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艰难地咽咽嗓子,垂眸盯看着他的衣领,好不容易从嗓子里挤出话来:“我……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接受。”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喜欢祁言,他想做什么秦盏都能接受,而祁言听来却变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这种话听起来,就像是他在服软,他被祁言逼迫了,被潜规则了,被威胁了,才一副受辱的姿态。
心脏隐隐的刺痛,祁言想起他在聚会上艰难地咬唇,想起他这几天的欲言又止,想起他故意守在几场,目光穿过人群而来,而满带隐忍的样子。
真是可笑。
一直都是戏罢了。
祁言自嘲讥诮一笑,心中冷道:居然忘记了,他的演技也非常的厉害。
可能相比祁言来说,更胜一筹?
祁言瞬间冷了脸,一言不发地自己找了个出租车就坐了进去,甚至忘记了戴口罩。
后面如何被堵,如何被围着的记忆已经记不清,秦盏只记得他冷漠如冰的眼神,比之前要更加冰寒。
漆黑一片中,秦盏笑了笑,刻意压低的声音空荡荡地飘在房间里,清朗中带着无法掩盖的落寞。
明明是个好时机,为什么他总是能把事情搞砸?
等他清醒过来,站在祁言的角度去回想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恶心。
为什么每当遇到转机,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将破冰死死堵住?
秦盏咬牙,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抵在门上。
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肺里挤出来一般。
“对不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再坚持一段时间,明明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
“明明就即将解除误会了!秦盏,你踏马到底在搞什么!”
“……”
他一遍一遍骂着,从一开始的隐忍,到后面骂人,每一句话都像是咬在齿间。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祁言二字,却句句都是为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调整好了情绪,缓缓地起身。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才行。
无论如何,都要向祁言道歉,都要支撑到那时候将真相告诉他,都要迎接他的回归,不管到时候两人到底如何,都要……
……
心里话还没说完,他就怔在了原地。
随着咔哒一声的响动,面前的大门迅速被打开。
地下室外面的光线并不亮,祁言慵懒地抄兜站着,眸光淡淡地落在秦盏带着些脏污灰尘的脸上,并未开口说什么。
徐徐的微风吹过来,秦盏晃了晃身影,只静静地看着他,莫名就心安了下来。
他想牵出笑容来,唇角微微扬起又翻下,一颗心拧巴纠结着揉作一团。
明明刚刚还很大言不惭,说要向他道歉,说要向他求得原谅,甚至想要表露心迹,可当他看见了祁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
他怔怔地看着祁言,全然忘记了动作。
直到祁言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沙哑,音调平淡:“没事吧。”
秦盏如大梦初醒,这才回过神来,嗫嚅了一阵,反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