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缓缓地走向屋内,迎面而来的晚风吹醒了他的意识,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当南宫宸回到寝室时,正见几个小太监正抬着个三人大的木桶走进来。绿绮把玉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水温,而后倒了些许檀香精油进去请了南宫宸沐浴。
南宫宸一进门,绿绮就感觉到了他的反常,那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落寞与疲惫。今天她并没有在南宫宸身边伺候,对于他和若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晓。但是从南宫宸的表情来看,恐怕发生了不快的事。
绿绮一边为南宫宸宽衣解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您怎么了?”
绿绮的话让南宫宸面色一冷,他平生对不喜欢的就是手下人自作聪明猜度自己的心思,而绿绮跟了自己也有些年头了,居然也踩到了自己的雷区。
绿绮自是懂得察言观色,一见南宫宸不悦,脸上一惊连忙跪了下来;“主子,绿绮知错。”
南宫宸也没有心思去责怪她,半眯着眼扫了绿绮一眼,“起了吧。”
绿绮当然明白自己犯了南宫宸的忌讳,但是却没有受到惩罚甚至连指责也没有,这放到平时真的是相当的幸运,可是今日的她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绿绮起身继续帮南宫宸解着一颗颗的盘扣,手上的动作轻车熟路就连闭着眼睛都不会差之分毫。绿绮脸上满是知足,虽然在南宫宸的身边只是一位奴婢,可是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自己就已是甘之如饴。
就便是她,一个小女子的卑微愿望。
南宫宸低头看着专注的绿绮沉默了良久,幽幽开口道:“绿绮,跟了本皇子几年了?”
绿绮解盘扣的手略微僵了僵,她不明白南宫宸怎么会突然说这些,“回主子,六年了。”偷偷抬起眉眼看了一眼南宫宸,那双眼眸眸依旧深如黑潭,令人无法读懂其中的意味。
“六年、、、”南宫宸重复着这两个字,视线落在了前方墙上的画卷上,顿了顿说:“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啊。你这个年纪本应该和心爱之人相知相惜,却被本皇子自私的剥夺了。”
绿绮跪地,诚惶诚恐地道:“主子,绿绮感谢主子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主子,绿绮怕是早成了孤魂野鬼,绿绮别无他愿,只求永远陪伴主子左右。”
也许,救下一个人对于南宫宸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收养一只阿猫阿狗般简单。可是,对于绿绮来说这个男人却是她新生命的赐予者,是她生命的全部。
爱情就是蚀心毒药,一旦沾染万劫不复。
“主子,沐浴吧,不然水凉了。”绿绮垂下眼帘,默默将南宫宸的衣袍挂在花架上。
南宫宸不再言语,缓缓地踏入水中,而后将整个身子沉浸在水中,闭上了眼睛。绿绮站在他身后,默默湿了毛巾为他擦拭身子。
南宫宸的眼前浮现的依旧是那张淡定的脸庞,那目空一切的冷然。七年前她的甜美温柔打动了他,七年后她的坚毅却让他更为深刻,那张脸那眉宇间的淡薄坚韧更是如烙印在心尖挥之不去。
他,是怎么了?!这七年的痛苦白挨了?!不,自己不可能再对任何人动心,尤其是上官家的女子。会想起她,只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对,绝对是!
阴郁的脸色在烛光中更加可怕,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胆颤心惊。
忽然,南宫宸不禁问道:“她,那里安排得妥帖吗?”
绿绮一愣,随即马上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恩,该添置的绿绮都吩咐下面的添置齐全了。”绿蕖只感觉心隐隐作痛,水雾迷蒙了双眼。
南宫宸听了微微松了口气,自己给不了她爱,能给的只有这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