐瑶在哪里？”眼中竟然还多了几分危机感。
阁老笑而不语，而是直直的看向夜宸，问道：“请问夜宸。当年幽城与长啸府的婚约，是否还作数？”
夜宸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本君一向说话算话，自然作数！只是，乐山阁老既然说瑶瑶活着，就把人请出来。”
“好！”阁老大声应下，对着外面吼道：“来鬼！去请大小姐！”
我不就在这里么！
在场包括闻人檀在内的所有鬼脸色都变了，显然连他这个城主都不知道还有个璐瑶的事。
“乐山阁老，这是怎么回事？”闻人檀沉着脸问乐山。那老家伙笑的贼虚伪。
“城主，你就请看好吧。璐家是幽城原来的主人，大小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看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说的真好！可你好好看看，我才是璐瑶！
我在心里呐喊，激动的小火苗却被夜宸给掐灭了。
“别急，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夜宸传音给我，那淡定的神色都快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没一会儿，门口进来了一个婀娜的身姿。那张熟悉的脸、明明是属于我的脸，却第一次让我觉得讨厌起来。
“阁老。”她冲乐山阁老一笑，看向夜宸时抛了个媚眼过来，“宸。”
听着这个亲密的称呼，我一口老血。
夜宸的眉头也不可察觉的皱了皱，倒是闻人檀笑了：“夜宸，你的瑶瑶回来了，把笙笙还给我！”
“滚！”夜宸剜了他一眼，将我抱得更紧了些后，看向了那璐瑶。
看着我与夜宸如胶似漆，璐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梨花带雨的泫然欲泣。
一旁的韩小姐显然是不待见那璐瑶，但她更不待见我，当即便提醒着夜宸：“夜君，璐瑶姐姐回来了，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夜宸不快的剜了眼她一眼。那眼神凌厉，让她一下子便噤了声。
我与夜宸一起打量着站在我们面前的璐瑶，忽而，他一笑，问乐山：“这便是阁老找到的瑶瑶？”
乐山不解：“怎么不是？夜君难道现在新人在怀，就不在乎与你有着婚约的旧鬼了？”
夜宸嘲讽的笑了一声，看向那正要哭出来的璐瑶满是不屑：“乐山阁老既然是看着瑶瑶长大的，就该知道瑶瑶是什么性子。若真是她，看着我如今抱着了一个女人，她不会哭。”
我只会一鞭子打上去！
我上一世的名声算不上好，在场诸鬼大概是都听说过璐瑶的蛮横的。
听到夜宸的话，纷纷露出的确如此的表情来。
乐山诧异了一下，又很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质问夜宸：“夜君说不是就不是了？”
“你说是就是了？”夜宸反问。
“夜君不信我？我为了璐家鞠躬尽瘁这么些年，难道还会认错我家大小姐？”
“鞠躬尽瘁？”夜宸的嘴角闪着讥讽，“那当年其余两个阁老都殉职了。你怎么还活着？”
乐山的老脸当即就僵住了。
这些年来，幽城基本上都是他在出面。闻人檀不管事，星博晓只管对账，乐山是权力最高的，相当于是这里的无冕之王。
背后也有不少鬼拿这件事议论他，但这还是第一次有鬼敢在他面前说，而且还偏偏是他动不得的夜宸。
那张老脸从白到黑，从黑到紫。最后又变成了白色。
“夜君，说话要讲证据。”乐山压着自己的怒气，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的资历比我爹还要大一些，这些年来冥界，除了一向目中无人的冥王兄弟，谁见了他都得礼遇三分。
夜宸原本因为与璐瑶婚约的缘故，对幽城原本优待。我爹敬重乐山，我自然也是敬重他的。夜宸因此就更不用说了。
这也导致了今天乐山敢挺直了腰板跟夜宸当众对峙。
这老头子活的太久，众鬼追捧了他太久，都快让他忘记自己是谁了。
“好，那就拿证据来。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瑶瑶？”夜宸问他。
明明是乐山问他要证据，夜宸这么一偷换概念，就变成了他问乐山要证据。
“她就是我家大小姐！这需要什么证据？难道两千年的时光，让夜君连我家大小姐的样貌都不记得了么？”乐山质问着，每一个字都透漏着对夜宸始乱终弃的鄙夷与不甘。
那站在夜宸面前的璐瑶更是掩面哭了起来，看的我都看不过去了：“你能不能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众鬼一愣，谁也没想到我会开口，纷纷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盯着我们这修罗场。
“笙笙，别理他们。让夜宸去处理！”闻人檀提醒着我，不想让我卷入这场阴谋里。
我对他一笑：“没事，我就是看不过去了。璐瑶要真是这么个怂包，男人被抢活该！”
我的后半句话直接将假璐瑶的啜泣声噎在了喉咙里。
乐山冷哼一声：“这位姑娘还是脸大，破坏别人婚约还有理了？”
在场有不少的世家夫人，她们的老公基本上都有小妾，这些年她们可没被小妾少祸害。
听见我的话，当即便有几个议论起我的不要脸来，惹得夜宸的脸直接沉了。
“都给本君闭嘴！”他怒斥一声，周身的阴气飞出去席卷过在场所有的鬼，将他们吓的一个哆嗦。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都沉浸在一种死一般的寂静里。
夜宸却又温柔的低下了头：“笙笙，你继续说。”
“哦。”我本来还有些木然。瞧见那眼中还挂着泪水的璐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哭啦！我告诉你，自古男人被抢，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埋怨我有什么用？夜宸那没那点心思，我就是再努力也没用。还有你哭，哭管什么用？要是我，一鞭子挥下去，打死一个是一个！打死两个还是我赚了！”
闻人檀悄悄给我竖起了大拇指，夜宸也用赞赏的眼光望着我。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不少世家夫人感觉我说出了她们的心声，还给我鼓了掌，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乐山本来是想要给我和夜宸难堪的，没想到还被我给反杀了。他瞪了眼那木楞的假璐瑶，冲我道：“这位姑娘……”
“是夜夫人。”夜宸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纠正着。
乐山不服气，但夜宸吊着眼角睨着他，大有他不改口就别想说话的意味。
挣扎再三之下，乐山问夜宸：“夜君这是要与我幽城断了联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