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上,视线极佳的凤倾妆远眺营地,捧腹大笑。
“坐稳点,小心别笑着掉到树下去。”一旁,巫惊羽揽紧凤倾妆的纤腰,唇角微勾,眉梢眼角扬起宠溺的笑。
“有你在,我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会掉下树去。”凤倾妆笑容璀璨。
突然,一股异味随风飘来,凤倾妆面色一黑,赶紧捏住鼻子,一声鼻音发出。
“好臭!”
原来,营地内的茅房根本不够用,那些吃了掺杂着巴豆水煮的饭菜的人,纷纷朝着营地的周围跑去,就地解决。
“这下自食恶果了吧。”巫惊羽挑眉狂肆地一笑,抱起凤倾妆借力一点,朝着营地上方更远的松树掠去。还不忘记捎上两只浓情密意的小东西。
二人刚在另外一棵树上坐下,凤倾妆忽然想起一事,眼底滑过一抹担忧,惊呼道。
“糟了!我忘记告诉钱满贯放巴豆水的计划。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提着裤子争茅房?”
“放心吧。那死小子医术了得,区区巴豆水还难不道他。”巫惊羽邪魅眉微扬,安慰道。
可是却忘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同样的,身为大夫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手里没有对症下药的药材,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冬夜,寒风呼啸,二人在树上又坐了近一个时辰,凤倾妆一直将火球抱在司中取暖,倒也不觉得怎么冷。
这时,浩瀚的苍穹一道蓝色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刹那芳华。
“看,蓝色焰火。封玉的五千兵马已经到达了黑霞岭的山脚了。等到营地内火光四起,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可以直捣黄龙,一举歼灭封乾暗中培养的五千死士。”凤倾妆双瞳璀璨似寒星闪耀,兴致盎然地说着自己筹划出来的计划。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营地内除了茅房前热闹喧天,诅咒下药之人的骂娘声不绝于耳,其余的地方基本上是安静无人,反而显得空荡荡的。
“咦,为什么钱满贯还没有火烧营地?不会真的让我说中了,也成了争茅房的一员,拉着手软腿软,没有力气了吧。”凤倾妆眉头轻蹙,猜测着。
“别猜了,我们下去潜入营地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巫主羽提议。
“潜入营地啊,好吧。”
想到刚才随风飘来的那股异味,凤倾妆皱着一张脸,不禁犹豫了片刻。可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封乾一人参大礼,她只好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话落,二人内力一提,施展轻功,点足踏着松树顶朝着臭气熏天的营地快速掠去。
“臭死了,臭死了。”
还未潜入营地,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异味飘来,凤倾妆叫苦连天直喊臭。
“谁叫你出什么馊主意不好,偏偏要下巴豆水,这下子尝到滋味了吧。来,我给你塞上。”
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眸潋滟波光,染着一丝淡笑。他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团手纸,扯下一截再卷起,塞住凤倾妆的鼻孔。
“巫惊羽,你想得可真周到,居然连手纸这类的东西都随身携带,佩服佩服。”凤倾妆两个鼻孔,一边塞了一个卷纸筒,眼角抽搐了一下,调笑道。
巫惊羽懒得理会,也赶紧给自己卷了两个纸筒塞上。可怜小金子和火球两个小东西,鼻孔太小没法塞,还没有靠近营地,就被那股难闻的臭味给直接熏晕过去了。
“这两小东西怎么办?”指了指晕倒的小金子和火球,巫惊羽蹙眉问道。
“找颗树藏好它们。记得,将火球找块布盖起来,免得被人发现。”凤倾妆低头思索片刻,说道。
话音落下,巫惊羽一手拎着一个,纵身跃到身后的一棵松树上,将小金子和火球放在一根粗树枝上,又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块蒙面的黑帕将二个小东西盖好,这才跳下树,在树下做了一个记号。诡异的身形一闪,和凤倾妆轻而易举就潜入了营地。
“巫惊羽,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寻钱满贯,我去放把火,让整个营地乱上加乱。”
隐藏在阴暗处,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璀璨似寒星,压低嗓音小声道。
“好,那你小心一点。”巫惊羽点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凤倾妆勾唇,一抹令人放心的微笑溢出。
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巫惊羽身形快如闪电,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朝着营地内最热闹味道最重的地方闪去。
原地,凤倾妆足下一踏,宛若清风般掠到一间靠中的通房屋子外,瞧里面一望,屋内空无一人,估计全跑去茅房了。
推开虚掩的房门,闪身入屋。从墨隐云凤中取出用剩下的半坛子海堂醉,浇在屋内木头制成的简易床榻上。
“真是可惜了这半坛子好酒。要是早知道钱满贯这么不可靠,就让银筝先准备几坛酒装入墨隐云凤了。”
惋惜地叹了一声,凤倾妆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吹燃,轻轻一抛,抛到浇了酒的木床上。
“烧吧,烧吧。尽情地燃烧吧。”
看着木床上的火势由小到大,速度地漫延到用木头建造的房屋墙壁上,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映照着艳红的火焰,唇角笑意盈盈,明明笑得温暖似三月春风,却偏偏多了几许春寒料峭的意味。
见火势燃起,凤倾妆身形一闪,出了放火的房间,犀利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遭。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咒骂声。
“该死的凤姐姐,你要下药也不知道提前通知小爷一声,害得小爷拉得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怎么去完成你交待的任务。”钱满贯边走边嘀咕,从他那虚浮的脚步可以看出,晚上营地内的饭菜没少吃。
“咦,前面的房间怎么有浓烟冒出,难道是凤姐姐来了?”
抬头看到前面浓烟滚滚,仿佛看到的希望,转头快速地搜寻着四周,期盼能够看到熟悉的身影,救他脱离苦海,别在往茅房跑了。
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凤倾妆,钱满贯整个身体顿时好像被抽空了,脚下一软,居然坐在了地上。
可是,暗处的凤倾妆却将钱满贯那由期盼到失望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躲在一边偷笑。
“钱满贯,你凤姐姐的巴豆水滋味如何?”凤倾妆笑意盈盈,从暗处走出。
“小爷拉得都快要脱水而亡了,你还在这里没心没肺的笑,快给我止泻药。”钱满贯挣扎地起身,拖着虚浮的步子快速地走到凤倾妆的身旁,伸手要道。
本来还逗逗钱满贯,可是耳边突然传来有人喊“救火”的声音。凤倾妆只得放弃,说道。
“张嘴。”
钱满贯听话的乖乖张嘴,一粒药丸射入他的嘴中,入口既化。
“师兄练制的丹药果然与众不同。”感觉到肚子舒服多了,钱满贯赞道。
“行了,别贫了。我们还是先打个地方隐藏起来,等封玉的五千人马杀到山上,我们再出来。”
话落,拉起钱满贯就准备朝暗处闪去,可是终究慢了一步,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凤倾妆身材玲珑有致,在火光四起的营地内,一眼便可辩认出。
“你们是什么人,潜入营地究竟有何目的?”
刚要离去,一名黑须大汉肩头扛头一把九环大刀,横在凤倾妆与钱满贯身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这名黑须大汉双目烔烔有神,肌肉更是发达,一看便知有着一身蛮力,力大无穷。
与他同在一起的还有二人,一人手拿白羽扇,四十上下的年纪,一身灰布长袍,眉目清秀,倒有几分书生气,应该是营地内的军师之类的。
还有一人一袭暗红锦袍,年纪尚轻,不足三十,身上衣着华丽,一脸的英气,剑眉星目,眼神凌厉,腰间佩着一把宝剑,看黑须大汗和书生对他的恭敬,这人的身份在营地内应该很高。
“少爷,今日营地内大部分的人都拉肚子,依我之猜测,定是眼前这一男一女暗中捣鬼。”羽扇书生凑到暗红男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先生说得对。黑虎,拿下这二人。”锦袍男子吩咐道。
“是,少爷。”
黑须大汉名黑虎,得令后,二话不说,手中的九环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朝着凤倾妆和钱满贯攻去。
此时此刻,钱满贯虽然不拉了,可是手脚无力,只能任由凤倾妆拉着他躲。
“姑娘的身手不错,我柳权来会会你。”
锦衣男子站在旁边观战,见黑虎连攻几招,连凤倾妆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摸着。心中不由着急,腰间宝剑出鞘,挽出阵阵凌厉剑花攻去。
“钱满贯,你能不能自保?”
在柳权加入战斗之后,凤倾妆以一敌二,还要分心保护钱满贯,感到有几分吃力,遂开口道。
“我全身无力,要不你找一颗让我提提气?我相信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钱满贯说。
“青龙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