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低着头没有搭理,一心扑在李月身上。
老爷子也皱起了眉头,月儿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脸上如果留下疤怎么嫁的出去。
“李叔,这月儿的伤也跟我们有些关系,医药费就由我来掏吧。”白氏的心里有些担忧,这大女儿刚嫁进来,李月就出了事,万一被王氏记恨女儿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老爷子摇头,“这跟你们没关系,是她自找的。”
李月是因为偷东西才会受伤,如果再让白氏出钱李家的名声就更差了。
白氏看老爷子态度坚决只能做罢,至于大女儿的日子,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乡亲们酒席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家入座,这里毕竟都是女眷你们一直看着不太好吧。”林雪把围观的人请出去,看了这么久热闹也够了吧。
“走了,走了,去吃饭。”村里人纷纷走出去,有几个不愿离开的也被相熟的人拉了出去。
刚刚还拥挤的房间一下空出来不少,屋里就剩下自家人还有白氏母女,白芳不安的扭着身子,这里的气氛让她感到害怕,偷偷的看了一眼王氏,不大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憎恨。
“娘,大夫怎么还不来,月儿好疼啊。”李月还在不断地嚎叫。
“老三媳妇,你出去看大夫来了没有。”王氏一边照顾着李月一边对林雪说道。
“知道了,娘。”林雪推门出去,院子里摆满了酒席,到处都是人林雪只能侧着身走过去,好不容易挤出去就看到李奇拽着大夫进了家门。
“慢点,慢点,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啊。”可怜的大夫被李奇一路拽着跑过来,终于能喘口气了。”
林雪瞪了李奇一眼,”大夫,您别见怪,我当家的也是心里着急。
大夫摇摇头,指着李奇道,“没事,没事,以后让这小子跑慢点就行,差点没累死我。”
李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看月儿的伤势严重,所以才……,以后会注意的。”
看见大夫进来,王氏放下按伤口的手,李月白嫩的脸蛋上划出一道三角口子,血肉狰狞的翻出来隐约间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林雪倒抽口凉气,这样的伤势除非整容,否则根本治不好。
大夫从药箱取出金疮药,小心的撒上去,李月痛的伸手去抓旁边的李朵阻止了,血慢慢的止住了,林雪打湿毛巾小心的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因为伤口靠近左眼大夫在包扎的时候也只能连眼睛一起包上。
“大夫,月儿的伤能好吗,不会留疤吧,”王氏小心翼翼的开口,李月也停止嚎叫,用剩下的右眼直盯着大夫。
大夫眼神里飘过一丝为难,“这伤口太深,不留疤是不可能的。”
“大夫,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李月爬起来跪到床上,给大夫磕头。
“哎,不是我不想救,只是这样的伤势我实在无能无力啊。”大夫叹气道。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老爷子追问。
大夫想了想,“听起镇上的德善堂治疗伤口很有办法,你们可以去那里问问。”
李月满怀希望的看向老爷子,“爹,咱们就去那里吧,月儿不想留疤,不想当老姑娘。”
老爷子在屋里开回走动,心里不断的挣扎,镇上的大夫肯定收费高家里的钱也只剩那么一点,可如果不治月儿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听着李月声声的哀求,老爷子的心偏了过去,“老大,老三,你们这就去找车,一会直接送月儿去镇上看病。”
林雪暗恨老爷子的偏心,却又不能开口阻止,干脆眼不见为净出去招待宾客,李平还在挨桌的敬酒对李月的伤势毫不关心。
没过多久张氏搀扶着李月走出来,后面跟着老爷子和李富,几人上了马车后,李奇一挥鞭子驾着车走了。
“弟妹,你说这事也太巧了吧,李月怎么会偷东西呢。”赵氏一脸疑惑,李月虽然娇纵,却没有偷东西的恶习,更何况今天是李平成亲的日子,只要李月的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林雪不解,莫非这事有什么蹊跷,“二嫂,你怎么这样肯定小妹不会偷东西。”
赵氏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惊恐,“这事弟妹可能不知道,其实李家还有个孩子,那才是大妹,八年前那孩子因为偷了别人的东西被老爷子砍了手,因为没钱请大夫夜里就没了,当时老爷子就说过,谁再敢偷东西那个孩子就是下场。”
林雪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她还是低估了老爷子的狠心,“二嫂,爹那样做就没有人阻止吗,那孩子到底偷了什么。”
“哎。”赵氏叹了口气,“不过是几块饼罢了,那时候村里闹饥荒,大妹饿的受不了就溜进别人家里找东西吃,谁知道被人当场逮住送到了家里,那人非要爹赔一袋子粮食才肯善罢甘休,爹被逼的没办法只好交出粮食,本以为这事就完了,可没想到那人几天后又来索要粮食这次爹坚决不给,问那人到底想怎样,那人提出条件,要么把家里的粮食都拿出来,要么就砍掉大妹的一只手作为惩罚,大家都以为爹会把粮食拿出来,却没想到爹拿起菜刀就砍了大妹的手扔到那人脸上叫他滚。”
林雪听了唏嘘不已,交出粮食全家人都活不了,所以老爷子只能狠下心牺牲女儿,“那个人是村里的吗,竟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赵氏点点头,“是村里的,那人是个无赖,本是打算吓唬爹的,没想到把自己吓住了,大妹死后那人就发了疯成天说有人找他要手,后来掉进河里淹死了。”
“也算是一命还一命。”林雪感叹,“二嫂,照这样看小妹肯定不会偷东西,但是那坠子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赵氏摇摇头,“要不是小妹偷的,那就是有人栽赃,可无冤无仇谁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