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似一片火光,染红了半天边。可是宫中的晚霞就是不如外面的好看,它的红显得那么沉寂落寞毫无生气。若蕖站在亭中,望着那大片大片的红蔷薇,心中喜忧参半。一个时辰前南宫宸与秦之风出去了,应该是约了南宫铭,可是她的心为何隐隐不安起来?那片火红的花海和被夕阳染红的宫墙相映生辉,竟让她心头闷闷地。
“小姐,外面风大进去吧。”小双贴心地将一件绛紫色孔雀尾披风披到若蕖的肩上。
深秋了,风吹在身上居然有些寒意,若蕖一下拉紧了披风打了个寒颤。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眼前大片的红蔷薇,轻叹了一口气,“走吧。”如今,深藏的心终于被温情打动,一步一步跟着他的步伐向未知的前方走去,哪怕万劫不复。
才走进萧宸苑,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背对着她们在门口徘徊,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敲门而入。修长而清秀的背影,一袭墨绿色的水色长裙在夕阳的照映下,竟更显得消瘦。
若蕖终于看清那个是谁了。走过去,笑意盈盈地道:“是绿绮姑娘啊,快进去坐坐!”这是若蕖到沐阳宫之后,绿绮第一次主动找她。
绿绮白皙的脸庞透着一丝犹豫,抬起头看到若蕖的笑微微怔了怔。魅惑众生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虽然那笑并不娇媚,可是里面却透着淡淡的温柔,静雅如水,竟是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去,似有所思地跟着若蕖主仆走了进去。
待坐下,小双奉了茶。对于绿绮,她一向没有多大的好感,倒也不是绿绮不好,相反却是绿绮太好。整个沐阳宫不论宫女小太监都欢喜地叫她“绿绮姐”,处事周全为人随和得到很多人的信服,沐阳宫大大小小全被她打理得妥妥当当,非主非仆实在让她费解。
“皇妃近来身体可还习惯?绿绮听那些嬷嬷说,怀了身孕的女子可最遭罪。”清脆温和的声音,似常年好友般熟络。
“劳绿绮姑娘惦念,估计月份还小,还没什么大反应。”若蕖淡淡一笑。也不知为何,绿绮突然的到来竟让她周身莫名地不自在。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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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尴尬,两人竟然都沉默不语。
绿绮看着若蕖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吖了一口,那般悠然自得的神情竟然让她本打算要说的话哽噎在了喉咙口,不知如何说出。
本来她是过来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对于主子纳侧妃的事情如何开口。如果她能深明大义地同意,那以后自己要过门业不会是太困难的事。
要把眼前这个女子从主子的心里完全抹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只要能一直待在主子身边,哪怕是众多侧妃中的一位,她也心甘情愿,至少她也拥有了一席之地。
“兵马大将军江寻叶之女江素翎,听说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呢。她的英雄事迹兴南天朝几乎无人不知,皇妃可有耳闻?”绿绮似为了找话题,无意说道。
只见若蕖缓缓放下茶杯,抬首对上绿绮的双眸微微一笑,“本宫略有所闻。听说江家小姐熟读兵法,十三岁便随父上战场,十五岁就能亲自布阵为其父出谋划,号称女诸葛。”若蕖并不动声色,等着绿绮进一步的说出此番来的用意。
“是啊。听说江小姐心高气盛,如今已经十七岁还未觅得如意郎君,她曾立誓要嫁就嫁人中之龙。”绿绮清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若蕖,静待她的反应。
“很好啊。若是寻常女子,定会让人觉得大言不惭,可是这话从江小姐嘴里说出,竟是如此理所应当。龙凤配,应当就是这样的吧。”若蕖一直偏着头看着旁边花雕屏风上的图文,出神地竟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她实在不明白绿绮在她面前说这些干什么,心里的不安和不自在越来越盛,心头突然显现一个关于她前来的目的、、、
“皇妃觉得,这宫中可有江小姐口中的那人中之龙呢?”绿绮继续看着若蕖,言语中竟有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