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鸿涛猛的向后倒退一步,“爹,你配当爹吗?”这句话不停的回响在自己的脑海里,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力的捅破这张单薄的纸。第一次,他的心被赤/裸裸的摆在别人的面前,这是一直不敢直视的,一直压在心底的,今天,却被人如此义正言辞的说出,他可以骗别人,却无法骗自己。虽然对云心若从来不闻不问,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两个女儿。人有时真的很矛盾。明明极力的忽视,却永远存在心底。无法抹去。
云心若看着大受打击的云鸿涛,眼里是咄咄逼人的惊人气势。
“把女儿从小丢在荒无人烟的小院,任其自生自灭,因为大女儿的幸福,却让她替嫁,嫁的不是幸福,是如蛇窟般的危险,如果有一天被揭发了,掉的是谁的头?牺牲的是谁的生命?毁的是谁的幸福?皇帝赐婚,天下皆知,谁敢让皇家的颜面扫地。你们有几百种办法把罪名,推到一个小小的云心若的身上,死的只有她,毁的也只有她。”
云鸿涛不可置信看着眼的女子,好惊人的洞察力,好厉害的眼神,好犀利的语言。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从未被看好的女儿,竟然聪明到极点。聪明的这让他挫手不及。再者让他的颜面和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他的心被一这种错乱全部搅乱,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其实一切也无从反驳。她所说全部是事实。
“让我嫁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就行。”云心若清冷的眉目里一片难以捉摸。藏在唇边的笑浅浅的,淡淡的……却冷漠而疏离。
“说!”不愧是天泽有名的商人,不一会就稳定了身心,他不得重新审视眼前的的女子,他一直不想承认的女儿。此时给了他最大的震撼。
“第一,我要紫衣的卖身契。”
“可以,明天我会让方总管送去给你。”云鸿涛没有半分迟疑,直接答应到,却暗自偷偷打量着她,容色虽然不及衣儿,但是却有一双若如星晨的双眸,眸色十分漆黑,映现着这世间女人少有的聪慧和灵气。身形虽瘦弱,却独有一股如兰惟松的气质,不焦不燥。
“第二,”云心若唇角渲染上淡淡的冷气,好看的唇微挑,“从我替云浅衣嫁到将军府起,云心若与云府断绝一切关系。”
“一切关系。”挑眉,她重复着这句话,
看着面色越发铁青的云鸿涛,她笑了,笑的轻松,笑的随意,主动与家里断绝关系,估计天泽她是第一个。她不会让人有第二利用自己的机会。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这个云府,以后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就算万一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么现在那个不知在何处生活的云家三小姐,也不会有事。这是她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至于替嫁,就当是还了云府这几个月的吃穿用度吧。
而她不亏,所以从最初的气愤,才可以到现在的心平心和。
“你说什么?断绝关系?”云鸿涛惊叫一声,气的浑身发抖,今天云心若简直给了他人生太多的第一次。
“对,断绝关系,”她又重复了一次,“并且是一切。”一字一句,字字清楚,句句透心。
啪的一声,云鸿涛砸碎了手中上等的茶杯,一地碎片静静的躺在那里,未喝完的茶水也湿了上好的绒毯。
碎的不止是茶杯,还有那本就不是很好的父女关系,似乎再也衔接不起来了,也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