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上官博一改往日的严肃,竟然和若蕖攀谈起来。这大大出乎若蕖的意料,总觉得他是话中有话,似试探似点拨。若兮借口不适车马劳累,眯起凤眼在车里小憩。父女两就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气氛还是免不了有些生疏。
回到丞相府已是傍晚,下了马车上官博吩咐,奔波一天各自回屋歇息就好。
若兮经过若蕖身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口气涩涩地说了一句:“原来你志在与此,这可真让我意外。”
留下一脸疑惑的若蕖,头也不回地离去。
做了一天马车,若蕖只感觉骨头都散了架。躺在床上,看着顶上蚊帐一圈一圈。若蕖反复思索若兮话中的含义,却始终想不明白,但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
刚欲进入梦乡,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人影飞快得从窗户口翻了进来。
若蕖只觉得耳畔拂过一阵清风,刚想呼救,“来…”字刚脱口而出,穴道就被点住,令得若蕖不能动也不能言。
若蕖狠狠地瞪着来人,借着月光隐约看出这个男子面容刚毅,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是炯然有力,此人正是雷大。
雷大双手抱拳,平静地说:“上官小姐不必惊慌,在下是逸王爷的贴身侍卫雷大。特奉王爷之命,请小姐赴宴。”
若蕖恼得很,请?哪有请人赴宴是三更半夜命人跳窗来请的,而且还点了她的穴道。何况自己还未出阁,万一被人看到怕是她百口莫辩了。
雷大对这位上官小姐充满了好奇,他倒要看看这个让王爷牵肠挂肚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外貌的却不错,但是却不是绝顶美艳,相对以前见过的女子却清丽脱俗;眼睛不是很大很美,但是却清澈如水,隐隐之中透着不屈和坚毅。
打量之际,才想起王爷的吩咐,“小姐,是否愿意前去。”
若蕖想开口,声音哽在喉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
雷大这才反应她被自己点住了穴位,连忙上前。伸出的手停在半途,认真地看着若蕖道:“我先说好噢,解了穴可不许喊人,不然我可要继续令你不能开口了。”
眼前这个男人行动迅速,自己怎么存在任何呼喊的可能性,就算要杀了自己,恐怕自己也在劫难逃。何况眼前的人本就不像坏人,一听她是南宫铭身边的人,心里悬着的心早已安定放下。
雷大见若蕖眼睛眨了两下,便明白她已同意,伸手一点。
若蕖只感觉身子一软,四肢又重新有了直觉,伸伸手蹬蹬腿,这古代的武功可真是奇异,一起身,双腿盘坐到床中间。
“小姐,请您穿上衣服随雷大前去。”雷大皱了皱眉,这是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吗?怎么行为如此不雅。抓过屏风上的衣衫丢给了她,仿佛像拿自己的衣服一般,毫无避讳之意。
若蕖伸手接住,却不动。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雷大说:“谁说我同意去了啊?”他是逸王爷可以一呼百应,可是她上官若蕖就偏偏不喜欢受人支配。
雷大有些窘迫,像被人戏耍了一般。但主子下的命令却不得不完成,平静地说:“上官小姐出身书香门第,自然知道做人不能出尔反尔。况且上官小姐知书达理,雷大相信小姐您也不会无故拒绝王爷的一片诚意。”
好一个逸王爷的贴身侍卫,居然将她一军。若蕖心里暗自偷笑,和我来说大道理你未免嫩了点,我上官若蕖什么本事没有,巧舌如簧却是小菜一碟。正色道:“雷侍卫您何时听闻若蕖亲口答应赴这个宴,连若蕖自己都不曾知晓又何来出尔反尔之说,依小女子看你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况且君子相邀理应光明正大,堂堂逸王爷随身侍卫居然趁夜黑风高,跳窗前来小女子闺阁,这与盗贼的行径有何区别!而且如此毁我清誉,以后小女子又有何颜面示人!”
雷大心里一惊,若蕖的表情倔强刚强,这番话竟说得他心里一阵惭愧,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底气不足:“君子坦荡荡,凭小姐怎么说。”心里暗叫不好,接下了个苦差事。这下空手而回,定要领罪了。
若蕖看着雷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窃喜不已,可一想他此番前来必是受了南宫铭指使,恐怕自己不同意他无法回去交差。
于是一脸大义凌然的样子说:“罢了,若蕖也不是这般计较的人,随你去好了。”
雷大有些意外,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而后感激地说:“那还请小姐快些。”说完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候。
“哎,你…雷侍卫你就站这儿啊?”若蕖也有些窘迫,一脸犹豫地看着雷大。
雷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里不能站?”
天啊,他还这么理所当然?若蕖眼珠一转,羞涩道:“本小姐要更衣,雷侍卫想看?”
果然,话一说完雷大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结巴道:“噢,噢…雷大失礼了。”慌忙的翻出窗户,只听到“哎呀”一声,忘记运内力了。
若蕖“扑哧”笑了,这个雷大倒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