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二人正说着,封玉的舅舅秦政和风影二人走了过来。见封玉面色难看异常,四十多岁的秦政身材高瘦,唇角处与封玉有几分相似,目露关心,询问道。
“舅舅,营地内柳家暗中培养的死士情况如何?”对这个自小疼爱自己的亲人,封玉是极其尊敬的。
“全部歼灭,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一下真是重挫柳家,让大皇子封乾少了一大助力,看他还怎么打你太子之位的主意?”秦政爽朗一笑,愉悦地说道。
“那就好。这剩下的事情还要辛苦一下舅舅,你和风影共同处理。我现在有急事,必须马上下山。”封玉深邃幽暗的眼瞳透着一抹忧虑,磁性的嗓音伴着夜风荡开。
“你这么急着下山,难道关阳城内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秦政目光敏锐地说。
“的确有一些紧急的事情需要我下山处理。不说了,我先走了。”封玉此刻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驿馆。
话音一落,也不等秦政多问几句,足下一点,闪疾如电的身影一晃,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喂,等等我啊。”
钱满贯回过神来,步履生风,似浮光掠影般紧跟着追了上去,朝着山下飞掠。
“风影,你说玉儿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恨不插翅飞走似的。”秦政侧头,看向一旁的风影,疑惑地问道。
“秦叔有所不知,主子只要一碰到太子妃的事情,都会失了常态。”话到此处,风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事情,面色大变,猜测道:“难道是太子妃在驿馆出了事情?”
“你是说星耀国的昭和公主,听说她的才情可称得上天下第一,比东启国的狄芸熙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聪慧的人又怎么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秦政和风影二人并不知道这次偷袭黑霞岭的完整计划,自然也不知道凤倾妆会上黑霞岭,放火下巴豆水,搅得营内乱成一锅粥的丰功伟绩。
二人猜测了一会儿,便各自做各事,处理后续事情,清点己方伤亡人数。
黑霞岭山脚下,寒风呼啸。
巫惊羽抱着凤倾妆一路狂奔,墨隐和墨月二人看到信号之后,早已经准备好马匹等候在山脚下。
“少主,凤姑娘这是怎么了?”
二人瞧了一眼抱在巫惊羽怀中的凤倾妆,除了心口处火球的周围没有结冰,身体其余部分皆凝结着一层薄霜。
“中毒了,冰魄寒毒。墨隐,你等在山脚。等一会诸葛羽会下来,你与他一道回关阳城客栈。墨月,你随我先回关阳城驿馆。”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并不见诸葛羽的身影,可见巫惊羽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他一边开口安排,一边抱着凤倾妆翻身上马,同时,还不忘记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粒保温丹吞下。
双腿一夹,骏马撒蹄跑开,直奔关阳城。墨月骑马紧随其后。
关阳城驿馆内,巫惊羽抱着凤倾妆刚到她的房间,易容成凤倾妆的银筝急步走了过来,当看到凤倾妆浑身犹如冰人似的,脸色大变,就连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巫少主,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来话长。银筝,你先去把屋子里面的炭火烧大一点儿。”巫惊羽边吩咐边抱着凤倾妆朝着床边走去。
“哦,我这就去。”
话音落下,银筝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袋子木炭,加好木炭之后,走到床边,看到温暖的房间中,凤倾妆的脸上依然蒙着一层薄霜,眼泪顺着眼角忍不住滑落。
“巫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子昨儿个晚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变成了一副千年不化的冰人?”银筝眼睛微微泛红,问道。
“妆儿她中了天下间最阴寒的毒冰魄寒毒。”巫惊羽坐在床边,抬起手想触摸一下凤倾妆的脸庞,可是指尖触摸到的却一层寒冷刺骨的薄霜。
银筝听了,震惊不已,身子不稳似的跄踉地倒退了二步,颤着嗓子问道:“那,那主子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只要有我在,我一定去想办法解除妆儿身上的冰魄寒毒。”巫惊羽墨玉似的黑瞳中闪过一丝坚定。
“倾妆,倾妆。”
这时,封玉暗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焦急传了进来。
声音刚落下,绿萼院内主屋的房门被推开,封玉发丝凌乱,风尘仆仆地朝着床边跑去。
眼见为实,亲眼看到凤倾妆身上虽然盖着厚厚的锦被,屋内熊熊燃烧的炭火烧得闷罐车内温暖如春,可是她依然脸蒙薄霜,好似一个冰山美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的美,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封玉忍不住身子一震,幽深似海的双瞳拢上极致的悲痛。
“银筝,你把薄皮面具取掉,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巫惊羽吩咐道。
“是。”银筝打了一盆水,取下脸上的薄皮面具小心地放好,就走到了门口带上门,笔直地站在门口守着。
“巫惊羽,说吧,有什么方法才能够救倾妆?”封玉也坐在床边,幽蓝的俊眸一直定定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冰人儿,磁性似酒醇的声音吐出。
“天下至热之物,火光兽和千年暖玉床。只有凑齐这两样东西,才能够救醒妆儿。火光兽我已经寻到,剩下的千年暖玉床我已经得到消息,很有可能就在你们封氏皇族的手中。”
望着同坐床边的封玉,巫惊羽恨得牙痒痒,很想将某只狐狸挤下床边,可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强忍着,压抑着,将心中所知道的一一道出。
说完,巫惊羽一把掀开盖在凤倾妆身上的被子,指着凤倾妆胸口的火球道:“这就是火光兽,只能够保证妆儿的心跳不停止。如果找不到千年暖玉床,谁也不保证火光兽能坚持多久?”
当凤倾妆浑身凝结薄霜的身子映入眼帘,封玉又是浑身一震,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启唇道。
“你的消息没有错,千年暖玉床的确是我们封氏皇族之物。”
话未说完,便被巫惊羽急切的声音打断。
“既然千年暖玉床在你们封氏皇族的手中,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炎京,让你家老头下道圣旨,将千年暖玉床赏赐给你,妆儿不就有救了。”
“你先听我说完。这千年暖玉床虽然是封氏皇族之物,不过想要得到只怕难如是登天,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封玉的话犹如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冷水浇下,浇得巫惊羽透心的凉。眉头不悦地蹙起,清悦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怒气。
“封狐狸,你是不是不想救妆儿,才找了这么个烂借口推辞?你家老头子对你的宠爱,哪怕是你想要他坐着的那把龙椅,他都会高高兴兴地送到你面前。何况只是一张千年暖玉床,虽然极其罕见,可是哪比得上珍贵千倍万倍的九五之尊的龙椅。”
“巫惊羽,你说得什么混话?我对倾妆的爱不比你少半分,为了她我同样可以放弃我的生命,如果可以话,我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身中冰魄寒毒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她。”
封玉一时压不住怒气,气怒地反驳道。
“算了算了,为了妆儿,爷心胸开阔,决定先不跟你吵。我们握手言和,共同想办法。你说,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得到千年暖玉床?”
巫惊羽深吸一口气,在重重地呼出,抬手伸到封玉的面前。
“好,在倾妆没有醒来之前,我们抛弃彼此情敌的身份,握手言和。”封玉伸出修美纤长的手与巫惊羽重重地握了一下手。
虽然嘴上说着握手言和,可是当二人的手真正握在一起的时候,又开始较起了手劲。他俩都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地紧握对方的手,恨不得将对方的手连皮带骨握得粉碎。
一番较量,胜负未分。
“千年暖玉床虽然是封氏皇族之物,可是同样也是苍炎国开国皇祖随身的陪葬之物。如今正放在卧龙山的永福陵墓中。”封玉温润的嗓音似清风拂过,在屋内响起。
“你说你们的老祖宗也真是的,这人都死了,还要把千年暖玉床带到陵墓中去做什么?”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接着道。
“这下怎么办?你家的老头子肯定不会为了妆儿,开启陵墓取祖先的陪葬之物,而且还是开国先祖的陵墓。”
“你说得没有错,无缘无故开启先祖陵墓乃是大不孝之罪。可是如果是我身中寒毒,必须要千年暖玉床救治,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封玉眼底幽光一滑而过,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