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妆眯着眼睛,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直直地射向狄芸熙,唇角微微勾起,笑而不语。那淡淡的笑容之中带着一抹嘲讽。
狄芸熙被凤倾妆那锐利无比的眼神盯得心虚不已,尴尬地低下了头。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再抬头,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从容,大胆地迎上凤倾妆的目光,红唇轻启,温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凤姑娘,我刚才提的建议你可同意?”
“我没意见。”凤倾妆淡漠点头。
“既然几位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先从诗词开始比试吧。今日是星耀国太后寿诞,不如我们四人就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赋祝寿诗一首,如何?”狄芸熙脸上挂着温雅婉约的笑容,清柔的嗓音如黄鹂鸣柳在大殿中荡开。
高座上,刘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同时,又惋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聪慧懂事又识大体的姑娘居然是东启国的郡主,不然的话,哎!”
话到这里,刘太后想到如今空悬的后位,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玄承,又看了看下首的上官玄清,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殿中,封香与白锦绣听了狄芸熙的提议,皆没有意见,二人同时点头。
而凤倾妆并为马上赞同,只见她眉头轻挑,扫了几人一眼,神色淡然如水,无波无澜,缓缓启唇道:“今日是太后寿诞,做一首祝寿诗讨个喜庆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既然是比试,这难度会不会太小。不如我们再以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为题,各赋诗五首,两柱香的时间为限,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一言落,殿中一片哗然,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向凤倾妆,心中想法不一。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按照她的说法,两柱香的时间,除了要做一首祝寿诗外,还要另外再做二十首诗。当今世上只怕无人能够做到。
而有的人却暗自佩服凤倾妆的聪明手段,这女人也不傻吗?知道有着下草包之臭名的自己不会做诗,那干脆提出一个大家都无法完成的比试方法,这样也不至于输得太丢脸。
巫惊羽和封玉二人也是大吃一惊,看向凤倾妆的目光变得更加的炽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做出二十首诗来,不过,他们二人深信,凤倾妆既然敢当众提出,定然是胸有成竹。
殿中,狄芸熙、封香与白锦绣三人听完凤倾妆的提议,脸色齐齐一暗,说不出的难看。这样高难度的比试根本就无法完成。只是当得殿中众人的面,谁也没有出言反驳,但是也没有点头答应。
不过,凤倾妆却不打算给这三人反对的机会,放过她们。要不是她们咄咄逼人,她又怎么会站在这里。而且这三人一个比一个狠,提出的赌注更是常人难以接受。
“三位不出声反对,想必是同意我刚才提出的比试方法。我相信,这么一点小小难度的比试,定然难不到你们这三位当世才女。”凤倾妆笑容艳艳,宛若一朵美丽妖艳的罂粟花灿烂地盛放。可是却让人感觉到这抹笑容好似参合着剧毒一般,一不留神就会肠穿肚烂,中毒而亡。
一番话说完,三人是骑虎难下,不同意也得同意。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这时,便有几名小太监又抬着三张桌案进入大殿,桌案上文房四宝,一样不少。还有一名小太监手捧着铜制的瑞兽脑香炉,香炉内插着两支还未点燃的檀香。
四张长方形的桌案并排摆放在大殿正中,殿中四人各自站在桌案前。又有四名娇俏如花的粉衣宫女走到桌案边,专门替四人研墨。
一切准备就绪。
“焚香。”
随着一名蓝衣太监的喊声落下,袅袅青烟升起,才艺比试正式开始。
只见封香、狄芸熙与白锦绣三人下笔有如神,一首祝寿诗很快就完成了。而凤倾妆却蹙眉深思,手握狼毫迟迟不动笔。三人见此情形,面色皆是一喜,唇角上弯。
殿中众人见凤倾妆提笔却不下笔,对于草包之传言更是深信不疑。
绝大多数人眼中流露出冷嘲,明明胸无点墨,干嘛不直接认输,非要逞能,接下挑战。这些人当中,当属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最为兴奋,一想到凤倾妆今后可能出现的凄惨样,二人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凤臣相身形晃了几晃,几乎坐不住,幸得银筝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凤臣相,小声地耳边安慰道:“臣相大人请放心,主子如果没有几分能耐,断然是不会接下挑战的。”
听了此话,凤臣相舒出一口长气,稍微宽心地些许。当眼角的余光扫到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欢喜的笑颜,将二人怒斥了一顿。
香炉中第一支檀香已经燃烧了一半,殿中的众人皆认为凤倾妆必输无疑的时候,她执起的狼毫终于开始动笔。
只见她下笔如神,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快速写着。
片刻的功夫,一首祝寿诗便已经写好,换了一张宣纸,神态从容淡定的她,提笔从右往左挥洒自如,疾笔写着。风骨绰绝却又不失优雅高贵,飘逸清华的字迹跃然纸上。
第一柱香刚刚燃完,小太监立马点上第二柱香的时候,封香、白锦绣与狄芸熙三人蛾眉轻蹙,还在冥思苦想中,凤倾妆的二十首诗已经全部完成,且每一首诗都堪称经典之作。不过,这二十首诗当然不是她自己所作,而是从《古诗大全》中挪用过来的。
放下笔,凤倾妆非常不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扭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三人,皆是眉头深锁,如同她刚开始的模样,提笔而不下笔。
她唇角高高扬起,眼底却是冰寒一片。该死的女人,敢挑畔我,就要有勇气承担输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