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低下头,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的视线汇焦,秦盏如琥珀透彻的眸子清晰地映出祁言的模样,隐隐的,泛起了氤氲的薄雾。
他眼尾渐红,而唇边的笑却勾勒起来。
“你能不能把刚刚的话都忘记,就当我没有说过?”
祁言心蓦的一疼,想要抱他的冲动愈演愈烈。
别人都是病得糊涂,而他却反而是病得清醒。
在喝下水突然的灼疼如烧,在他迷迷糊糊视线模糊的时候,他那一心只想看到秦盏,下意识地去找秦盏的情感,绝对不是他原本想的那样。
祁言的启蒙很早,早在他遇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孩子,花枝招展地站在他的面前,甜甜糯糯地唤他一声阿言,他心中没起半点波澜,甚至在脑海里脑补着到时候下套让秦盏也这么喊。
而等秦盏喊出来的时候,那霎然的心悸电流般迅速地袭上头顶,浑身都起了麻意。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直到后来继续上学,学到了一个词,叫同性恋。
这个词汇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不好的印象标签,包括所有有关于这个标签的文学作品,大多都是满含颜色的,仿佛这种人,满脑子都是肉体上的爱情。
所以他又觉得自己不是,但什么都不是,就相当于处在了边缘界限。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又不能将自己包括在那个小集体中,这让他感觉到了害怕,于是慌张地逃离。
后来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要被秦盏代替,而却没有一个人肯给他合理的解释,就像是将他直接驱逐出境一般,要么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要么出去不要承认是祁家的人。
祁言选择了后者,并且笃定秦盏是故意为之的。
但这回的混乱,却反而让他清醒了下来。
秦盏一直是秦盏,只是多了一些的事情,将他包裹的不像是秦盏了而已。
而且从后面再遇到他,就是要将身份还给自己,只是前提是要完成一件事情,是他不能说出口而必须要等待的事情。
这么说来,只是两人之间多了一个秘密而已。
祁言心情复杂地看着秦盏。
而后者迅速地整理了心情,光线落进他的眸里,可怎么看,他眸里的光要更亮一些?
祁言唇边微扯,将手机拿出来迅速地打字。
【帮我倒水。】
“你……你原谅我了吗?”秦盏迟疑地试探,“我……我的意思是之前……”
【顾子聿都告诉我了。】
秦盏松了一口气,又转而想起什么:“你什么时候醒的?”
祁言一噎,躲闪着目光看向旁侧。
许久,才咬咬牙又拿起手机打字。
【就……不久之前,然后又睡着了。】
祁言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喉结滚了滚。
这么一说,秦盏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我在ifb上……”
【是我。】
祁言打字的时候有点重,分明就是记着他之前说各种不可能的话,牙齿磨了磨,余光见秦盏有些愧疚,唇角扯了扯,将手机放到他的面前。
【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