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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以为是的战士

巫师自远方来 空痕鬼彻 6563 2021-03-28 17:30

   “喑然之梦…没错,洛伦・都灵穷尽他可笑浅薄的想象力所能设想到的,对抗依靠虚空力量对有效的手段…有效,但代价沉重;”

   “你不是他那样的怪胎,光是虚空力量的反噬就足以杀死你;还不用说要在彻底封闭视野,封闭所有魔咒的前提下和敌人战斗;

   比自杀稍微强出一线的招数…多数人宁可选择逃命或者自杀。”

   “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放弃其余性价比更高的高阶魔咒,用这个明显拿别的魔咒‘改造’的半成品来填充你那狭小的精神殿堂,我当然不会反对,但是……”

   “……如实的回答我,你有多大的决心?”

   坠入黑暗,迅速令自己适应了虚空之力被排斥感觉的新兵,面无表情的冲向记忆中至高王所站的位置;双手的利刃划破空气,没有半点声音。

   有的,只是道尔顿・坎德大师犹然在耳的训导。

   “这个魔咒是区域性的,对所有人都会产生效果;所以你最先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失去虚空之力,而是如何面对黑暗;”

   “你会恐惧,会想要逃避,会失去理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肌肉颤栗、四肢冰冷、短暂昏厥――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克制它。”

   “而克制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更加深刻的恐惧――回想起某个你所深深恐惧的人,回想起他的声音,表情,想象他就在你身后;用颤栗,让你保持理智和一颗稳健跳动的心脏。”

   黯淡无光的黑暗中,新兵的脊背一凉,冰冷的触感从身后一直刺入脑海;明明眼前一片黑暗,意识却像刚刚被捅了一剑似的清醒。

   随着身体而疯狂运转的意识,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暗无天日”的训练时光――没有思考的空闲,没有任何的准备。

   短兵相接的杀机,就在下一个瞬间。

   “噗嗤――!”

   新兵手中的银剑一斩,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精准无误的劈开了挡在面前的腐蚀魔;身形一转,借着腐蚀魔尸体形成的障碍,绕开了两侧扑来的敌人。

   下一秒,脚步不停的新兵双手拔出利刃,笔直的朝向着矮人“前”至高王的方向突破!

   源源不断的腐蚀魔,还在不停的涌入群王殿之中――它们或许各自为战,或许毫无理智,或许没有任何秩序和纪律可言;

   可它们的数量,就是最大的阻碍。

   “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的新兵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迹象,甚至加快自己的步伐;手中剑刃挥舞,劈开挡路的“障碍”;但在面对敌人时却没有任何闪避的迹象,不计代价的发起冲锋。

   肩膀被割开、手臂被咬伤、胸腔受到重创、脚下险些摔倒……短短数秒就已经遍体鳞伤的新兵,却借助黑暗的优势,硬生生从腐蚀魔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越来越近…哪怕眼睛看不见,新兵也能本能的感受得到…自己和至高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那么,如果你克服了最简单直接的幽寂恐惧,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另一个,永远无法避免的难题。”

   “与生俱来的…实力差距。”

   浑身浴血的新兵,硬生生突破了犹如群蚁般的敌人,反手一肘撞碎了一个腐蚀魔的下颚,横起手中的银剑,瞄准了印象中至高王的位置。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

   斩!

   “铛――!”

   金属碰撞的声响。

   一片黑暗之中,银剑的剑尖再次被战斧堪堪拦住;只差毫厘,那利刃就能再一次贯穿至高王早已“不成模样”的头颅。

   但不同之处在于…这一次,再没有第二个“新兵”从后背突袭为他掩护,争取机会;而身处黑暗,又被无数敌人包围的新兵,也没有了任何后退的余地。

   面前,是未知的强敌;身后,是能将他碎尸万段的怪物。

   再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你以为…封闭了光线,还有虚空之力…我一个老而无用的家伙,就能被轻易打败了是么?”至高王淡淡的开口道,嗓音因为喉咙被秘银袖剑刺穿,而变得诡异无比:

   “和刚刚那个蠢材一样…你们太小看我,太小看云岭之主了!”

   “和你们这些生活在阳光下的种族相比,黑暗…对我就和家里一样熟悉!”

   “铛――!”

   又是一声利刃摩擦的声响,战斧从银剑的剑脊上划过;就在即将劈中新兵脖颈的刹那,挡在咽喉前的秘银匕首,抢在最后一刻拦住了斧刃。

   只差毫厘。

   “我绝对没有任何小看你的意思…邪神的走狗。”深吸一口气,声音透着哭腔的新兵颤抖道:

   “没错…炼金炸弹,秘银武器,高阶魔咒…这些都不足以打败你;我不是洛伦・都灵公爵,我能做的…实在是太有限了。”

   “但现在,在‘喑然之梦’的力量下,尊贵的至高王陛下…您和我们这些肉体凡胎再没有任何区别。”即便什么都看不见,面带泪痕的新兵还是死死瞪大了双眼:

   “失去了虚空之力的您,是可以被杀死的。”

   “而我…会杀了你!”

   回应他的,是至高王不以为然的一声冷哼:

   “狂妄。”

   “啊啊啊啊啊啊――!!!!”

   眼瞳中带着无尽的仇恨,歇斯底里咆哮着的新兵荡开战斧,手中的双剑灌入全身的力量,笔直的向前刺出。

   噗嗤――!

   脓浆喷溅,剑尖再一次被刺出的触手拦下,和目标擦肩而过;几近同时,诡异的声响再次从至高王的胸腔中传出;黑暗中,被触手包裹的战斧带着千钧力道,迎头劈下!

   “……即便你真的能掌握这种效果强大,副作用同样强大的高阶魔咒,实力上的差距依旧是明显的。”

   临近死亡的刹那,斧刃从面颊滑过的新兵,耳畔再次响起了道尔顿・坎德的声音:

   “虚空之力…与物质世界不同,遵循着绝对的‘弱肉强食’原则――强大的力量可以绝对压制弱小的一方,反抗的概率微乎其微。”

   “即便可以扭曲法则,你那弱小到可怜的虚空之力,在怪物和邪神使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同理,你所主导的‘喑然之梦’,对它们的压制也极其的有限。”

   “因此,即便真的一切顺利,你能够凭此打败它们的概率,应该是……”

   “……不足万分之一。”

   伴随着“喑然之梦”,精力在飞速的消耗,身体被虚空之力的反噬也越来越明显…即便不被至高王杀死,恐怕也没办法活着离开了。

   但是…无所谓。

   只要能杀死它,只要能终结这场战争,只要能复仇…就算回不去,也无所谓。

   即使粉身碎骨,流干最后一滴血,既是必死…也要将你拖下地狱!

   “铛――!”

   斩断触手的银剑被斧刃拦下,但身处黑暗中的至高王同样无法判断新兵准确的位置,只能凭本能阻拦。

   但新兵的左手,还有另一柄秘银匕首!

   在触手攀上右臂的前一刻,新兵果断松开剑柄,猛地蹲下,攥紧了手中最后的利刃;被触手缠住的银剑已经和战斧一左一右,向他挥来。

   双方无论躲闪还是招架都来不及了,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下一次的攻击上。

   就是这一刻。

   “给我去死――!!!!”

   嘶吼的新兵没有闪避,而是毫不犹豫的向至高王的胸口扑去。

   “去死啊啊啊啊――!!!!”

   匕首刺入了至高王的脖颈之间。

   那一刹那,失去虚空之力又被贯穿了咽喉的至高王,痛苦的颤栗着。

   在那一瞬间,仿佛在经历着濒死前的痛楚。

   但…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噗――!”

   雪亮的银剑,和触手一齐刺入了新兵的胸膛;撕裂的皮肉间,传来金属和骨头摩擦的声响。

   惊喜的笑容,在新兵的脸上凝固了。

   “我提醒过你们…不要小看我。”犹如厉鬼般的声响,从新兵身后传来:

   “以为只要有同归于尽的勇气,就能打败我?”

   “谁给你们的勇气,如此狂妄?”

   话音落下,被触手包裹的战斧,将冰冷的斧刃一点一点挤进新兵的胸腔――被挤压,被砸碎的肋骨,发出了刺耳且令人不安的声响。

   一根、两根、三根……左臂、右臂、大腿、腰腹、锁骨……数不清的触手,从前面和后面不断的贯穿新兵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令破碎的脏器碎片夹杂着血浆,从他的鼻孔、口腔和眼眶中冒出。

   “并不是…谁给的勇气……”

   颤栗的支撑起身体,口中溢血不止的新兵艰难无比的扭过头――哪怕黑暗中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也依旧拼命睁大眼睛。

   仿佛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而是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跟你同归于尽的准备……”

   “尊贵的至高王陛下…在喑然之梦的见证下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嗯?!

   什么?!

   没错…我太弱小了……

   弱小到即便赌上性命,也依旧不是怪物的对手;弱小到竭尽所能,也只能发挥出“喑然之梦”十分之一的效果,甚至都无法彻底抑制敌人的虚空之力。

   但有一点,是确认无误的。

   那就是在“喑然之梦”下,怪物也好,邪神使徒也好…是可以被杀死的!

   噗嗤――!

   刺入身体的银剑彻底贯穿了新兵的胸膛;在从背后探出的同时,精准命中了至高王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

   凶恶狰狞的至高王,第一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浑身颤栗不止的新兵用尽全力,攥紧了探入腹腔的战斧斧柄,带着全身的力量,直接从后腰的位置捅了出去。

   张大嘴的至高王猛地仰头,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的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身体和新兵一样剧烈的颤抖着。

   还有…最后的一击。

   攥紧匕首的右手一点一点的扬起,染血的刃尖对准了至高王的面门,和他的眉宇间。

   但却并没能落下。

   颤栗的手指微微松弛,匕首从掌心滑落,仅仅在至高王的面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几近同时,周围的黑暗渐渐散去,明媚的阳光再一次照入了烟尘弥漫,尸骸遍地的群王殿。

   触手松开,新兵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血泊中,一颤一颤的抽搐不止;燃烧着怒火的双瞳,正在迅速冷却下去。

   结、结束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果然…他们果然不是我的对手,我果然是不可战胜的!哈哈哈哈哈……”

   活下来的至高王,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狂笑着。

   直至身后传来一阵冰冷。

   “噗――!”

   冰冷的利刃,再一次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心脏!

   “所以…我才讨厌新兵…明明都告诉他让他逃跑了,非得自作主张的留下来……”

   一个无比虚弱的声音,在至高王的背后幽幽响起:

   “不听指挥,热血上脑,毫无战士的自觉…还特么…总喜欢自以为是……”

   惊愕的至高王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血泊中爬起来的卡尔・科林,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胸口的心脏还插着一柄长剑。

   “你还活着?!”

   “差点儿就死了。”猎魔人淡然的看着他,左臂死死按住后颈的符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在后颈篆刻的符文并不是和其他同伴们一样的超越感知,而是更加冷门的一个……”

   “高阶魔咒,此刻即死――很偏门,没人想用的东西,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特别管用。

   当然,因为某个自作主张留下来的新兵,又自作主张的张开了屏蔽一切虚空之力的‘喑然之梦’,我差点儿就等不到它发挥效果的那一刻了。”

   “但现在嘛……”卡尔・科林冰冷的目光,停留在血泊中那个千疮百孔的身影上,有气无力的举起右手仅剩的秘银袖剑,对准了至高王的面门:

   “抱歉,能麻烦您下去跟他做个伴儿吗…我不能让自己的兵,就这么孤零零一个人上路。”

   猎魔人声音颤抖,拼命的抑制着自己的愤怒。

   “就凭你,就凭你一个?!”至高王狞笑一声:

   “到底是谁总谁下地狱啊?!”

   “当然是您下地狱啊,至高王陛下。”

   猎魔人突兀的睁大了眼睛,隐隐翘起了嘴角指向群王殿外,远处的天空:“唉,那是什么东西?”

   “哈!这种老套到不能更老套的小把戏,就算是对我们耿直的云岭子民也…嗯?!”

   “那是…飞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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