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我觉得应该也是到时机了。”祁言正色道,“既然在一起了,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秦盏手足无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要公开的话,祁老爷子就会知道,祁老爷子如果生气起来,必然不会让两人在一起。
秦盏在这么多年来,看多了祁老爷子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他自小被父母抛弃,对这样的感情可以说是很羡慕了。
所以,明知道公开会让祁老爷子难受,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非,非要现在吗?”
“你想拖多久?”祁言微微沉了声音。
他从秦盏犹豫不决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端倪,慢慢收好了脸上的笑意:“你告诉我,你是要过段时间再公开,还是打算不公开?”
秦盏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觉得可以的话,宁愿等祁老爷子百年之后再去公开也不迟,这样也不会伤害到他。
可是祁言心里未必会这么想。
“我现在脑袋里有点乱……”秦盏状若平常地牵动了一下唇角。
祁言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蓦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下一秒,就听他道:“这件事情,我还没做好准备,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谈?”
祁言哑声:“是我有点着急。”他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缓缓将放在他身上的手收了回来。
“那……我去参加聚会了。”秦盏边整理衣服边起身,苍白地补充道,“我会早点回来。”
房间里明明开着灯,却在门关的一刹那,突然暗了一个度。
秦盏快步走出房间,一路赶到地方,脸上的笑容还是挤不出来。
p出来说了几句话就有事先行离开,其他几个人开始玩闹。
小铃铛躲着牧羲,本来想要拿秦盏当挡箭牌,可是目光扫到他同样不在状态的样子,也只好自己抱着啤酒滚到另一边去。
牧羲以为他和祁言还没处理好,上前给他递了一瓶酒:“我觉得祁大应该不会怪你的,这些误会你说清楚了他也自然会清楚,可能还在气头上,你让他冷静两天。”
秦盏想说现在应该冷静的是自己,刚刚那样的举动一定让祁言觉得他只是玩玩罢了的。
可是牧羲不是可以听他心里话的对象,秦盏想了想,还是将话咽回肚子里,不自然地打开了啤酒,虚虚碰杯后一饮而尽。
牧羲愣住了。
好歹是一整瓶没开过的啤酒,他居然一口气全喝光了!
这心里到底是有多难受,一点克制都没有?
牧羲不由得有些愧疚,这个事情好歹是他捅出来的,不帮忙处理掉好像不太好。
“那个——要不然我去找祁大说说情?”
“不用。”秦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现在不太想见人。”
牧羲紧跟着坐下:“可是你这样也不太好吧?祁大到底是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啊!”
怎么说他们不过是关系好了那么一点,难道祁言占有欲强烈,是那种“我的好朋友只能有我这个好朋友”的人?
可是秦盏和顾子聿也很要好,也没见祁言有什么反应啊!
秦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去拿了一瓶新的啤酒。
牧羲:借酒浇愁?
可……这也不太对啊!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好到了什么地步?
牧羲忍不住露出了八卦的狐狸耳朵,凑过去一副关心的模样:“秦子哥?你和祁大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秦盏想着自己刚刚答应过祁言不要靠近他,一边往旁边移动了一些。
“感觉这个关系亲如手足啊!你们不会是认兄弟了吧?”
秦盏本要反驳,脑海里却倏然像过电一般,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问牧羲:“你觉得,我和祁言现在的关系看起来像什么?”
牧羲敏感地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他徐徐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抹精光:“那要看你和祁大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了。”
“就……”后面三个“情侣啊”秦盏试着说了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努力了一会儿,秦盏沉着脸败下阵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比较好一点而已。”
“那你是想和他关系更进一步?”牧羲慢慢地琢磨出味道来。
秦盏现在的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和那些思春的女孩子差不到哪里去吧?
而且他话里话外都是祁言,也没见得他和哪个女孩子更接近。
难道——他原来是同志?
牧羲眸子放光,开心地问:“你想要进到哪一步?”
秦盏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摆摆手,紧张得用余光环顾了眼四周,视线不经意撞上小铃铛投过来的阴森敌意,不由得一惊。
牧羲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不将小铃铛放在心上:“秦子哥,你说说呗?”
“没,没怎么想更进一步。”秦盏小声说着,正想再远离一点牧羲,他却像个狗皮膏药地黏上来。
“可我怎么闻到了狗粮的味道?”
秦盏:“……”
他移开视线,睫毛一阵乱颤:“我。我……吃饭吧,吃饭的时候不要乱说话。”
秦盏将啤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急忙起身落荒而逃。
……
虽然秦盏一直想着尽快回去,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是和大家待到了晚上十点才散开。
祁言在房间里等了他一晚上,搬着椅子坐在房间中央盯着门。
秦盏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等了半个小时,却是想着这么晚祁言应该睡了。
两人隔着门口,心思却反道而行。
最后,灯灭,人走。
接下来的这几天,两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秦盏没来得及去找祁言,祁言也没有空闲去找他。
两人明明都在同一个地方,好像没有一方蓄意,却怎么也遇不见。
秦盏倒是每天都会给祁言发消息,祁言也时不时回几句。
都是不痛不痒的对话,不咸不淡地过了好几天。
默默观察了两人几天的夏音趴在阳台上,有气无力道:“这两人怎么回事,都有点不在状态的?”
一旁的顾子聿刚刚发完短信,随口道:“他们的不在状态已经是别人的最佳状态了,也没什么事情啊。”
夏音想着这个人现在有主了三天两头不在黑城里,心里不由得窝火:“我说的是演戏吗?我说的是他们的感情啊!这样我连写的动力都没了!”
顾子聿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无奈地扫她一眼。
“就你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