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湘雅太后却还是不急于直说,开始客道地兜着圈子:“没什么大事,哀家听说蕖儿怀了身孕,看样子已有三个足月了,可开始有害喜反应了?”虽然极不喜欢若蕖肚子里的野种,但是毕竟这一胎是长孙,事关重大牵连到即位,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甘愿。
“谢谢太后关心。一切都还安好,就是今日脑袋越来越昏沉,这觉似乎怎么也睡不够。”若蕖不紧不慢地朱唇轻启,眼睛悄悄看向湘雅的脸色,不知是掩饰的好还是真的欣慰,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这孩子受了宸儿的雨露,不知是不是也如他一般俊俏聪颖。不过孩子多才热闹,还是早些开枝散叶,让我这个老人家也欢腾欢腾。”湘雅轻轻地敲着茶盏,好一会儿才说出。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大厅顿时一片寂静。若蕖心里一暗,好了,她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了。
“蕖儿明白。”模棱两可的回答如今似乎已经成了她的风格,既不愿违背自己的心又不能得罪眼前的人儿。嘴里的苦涩竟是到现在还没有褪去。
湘雅立刻接口道:“蕖儿果然深明大义。哀家考虑如今你已身怀六甲,照顾宸儿的事也多有不便,哀家为了蕖儿着想,不如在纳个侧妃吧。”双眸环视着两人,等候着她们的意见。
若蕖的心突的一紧,眉头紧蹙,迎上湘雅急迫的眼神,淡淡的道:“太后您还真是关心蕖儿。”
只见湘雅眼色一沉,神色冷凝,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不知廉耻珠胎暗结的女子,她能让她安稳地保住皇妃的位置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现在还不乐意宸儿纳妾?一想起绿绮暗中回报自己的话,她就一阵气结,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皇妃的心情我理解,这事本就是你情我、、、”江素翎连忙打着圆场,却不料话一出就被湘雅打断。
“够了!哀家真这么惹人嫌,连为孙儿找个贴己的人也没有资格了?”怒目圆瞪地盯着若蕖,“蕖儿,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坚持己见,那哀家只能送你去景耀山庄顺产了。”她的意思很明显,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四周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让若蕖心头徒然一紧。要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别的女人,她做不到。她缓缓转眸,看了看一旁娇羞而期待的江素翎和神色冷沉的湘雅太后,微微起身道:“蕖儿身体不适,太后若无其他事情,蕖儿告退了。”既然自己没有决定权,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来征求她的意见。
期望着的江素翎,断然没有想到若蕖会有如此举动,顿时傻眼了。
湘雅太后脸色变了变,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怒道:“上官若蕖,你存心和哀家作对?”
若蕖望着她充满怒火的双眸,平静地道:“太后何处此言?蕖儿不知哪里惹怒了太后。”难道,她还要自己对她感恩戴德,感激地对她三跪九叩?
“关于宸儿纳侧妃的事,你没有听到吗?”湘雅低吼着,言语中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江家小姐她看了是一千万个满意,温柔娴淑端庄秀气,最主要清清白白,这可比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子强多了。
“听到了,但是准备纳侧妃的是殿下,并不是蕖儿。蕖儿怎可代殿下回答呢?”若蕖将话不温不火地吐出,依旧平静无波。
“你,好,好得很啊!”冷冷地点着头,湘雅咬牙切齿地盯着若蕖,“你可知,哀家召你过来所为何事了?”
“太后想让蕖儿做说客,促成这段姻缘?”若蕖淡淡一笑,转首看向一旁尴尬不已的江素翎。心里对她,不禁泛起一股同情:又是一个政治婚姻牺牲品。
“的确如此,你可愿意?”湘雅眼神中的凌厉一分分地开始扩大。
“殿下自有想法,并不是蕖儿三言两语能左右的。”说罢,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双眼。
果然,此话一出,湘雅脸色大变,“放肆,堂堂凤仪殿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妇在此嚣张。”说话目光一凛,“来人,给哀家罚。”
贱妇?
她在所有人的眼里仅只是一个贱妇?
一旁的江素翎上前,拉住了湘雅的袖子,动情地道:“太后息怒啊!姐姐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殿下的骨肉,万一有个闪失谁人能担啊!”
呵呵,多么亲切的称呼,“姐姐”?何时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熟络了!
湘雅的视线冷冷地刮过弱蕖的脸,无比冷淡地对着她说:“看到长孙的份上,这次哀家既往不咎。”
原来,若蕖在湘雅的眼里只是一个筹码。一旦肚子里面的是个千金,或者、、、、那她就一文不值。这宫里,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还有谁能保护她?
不再理会她们看她的眼神,若蕖直起清瘦的身躯向外走去。在转眸看到湘雅不甘的神情时,她竟然有一种快感。缓缓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想要看到她的妥协,她偏不让她们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