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是在大堂内用饭还是在楼上用饭?”
回过神来的掌柜笑眯眯地将巫惊羽摆在桌上的那锭黄金收入怀中,陪着笑脸说道。
“楼上。”巫惊羽简短地回答。
“三位请跟我来。”掌柜移动着肥胖的身体,亲自领着三人朝着二楼走去。
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三人在包间坐了一会儿,小二便动作利落将饭菜快速地端了上来。
“妆儿,你不是肚子饿了,多吃点。”巫惊羽手下忙个不停,殷勤的她碗时夹着菜。
片刻的功夫,凤倾妆面前的白瓷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
“停,你当我是猪啊,在这么夹下去,看都看饱了,我哪里还吃得下。”凤倾妆瞪了巫惊羽一眼,蹙眉不悦地说道。
巫惊羽停手,低下头安静地吃着饭。只是偶而抬头看向凤倾妆的黑瞳,透着一丝幽怨,仿佛在责怪着某个不领情的女人。
香气四溢的包间内,三人围桌而吃,偶而发出一两句交谈。
隔壁的包间,静谧无声。一名白衣胜雪,清华如白月光的男子坐在桌边,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慢条斯理,姿势优雅地用着饭。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面容酷冷,目光凌厉似箭的玄衣侍卫。
这名白衣男子就是不远千里,从苍炎国赶来东启国的封玉,而他的身后的侍卫就是风影。
这时,凤倾妆他们所在的包间门拉开,三人用完饭朝着楼下走去,小二早已经服务周到的将马儿牵来,将缰绳递到三人的手中。
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三人骑着马,朝着所住的客栈驰去。
寂静的包间,封玉优雅地起身,推开包间的窗户,幽蓝的俊目好似深不见底的大海,目送着离去的人儿。好看的薄唇微动,喃喃自语。
“倾妆,三年前白鹿城一别,你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你的任何消息。想不到三年后你居然出现在东启国境内,一出现就做出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开设粥棚,帮助东启国上千饥民脱离饥饿。”
清冷的秋风吹拂,封玉伫立窗边,黑瀑般的墨发轻扬。痴缠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马上的人儿,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依然舍不得收回目光。
“为什么?你让我在炎京城百姓面前丢尽的颜面,可是我仍然忘不了你。你一听到你出现在东启国境内的消息,我就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地赶来榆安城,只想见你一面。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心足已。”
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眼中的黯然令人心疼,周身缭绕着浓浓的忧伤。
“主子。”
心疼地看着消瘦了许多的封玉,身后的风影轻喊了一声。
“风影,你说这情之一字是不是就像那既伤人又折磨得人痛彻心扉的毒药,明明想忘记,却偏偏忘不掉,放不开。甚至这三年来,夜夜梦中都出现她的身影。”
封玉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凤倾妆骑马消失的地方,磁性的嗓音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风影听了,心底叹息一声,突然想起曾经在庙里听到过一位看破红尘的老和尚说过了一句话,开口道。
“虽然属下不知道情为何物,为何如此伤人,让主子伤心。不过,我记得,曾经在白华寺听一位得道高僧说过一句话。”
顿了顿。风影垂首回想了一下老和尚的话,接着道。
“世间之事,莫过于情之一字。求之不得,又何苦念念不忘。伤人伤己。”
“又何苦念念不忘记?三年了,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将那抹身影从脑海中驱除,可是早已经深入骨髓,愈是想要忘记,她的身影恍如昨日,愈是清晰在浮现在脑海中。”重复呢喃了一句风影的话,封玉苦涩一笑,幽蓝的瞳眸浓浓的愁绪,让人心疼。
“若是主子真是忘不掉,那就恨吧。也许恨了,就不在爱了,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风影胡乱地出着主意,劝道。
“若是恨了便不会再爱,不会这么痛苦,那就恨吧。”封玉呢喃了一句,收回视线,幽蓝而美丽的眼瞳拢上一层浓烈的恨意,周身的气息变得冷而骇人,朝着风影冰冷地说道:“走吧,我们回炎京城。”
二人走到柜台边,付了帐,从马厩牵了马,翻身上马,扬鞭直奔城门,朝着苍炎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高云淡,和风徐徐。
封玉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无人知晓。
而这几日,凤倾妆一颗心全扑在饥民身上,忙得晕头转向,无瑕让小金子留意榆安城的事情。
转眼间,十日已过,郑天虎、秦梅和幽灵十八骑从苍炎国收粮回到了东启国榆安城。第二日,残云和银筝带着一部分蓝凤山庄的人,也从星耀国收粮归来。
最让人值得高兴的就是,狄赫的银甲卫队从石岭镇和林槐县已经收料回来,而他回启京城后调派了两千名了士兵也来到了榆安城。
“人我已经给你调派来了,料也收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狄赫让冷鹰带着两千名士兵先行赶往江洪镇,他自己则骑马来到了榆安城外,翻身下马,走到正在木桶前面给饥民施粥的凤倾妆面前,唇角上扬,问道。
“太好了。眼见着冬天即将来临,修建住所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往江洪镇。”凤倾妆眉梢上扬,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她朝着银筝招了下手,银筝立刻走过来。
“主子,有什么事?”
“这里你看着一点,我现在必须去江洪镇一趟。”凤倾妆微笑着说道,可见此刻她的心情不错。
“主子放心去吧。”银筝接过凤倾妆手中的木瓢,开始给排队的饥民舀粥。
凤倾妆点了点头,面容带笑,走到正在给一名饥民看病的梅毅竹身边,清悦的嗓音透着一丝难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