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生奇怪?带丝帕与你弹奏的曲子有关系吗?”银筝疑惑不解。
“有很大的关系。我担心等一会曲子弹奏出来的时候,你要是想哭没有丝帕擦眼泪怎么办?”凤倾妆唇角微扬,实在是这场寿宴太无趣了,找点儿乐子调剂一下。
银筝听了,头项爬上几条黑线,暗道,主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冷笑话了?
这时,狄芸熙纤指一收,琴曲已经弹奏完毕,神色黯然地坐回了座位上。太监的喊声又一次拉开。
“白锦绣白姑娘吹奏《归魂》曲。”
喊声落,白锦绣起身,姿态优雅地走到殿中,取下腰间的幽魂笛开始吹奏起来。灵力尽废的她吹奏出来的《归魂》曲,在也没有先前那种慑人心魂的威力,只是比一般的曲子听起来更加的动听悦耳,引人入胜。
清脆悦耳的笛音缭绕在殿内,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进入了鸟语花香的世界。
这时,白锦绣单手执笛,笛音突然一个转高,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狠厉。空出的一只手微动,袖口中滑出一把袖箭握于手中。森冷阴毒的目光看向眯着眼睛听曲的凤倾妆,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
“凤倾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心中念道。
机关按下,尖锐无比的袖箭疾射而出,宛若一道流星划过,带起阵阵森冷肃杀。
凤倾妆眯起的眼睛陡然间睁开,佯装喝醉了似的,身形不着痕迹地朝着一侧倒去,险险避开那疾射而来的袖箭。她是避开了,可是却害苦了坐在她身后的凤思雨。
“啊!”凤思雨肩头吃了箭,痛呼出声,刹那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凤思雨肩头冒出黑色的乌血,嘴唇也是青黑一片,那模样宛若地狱中跑出来的幽魂,恐怖骇人。
“护驾,赶快护驾!”刘全见此情形,第一个横身挡在上官玄承面前,大喊道。
接着,一大群侍卫手持钢刀如潮水一般涌入殿内。
“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又不是刺杀你们星耀国的皇帝,瞎紧张什么?”白锦绣阴寒的目光射向刘全,狂妄地嘲讽道。
见白锦绣的确是针对凤倾妆一人,上官玄承挥一挥手,侍卫们又退出了大殿。
只见白锦绣收起手中的袖箭,看向凤倾妆,继续说道:“凤倾妆,你还真是命大。居然射过了我的暗箭。不过,却害得你的亲妹妹替你受过。”
“哼!白锦绣,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前一刻打发黑老鬼与白无常来搞暗杀,现在居然亲自出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不知道你是勇气可佳还是愚蠢至极。黑老鬼与白无常都杀不死我,就凭你一个废人还妄想取我性命,简直可笑至极。”
凤倾妆冷哼一声,眼眸的轻蔑显而易见。故意朝着白锦绣的痛楚狠狠地使劲撮。
说完,凤倾妆赶紧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解毒丹,交到银筝手上,让她喂凤思雨吃下。
“要不你,我怎么变成此刻这番模样。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白锦绣周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阴沉,恶狠狠地说道。
“敢动妆儿,我现在就让生不如死。”巫惊羽俊容阴云暗沉,漆黑的瞳眸中浮现出狂风暴雨般的怒意与杀气。
只见他诡异的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经闪到了白锦绣的面前,手一抬,动作迅速一把掐住白锦绣的脖颈,周身迸射出浓烈的杀气,森厉说道:“白锦绣,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许对妆儿出手。可是你却屡教不改,今日我便了结了你。
“羽哥哥,你不能杀我。前些日子我已经与父亲通了信,同意嫁给你的弟弟巫惊天为妻。等星耀国太后寿诞完毕之后,我便会回岛上与巫惊天完婚,就是你的弟媳。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就会成为一个令天下人唾弃的不义之徒。”白锦绣眼瞳深处滑一丝恐惧。
“令天下人不耻又如何?我巫惊羽从不在乎这些虚名。”巫惊羽漆黑幽暗的俊眸中杀意更浓,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
“巫少主,今日是哀家的寿辰,希望你给个薄面,有什么事情等今日过了再说。”高座上,刘太后听到白锦绣即将成了巫惊羽的弟媳一说,不想招惹圣月族,遂突然开口劝道。
可是,怒气腾腾的巫惊羽又岂会卖刘太后一个薄面,手下的力道不轻反而加重。眼看着白锦绣面色越来越难看,双眼渐露死灰之色。
“凤倾妆,如果不想今后母后与皇上为难你的话,就赶快让巫惊羽住手。”凤倾妆冷漠地看着离死亡越来越近的白锦绣,耳边突然传来上官玄清的密音。
她抬起头,眉头轻挑,眯着眼睛看向上官玄清。正巧上官玄清也朝着她看过来,深幽的眼瞳晦暗不明,看不出心底的想法。
“母后既然开口,也是皇兄的意思。这说明,在如今三国鼎立的情况下,皇兄并不希望星耀国与神秘的圣月族交恶,所以才会对白锦绣今日的行为一忍再忍。而今日白锦绣所有的行为皆是针对你。如果她在星耀国发生什么意外,而引起星耀国与圣月族关系恶化,那么皇兄与母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上官玄清再一次密语提醒道。
凤倾妆垂首思索了片刻,其实上官玄清所言不无道理。
圣月族与星耀国、东启国、苍炎国,这三国的关系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这三个国家的势力相当,相互平衡。如果星耀国与圣月族交恶,势力将会减弱。当政者皆是野心勃勃,一旦平衡打破,又岂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定会侵兵星耀国。到时候,战火一起,天下大乱。
“巫惊羽,放开白锦绣。”凤倾妆站起身,姿态傲然,闲步优雅地走到殿中,启唇说道。
巫惊羽手下一松,白锦绣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让新鲜的空气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肺腑。
“妆儿,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想杀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巫惊羽看向凤倾妆,周身的杀意消退,换上一张温柔深情的面孔,让殿中众人齐齐愕然。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瞧瞧眼前这个,就是最好的例子,面对其它人冷酷狠绝,毫不留情。可是一面对心爱之人,温顺得如同猫儿般乖巧听话。
“白锦绣,今日看在太后的面子,放过你一回。如果再有下次,我可绝对不会善心大发,出言阻止。”凤倾妆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微显狼狈的白锦绣,冷傲说道。
“凤倾妆,别指望我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怎么会变成这般凄惨。”白锦绣站起身,高昂着头,黑瞳中恨意不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感激我。因为,像你这般心肠歹毒的女人哪里会知道感激的真正涵义?”凤倾妆唇角微扬,一丝冷嘲溢出嘴角。
白锦绣脸色扭曲,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周身散发出浓烈至极的恨意与杀气,可是巫惊羽在旁边,她不敢妄动。
“比试还未结束,你是打算站在这里趁着我弹琴的时候,再继续放暗箭。”凤倾妆冷睨了一眼白锦绣,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
“哼。”白锦绣拂袖,朝着自个儿的座位走去。
此时,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如同一对璧人,静立殿中。同样是一身黑衣,男的俊美无俦,邪魅狂肆。女的冷艳绝美,清华无双。
巫惊羽深情地凝着凤妆,漆黑的眼瞳如同嵌着一汪春水,温柔的目光焦灼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而凤倾妆板着脸,一脸的不耐,冷声道:“你这个蓝颜祸水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坐回去。姑娘我可是要开始弹琴了。”
一想到巫惊羽带着白锦绣出席今日的太后寿宴,才让她有机会搞出这么多事情,凤倾妆心中不是滋味,语气更加的难听,“还不快点坐回去。别站在这里碍眼,惹人心烦。”
“妆儿,对不起。今日我之所以带着白锦绣出席太后的寿宴,是因为墨月打探到,白锦绣会利用今日的寿宴暗中对你出手。我以为将她带在身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翻不起什么风浪。终归还是我大意了,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吹笛的时候对你放暗箭。更加没有想到,黑老鬼与白无常也出现在星耀国,对你出手了。”
见凤倾妆面色不佳,巫惊羽连忙解释道。突然,想到之前凤倾妆苍白的面色,眼底闪过厉芒,问道。
“先前你脸色突然惨白,难道被黑老鬼和白无常所伤。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紧张地关心道。
说完,巫惊羽就要拉起凤倾妆的手,想替她把脉。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凤倾妆脸皮在厚,也不好意思。后退一步,避开巫惊羽伸过来的手,脸上染上一抹嫣红,低头抿唇道。
“那二个老家伙是想杀我,虽然伤了我,他们两个也没有讨到好。只怕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眼中狠厉闪过。
“该死的黑老鬼和白无常,敢伤我妆儿,寿宴过后,爷在好好收拾你们。”巫惊羽气怒不已,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芒。
“凤倾妆,你到底要不要比试?如果怕输,那你现在就断指将那枚墨玉指环取下来给本公主。”
瞧着殿中小声说话的二人,封香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深深的妒忌,心中嫉妒的怒火更是疯狂的上涨,起身叫嚣道。
凤倾妆扭头看向封香,幽深的瞳眸宛若一口千年古井,没有丝毫的温度,迸射出森寒冷冽的寒芒直射过去。封香身子一颤,立刻闭口,再也不敢叫嚣。
“下去吧,我要弹琴了。”淡漠的朝着巫惊羽说道。
接着,凤倾妆便不再言语,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走向琴案。墨黑如云的发间斜插着镶嵌着珍珠的响铃簪,随着她的走动,摇摇曳曳,格外的清雅逼人。
在凤倾妆走向琴案的时候,拿琴的小太监早已经机灵的冰弦琴摆放在了琴案上。
只见凤倾妆仪态万千地坐下,纤指拨动,调试着琴弦。小太监的喊声在殿中拉开,格外的响亮。
“凤二小姐弹奏一曲《化蝶》。”
曲名一报出来,殿中又是一片私下议论声。
“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曲名?难道是最近才出的新曲?”
“不知道,昨儿个才去迎春楼逛了一圈,没有听说最近出什么新的曲子。”
“你小子就是风流本色,迎春楼的姑娘可是个个如花儿般娇艳。如花姑娘的琴音也算得上是一绝,比那个封香公主与狄郡主刚才所弹的《凤求凰》要好听得多。不知道这凤二小姐的琴艺如何?”
……
随着议论声起,凤倾妆眉头微皱,这样的嘈杂的环境下弹奏出的曲子效果会差很多,也会推动原有的韵味。
只见她又离开琴案,殿中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猜测着。
难道凤二小姐真的不懂音律?不会弹琴?
“凤倾妆,你为何还不弹琴?”高座上,刘太后面色看似慈爱,眼底深处去隐藏着深深的厌恶,开口道。
原本对凤倾妆的印象还不错,可是经过今日这么一闹,刘太后心中坚定地认为,这个女人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红颜祸水。不但迷惑了巫惊羽,就连苍炎国太子封玉看她的眼神也不一般。而身旁上官玄承眼中的异样刘太后也没有漏掉。
“回太后,倾妆想要一管长笛。这样才能够更好的将《化蝶》这首曲子表现出来。”凤倾妆抬着头,不卑不亢地回道。太后眼底暗藏的厌恶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来人。”
上官玄承刚想开口派人去取长笛,不想,封玉已经先他一步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出一管秘银长笛,走到凤倾妆身边,将秘银长笛递到了她的手中,清润如风的声音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