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轶来的快走的也快,清何研究所被查封的那天,秦盏去见了秦开,他在里面吃好的喝好的,反而脸色都好了起来,不过看到秦盏的时候,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秦盏坐到对面,将邵裕安也进来了的消息告诉秦开:“还有那个和你合作的人,我们也查到是谁了,将他绳之以法只不过是时间的关系。”
秦开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许多的情绪,秦盏视线对上,不由得一愣。
两人面对面坐了一会儿,秦盏问:“需要我帮你找个律师吗?”
秦开:“不要。”
秦盏:“……”
秦开补充:“给他找一个吧。”
这个他指的是邵裕安,秦盏点点头,想了想:“我会的,他还有家庭要照顾,不过你为什么不要?”
“我出去又没有人需要我照顾的,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在这里多好,有饭吃还有活干,还很清静,比外面好多了。”
秦盏没想到他是这个想法,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没什么话好说,隔着板子沉默了一会儿,秦开抬头看着天话板,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生出来一些惆怅的思绪来,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秦盏没有回答,但他知道,秦盏想听。
故事要从他很年轻的时候开始,和他的妻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
两人当时都是年轻气盛,很快就陷入了爱河之中,再之后就是见家长,定婚约,而秦开也就知道了妻子家族里有遗传精神病史,但他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就一定能护她周全。
婚后的生活很美满,两人也都忘记了这回事情,妻子怀孕,生下秦盏,人生在这一点开始转折。
秦开没想到的是,妻子居然努力控制了自己五年,虽然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要加重病情,也一直在服药,可每次看到秦盏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毁灭他。
最后,妻子终于发现自己是不可以再和秦盏在一起生活了,于是她决定丢下秦盏。
可丢下秦盏之后,她的病情反而加重了。
没错,她愧疚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秦盏,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承受折磨呢?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着,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
伤心欲绝的秦开将自己关在研究所里拼命工作,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一直到后来,秦开得知邵裕安在研究嗜睡症的药,看到邵裕安被那个人约去想要合作,而邵裕安不知道听了什么,怒着摔杯而去。
再之后,那个人找上了秦开。
本来他是想通过秦开去让邵裕安松口的,可是秦开拒绝了,他说他可以代替邵裕安去研究这个药物。
他的爱人已经死了,而世界上有另外的一个人正在为他的爱人奔波,这让秦开想到了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有这个能力的话,是不是也会像那个人一样,为了拯救妻子宁可以身试法?
与其说是在帮那个人,还不如说,秦开是在帮自己。
这也就是他不想说出来那个人的缘由。
但是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说不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秦盏听完了,他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来。
“你听完了,就把这个故事忘掉吧。”秦开抿唇一笑,露出了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舒心的笑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人,我做错了事情,是应该受到惩罚,但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那个态度。在你和你母亲之间,如果有再一次的机会,我会选择她。”
天涯海角,我也会随着她去。
秦盏内心已经没有任何的波动,他点点头,从椅子上起身:“我知道了。”
外面的天色很好,云层高高地挂在天空,温暖的日光铺泄到地上,周旁的树的枝丫横生,树叶稀松地落到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一路引着他走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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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盏自从宣布自己不再拍戏之后,发给他的节目的邀约比之前翻了好几倍,但全都被秦盏拒绝了。夏音也曾找过他,对他的行为表示不太理解:“祁老爷子明明都同意让你和祁言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是离开了?”
而秦盏只是道:“我有自己的安排,对于拍戏,我还有更喜欢做的事情。”
夏音劝阻不成,也只好放弃了。
之后,祁老爷子也问过他的想法,甚至问他要不要回公司继续做,秦盏想了想,做出了另外的一个决定。
和祁家的公司进行合作,扩展其他的业务。
祁老爷子看了企划书之后,就同意了。
祁言的戏接近尾声的时候,秦盏才带着邵秦康到黑城里看他。
邵秦康甚至还因为自己长的很可爱,在戏里混了个路人甲走了个过场。虽然出场还没有十秒钟,但这已经足够满足邵秦康的虚荣心,祁言也因此和邵秦康做了个交易,让邵秦康单独去睡一间屋子。
沉迷于虚荣心的邵秦康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一整天都跟在剧组的后面跑来跑去,开心的不行。
秦盏叫他小心了好几次,可邵秦康根本就没听见,幸好的是工作人员都很注意,大家都挺喜欢他的,也就没再多去管。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拨弄着手机看看午饭要去哪里吃,余光扫到一个人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秦盏下意识地以为是祁言,可在看到红色的纱裙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这明显是女子的古代服装。
脑海里浮现出当初祁言被他套路了去穿女装时的模样,秦盏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想当初祁言对自己穿女装的反应那么大,应该不会再主动去穿女装了——
所以。
他缓缓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
穿着女装的牧羲?
全程看着秦盏表演大变脸的牧羲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是想当场跳一支舞。
“牧,牧羲?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还问?
牧羲内心如波涛汹涌,克制住心里疯狂吐槽的弹幕墙,挤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余光扫到不远处的祁言,故意用嗲嗲的声音对秦盏撒娇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嘛!人家都在这里等你等了这么久了,你居然到我戏都快拍完了才来,你太狠心了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