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盏没有戏份,便窝在房间里继续鼓捣他的房间和那部手机。
之前带过来的手机他上交了,这个黑城的手机都是自主研发的,不管是界面还是按键的功能,都和普通的手机不一样。
明亮整洁的房间里,阳光铺泄笼罩着正中央,盘腿坐在地板上的身影,淡黄色光线牵出细薄的轮廓,微微飘起的发梢缀着些许的碎光,周围连空气的浮动都缓慢了下来。
他之前注册的时候只填了个名字,现在连性别都成谜。
粉丝纷纷跑到祁言的微博下面问他性别。
他不由得笑了一声,将性别改成了男。
官博很快就给他上了黄V,他在头像库里寻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张全黑的,西装用白色隔开的图片传上去,于是乎,他有了头像和性别。
刚上传完,一阵烦躁的敲门声迅速响了起来。
他旋背看去,目光落在门口,疑惑地皱了下眉头。
门口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秦盏一开始以为是敲错了门,可接下来一句“秦盏”却让他霎得一顿,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冰冷的麻意从脚趾头迅速泛上了大腿根,他“滋”的一声皱了下脸,艰难地拖着步子挪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秦盏深呼吸了两次,手按上门把手,随后,下定了决心般地扭开。
秦盏抬头,祁言低头。
光线在两人面容交驳,阴影落在秦盏的脸上,他的呼吸融上来。
祁言不由得一窒,目光落到了他细密纤长的睫毛上,耳廓微动。
秦盏视线缓缓上移,待触及到他的目光,又被刺到般地偏下去,落在了祁言凸起的喉结上。
他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右手抵在门沿上,慵懒地垮在门边,低眸睨看着秦盏的脸,压低了声音。
“你为什么放我一个人在片场里睡觉?”
秦盏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呆愣地看着祁言,艰难地将他的话理解了,回想起在片场里的那一幕,他眸子微微睁大,不敢相信地问:“你……你真的睡着了?”
“我……我还以为你在想事情……”他蹙起眉头,脸上带着羞惭的绯红,脑里拧巴成了一团,攥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
只要一遇见祁言,他就完全无法将自己的心里话准确地表达出来。
秦盏气愤自己的软弱,也气愤自己居然会以为他是在冷静想事情,居然……
他瞬地低下头,惩罚似地咬住下唇。
祁言鼻尖溢了声嗤笑,目光扫过他的耳垂,又落到他被阳光打出金边蒙光的发丝上。良久,才开口道:“你真是那么想的?”
明明是因为飘忽的信任,觉得他会叫醒自己,明明是想过来质问,明明是想借机给他难堪,让他心里更加的愧疚,可明明到后来,他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明明是谁?
他来这里是干什么?
居然会以为自己在想事情?是该说他可爱?还是天真?还是……太崇拜自己?
本以为会收获一顿报复的秦盏茫然地抬起头,睁大了他那双似是带着迷雾的眸子,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祁言唇角昳丽微扬,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径直地往外面走去。
秦盏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遵从本能地追出去,唤住他的动作。
“对了,晚上8点,别忘记了。”他侧过头,自然地抬起左手,无名指和尾指微蜷,竖起的三根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虽然并没有看他,秦盏却莫名感觉心里一暖,好像有什么正在冲破而开。
他展颜一笑,看祁言肩头轻颤了下,带着似笑意离开。
不管他的笑带着什么意味,好像……有一点点的破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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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房间里,祁言展了展手臂,只觉得浑身作酸一片。
沈笺的事情还没结束,虽然在ifb上已经被封禁了,但难保他再动什么手段。
说起来,他这也不是第一次动手段了。
祁言挑眉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随手丢到床上。
经纪人冲了进来。
他目光落到祁言慵懒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按住抽痛的额角:“祁大,你难道真的不打算以后都和沈笺合作了吗?”
“嗯。”祁言回答的简洁干脆:“你见过我和合不来的演员合作过?”
“沈笺他怎么能说合不来?他都跟着你这么多年了!”经纪人愤愤不平。
他差点忘记了,他的经纪人也是沈笺的粉丝。
祁言双手一撑,后背靠在床头坐起来,一副气定神闲打算讲道理的姿态,声音如潺潺流水不带停顿,还表面解释实际嘲讽地启唇。
“你要看清楚,不是跟了这么多年就是合得来,只是这么多年我还没遇见真正合得来的演员,只好在没那么合得来的演员中选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和那些动物对戏吗?算了你也不会知道,我就解释一下好了,过两天你闲下来去把我家娟子带过来,我让它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演技。”
经纪人气得直抽气,作为一个沈笺的脑残粉,他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存在呢?
他义无反顾地反击:“那你这么说,秦盏就是和你更合得来的动物吗?”
祁言眸中寒光闪逝,须臾才温和一笑道:“大家不都是动物吗?说的好像你祖先不是个猴子一样。只是有些人活得像人,有些人活得像狗。狗都知道要站起来,有些人却只会跪舔。”
“你说谁?”
“你说呢?”
“你这是在嘲讽我!”经纪人气出猪肝红。
祁言悄无声息的在唇角处弯起了一道淡淡的昳丽弧度:“你猜对了。”
他登即大手一甩,瞪了祁言一眼,转身离开。
下一秒,祁言拨通电话。
简单一句话:“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安排一个沈笺粉来做我的经纪人?”
那边噗的一声笑起来,算了下时间,不由得笑得更欢:“我以为沈笺队能在你那边呆的久一点,没想到比之前那几队都要早就拜拜了,顺便将沈笺也踢出去了。”
那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祁言漠着一张脸,冷冷地注视着空中一点。
“你说,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让你下定决心,终于把沈笺替掉了?”
没等祁言开口,那边又是一笑:“因为爱情。”
他瞬间挂了电话,摔在床上。
半晌,红着耳根从嗓子眼里憋出三个字。
爱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