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怎么回事?”巫惊羽清悦淡冷的嗓音透着一丝不耐从马车内传出。
“少主,这家客栈的老板说是要入住的话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对出大堂内挂着的对子才能够入住。”墨月快步流星走到马车旁,回道。
“麻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千古绝对?”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蹙,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双手负于身后,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掌柜的,你们的上联是什么?”
“这位客倌,上联就在墙上挂着呢?”掌权的指了指墙上挂着半幅对联。对联上字迹娟秀飘逸,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好字。不过与我妆儿的字迹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巫惊羽邪魅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明赞暗贬道。
大堂内,沐芙蓉娇美如花的面容浮现出一丝骄傲,唇角微扬。可是当巫惊羽最后几个字落下的时候,甜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面容蓦地一黑,清灵似水的妙目中迸射出一丝怒气,看向巫惊羽,心高气傲地说道。
“这位客倌,你口中所提的妆儿现在何处?我沐芙蓉倒是很有兴趣向她讨教一二。”
“烟所池塘柳。这上联倒的确很妙,对起来也有几分难度,诸葛羽,你可是当过军师的,知识渊博,可有妙对?”
巫惊羽俊眉微挑,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上联,眸光流转,看向大堂内的诸葛羽,谦虚地讨教着。完全不理会沐芙蓉的问题,气得此女窝了一肚子火。
“烟锁池塘柳,这五个字,以‘火、金、水、土、木’五行排开,意境优美。只是在下惭愧,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下联。”诸葛羽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手摇白羽扇摇了摇头。
“几位若是对不出来,还请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沐芙蓉非常不喜欢巫惊羽的态度,完全是一副看不起她的高姿态,遂开口下逐客令。
“姑娘这话说得牵强,大堂内除了我们几人再无其它客人,又怎么会妨碍到你做生意。话说回来,我的朋友对不出来,不代表我也对不出来。墨月。”巫惊羽狂妄张扬地说道。
墨月听到喊声,立刻会意,走到柜台边上,一把夺过掌柜手中的毛笔,又端起砚台走走到巫惊羽的面前。
只见巫惊羽单手握住狼毫笔,饱蘸浓墨,走到墙边。提笔挥墨如飞,行动流水的在空白的对联纸上写下苍劲有力,豪放洒脱的五个大字。
“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妙啊,妙啊!上联五行排开,下联也是以同样的顺序五行排开,真是妙极了!”诸葛羽念完之后,激动得连连称赞。
“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算你对得工整,你们可以住下了。”沐芙蓉面上平静如水,淡淡地说着,其实此时她内心的激动比诸葛羽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向巫主羽的目光多了一丝崇拜和不一样的情愫。
这幅对联挂在大堂内有半年之久,走入清苑阁的客人从未有人对出过,巫惊羽是第一人。
说完,沐芙蓉满面含春,秋波暗送,偷偷地瞄了一眼巫惊羽,便婀娜地走进了内堂,留给众人一个曼妙的背影。
墨月将那锭金子重新扔到掌柜的面前。掌柜欢天喜地收下金子,安排了几间上房给巫惊羽一行人住下。
这厢,太子府内却乱成一锅粥。
封玉一行人刚入炎京城,苍炎皇早已经收到消息,连早朝都不上了,叫上太医一同等候在太子府内。
“华太医,太子的病情如何?”封帝焦急地在房间中来回的踱步,威严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担忧。
“回皇上,老臣给太子殿下把脉之后,可以确定太子殿下所得的的确是寒毒之症。”华太医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回道。
“真的是寒毒。难道天下间除了千年暖玉床外,就没有其它方法可以依治?”苍炎帝幽蓝似海的眼瞳与封玉如出一辙,眼瞳中盈满了浓浓的担心与关爱。
“回皇上,老臣到是知道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完全根治,只是此法危险性极大。”华太医温温吞吞的声音在房间内缓缓响起。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苍炎帝急切地说道。
“据老臣所知……”
华太医话未说完,躺在床上的封玉突然间手拿丝帕,捂着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为了逼真一点,他还故意咬破了舌尖,殷红的鲜血宛若妖异的红梅在纯白如雪的丝帕上绽放。
“父皇,儿臣这一次身中寒毒,也许是命中有此一劫,你万不可为了儿臣开启先祖陵墓,取千年暖玉床,这样如何对得起封家的列祖列宗?”
封玉利用内力逼得俊容微红,落在别人的眼中,还认为是咳得太过厉害引起的。他以退为进,佯装非常吃力地说道。
话落,还故意手一松,手中的丝帕轻轻飘落,殷红刺目的血迹映入苍炎帝的眼中,顿时慌了神。
“华太医,快给太子瞧一瞧,怎么开始咳血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华太医纳闷不已,照理说太子殿下身中寒毒,可是肺部还是很健全的,怎么会严重到咳血的地步。
不过,这一些华太医自然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华太医移步床前,伸出三指再一次搭在封玉的手腕上,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华太医,本太子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封玉装出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在华太医没有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华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每天接触的都是宫中的大人物,个个身份了得,自然比别人要多长一个心眼,多一份谨慎。
此时,见太子殿下这般问出,他便立刻知道了太子殿下不想他实话实说。
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微低着头,不敢看向皇上,“回皇上,太子殿下的确病得很严重,病情不宜久拖。”
“我知道了,你先去出吧。”苍炎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老臣先告退了。”
华太医行了一个告退礼,背着药箱躬身朝着屋外退去。刚走到门边,抬起半只腿正要跨出,苍炎帝威严的声音传来。
“等等,华太医,你刚才不是说,除了千年暖玉床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根治太子体内的寒毒?”
华太医停下脚步,转身又折回房间。拱手行了一礼,刚要开口,突然封玉目光温和,微笑地望着他。那笑容明明温暖如春,却让人感觉到笑容中夹杂着春寒料峭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
华太医微弯着腰,抬手一个劲地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纠结着要不要开口。
“华太医,朕问你话呢?”苍炎帝威严而慑人的嗓音响起。
“回,回皇上,老臣……”顶着封玉淬了毒的微笑,华太医战战兢兢,连说话都吞吐起来。
“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紧张什么?到底你刚才所说的方法是什么?”苍炎帝面容流露出一丝不悦。
“老臣曾经在一本古书在看到过,若想彻底根治,可以以亲人之血换之。二人之血互换后,寒毒也就随着血液转移到另一个的体内。”华太医一咬牙,硬着头皮说了。
“好,那就用朕的天子之血与太子互换。”苍炎帝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吓得人震惊万分的话。
“皇上,万万不可。”华太医吓得直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劝言。
“父皇,这怎么可以?你的身体关系着整个苍炎国,绝对不可以。儿臣宁愿一死也不同意。”封玉坚决反对道。听到自己的父皇毫不犹豫就答应与他互换血,心中暖暖的,涩涩的,还多了一丝欺骗的愧疚。
“我已经决定了。华太医,你先下去准备换血的一切事宜。我与太子有话要说。”苍炎帝说。
华太医颤抖着双腿刚要起身,封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华太医,你不用下去准备。本太子是决对不会同意换血的。”
顿了顿,接着道。
“父皇,除了换血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根治我体内的寒毒。”
封玉饶回正题,点到既止。
“不行。一旦开启太祖陵墓取出陪葬之物,苍炎国皇室定会成为整个天下人的笑柄,让人所不耻。到时候,如果有心之人大肆宣扬,苍炎国民心不稳的话,国之将危已。”苍炎帝一口回绝,脸上神情坚定,“玉儿,你不用说了,父皇已经决定了。明日早朝朕便下了道传位的诏书,将皇位传给你之后,便准备换血。”
话到此处,封玉是彻底死心了。他知道,他的父皇是宁愿换血也不会下圣旨开启先祖陵墓取陪葬之物千年暖玉床的,看来得另想它法才行。
“父皇,儿臣怎可用你的血换得儿臣痊愈。其实寒毒除了千年暖玉床和换血之外,还有一种其它的方法可以根治。在温泉水中放入一些去寒毒的药材,泡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可以根治的。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一点。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