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疯狂,但却也说明,她心里的滔天怒意,已经到了让她失去理智的地步。
如果不是这些人,唐翰不会如此。
如果没有这些人,唐叶唐玉也不会如此。
如果没有这些人,整个唐国不会如此。
三番叛乱动荡,易主更名,江山不稳,百姓之哀,唐叶暴力,不知道残骸了多少子民,这些都是那些逆贼们助纣为虐的结果。
易淳心头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唐翰和自己,更是因为这些助纣为虐者,造就的今天这样一幅景象。
二王爷死了,他为人虽然傲慢了点,但如果好好的做他的二王爷,那该多好。
四王爷死了,这个人虽然不讨易淳喜欢,但是他的骨气和对兄弟的忠心却是让易淳佩服,如果他这份忠诚,是用在唐翰身上该多好。
十六王爷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隐忍这么多,让她心疼又心酸,这些,也足够易淳恨死那些恶贼。
还有唐叶,即便如今让已经让唐叶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可那毕竟是唐翰的手足,于辈分来说,也是她的救弟弟,这种手足相残之痛,她何尝愿意承受。
一切的一切,源头在于这些王爷们的野心,可若是没有那些助纣为虐者,如何成就他们的野心,进而造成今天的局面。
但凡有一两个忠良之士好言规劝,或者把他们的恶行禀报给唐翰,事情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萌生恶念着该死,助纣为虐者,却更是罪该万死。
人生有无数个误入歧途的可能,可但凡有人拉拔一把,也许能走上正道儿,即便没有人拉拔,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歧途上行走了许久,也会觉得孤独和疲倦,想要回归群体。
可偏生的,这些人非但不拉拔一把,反倒推波助澜,把一个人人生,还有自己的人生,推到了完全无法挽回的悬崖边上,这条路,是他们自寻的死路,那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了。
轻轻的挽住唐翰的胳膊,她实在吃力,终于沉沉睡去。
天色渐明的时候,她被门口一阵喧哗声吵醒。
唐翰依旧睡着,睡颜安详。
她习惯性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穿上外衣往外去,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正在她的大厅里胡闹,奴婢们忌惮她的地位,都不敢拦她,她疯狂的砸着清华殿里的摆设,口中胡乱叫嚣:“让他出来,让他出来。”
易淳凝眉,看着往昔风华绝代的皇后,如今如同个破落户一样在自己的宫殿里撒野嚎叫,心里头一阵的不痛快,但念及这半年里她因为唐翰而受到的屈辱和凌虐,易淳勉强安奈下了自己的脾气。
“你找我?”
淡漠的声音,相对于皇后的癫狂,显得格外的平静冷淡。
皇后闻言,嗖然转身,手里的一个花瓶,忽然发疯一样朝着易淳砸过来,如果不是易淳躲的快,怕早已经脑袋开花了。
“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做什么?”她冷吼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捏住了皇后瘦弱柴杆的胳膊,“你疯了吗?”
她厉喝。
皇后狠狠的想挣脱她手臂,奈何力量悬殊,如今柔弱不堪的她,哪里是易淳的对手,她只能恨恨的瞪着易淳:“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我怎么可能不疯,我问你,换做你,被一个畜生强奸后,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居然是个处女,你会不会疯,啊,你会不会?”
什么意思?
易淳冷眉:“我看你真是疯了。”
一把大力的甩开皇后的手,她命令左右:“脱下去,关在凤章宫里,叫人看着她,疯婆子。”
两个婢女上去,小心翼翼的要控制皇后,她却猛烈叫嚣起来,歇斯底里的:“叫他出来,叫他出来,我要见他,我要问个明白,叫他出来。”
原来,她来发疯的目的,不是她,而是唐翰。
易淳紧蹙秀眉,难道没有人告诉他,唐翰如今性命攸关,还没有醒过来吗?
“给我待下去,扰了皇上清养。”
“是,娘娘!”左右不敢耽搁,忙四手八脚的把皇后抬拉抗拽,死命往外拖。
人虽然是给拖出去了,但皇后恶鬼一样凄厉的喊声,却一路不绝于耳。
“我要问他,到底为什么我还是个处子,到底为什么和他云雨承欢这么多次,我却还未破身,易淳,你这个贱人,你不要拉我走,让我问他,问他……”
直过了许久,皇后的声音才渐渐消弭下去,睡眠严重不足的易淳,头痛的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疲倦之色,尽显脸上。
脑子里,一直萦绕着皇后的疯言疯语。
“我问你,换做你,被一个畜生强奸后,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居然是个处女,你会不会疯?”
这句话听上去,像真是疯了。
可是,为什么她一个劲的嘶吼这些话?
唐翰和她已是多年夫妻,为何会没有夫妻之实,再说她自己也说了,这多次云雨承欢,这些难道都是假象?
且不论如何,皇后这么一闹,她心里头起了很大的疑惑,只是唐翰未醒,这个疑惑,她也只能祈祷唐翰赶紧醒来,回答她。
即便他的回答是别听那个疯婆子胡说,我怎么可能没有和她上过床,只要他能醒来,这样的答案,易淳也不会有半分的难过。
他的过去,她不会去追究,她只想他的未来里,只有她一个,而她的未来里,也少不老他的存在和陪伴。
所以,请你快点醒来吧,唐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