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14 废柴很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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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三人的准考号码比较接近，三人没有被分到一组。

　　张凡在42组，妖娆在50组，苏文的准考证是28888，原本叫她号的教官是45组，因是个信星座迷，早上出门看了运势图，说8这个数字和他犯冲，他便和关系好的教官换了一下考生，张文被换到了49组，与妖娆所在的小组成了邻居。

　　这一区的考试人数有一万四千多人，50个小组，每组近300人，分成两列排队，妖娆的准考号码比较大，排在了末尾。

　　考试场地就在队伍的最前列，由油布做的屏风围出了一块空地，进去的考试的人才能知道具体要考什么，因面积限制，一次只能进入10人，进不去的只能在屏风外排队。

　　考生进去前，教官会仔细陈述考试的内容和规则，不少没轮到考试的都凑过去听，但妖娆没这兴趣，又站着睡着了。

　　太阳底下，乌泱泱一群人，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虽是冬天，但人多，呼出的二氧化碳就多，一挤特别热，不少人脱了外套等着，有些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满满的自信，有些人神色平常，蹲坐在地上喝水聊天，还有一些心理素质不太好，紧张地抖手抖脚。

　　苏文同样排在队伍的末尾，伸着脖子往队伍前头看，她的队伍里五大三粗的男人居多，由于她个子小，教官陈述考试内容时，她挤不进去，在外围跳高了听也听不见内容，最后只能放弃，等着轮到自己考了再听。

　　屏风不透光，里头的动静完全看不到，但能听到嚎叫声，那种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的嚎叫声。

　　屏风分了进出两个通道，有人进去后很快从出口出来，有些人却没出来，出来的人脸色很灰暗，不少还哭鼻子了。

　　她越看越紧张，相互交握的手心都出了汗，忍不住戳了戳排在前头的一个男人。

　　“大哥，知道考什么吗？”

　　男人看苏文的个头这么小，有点讶异，这么娇小的姑娘竟然有胆子来考试，心里不免起了同情，这分明是来送死的啊。不过她生得漂亮，是个美人，男人不好意思拒绝。

　　“屏风上写着考试内容。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谢，大哥！”苏文赶紧跑过去看。

　　厚实的油布屏风上果真贴着考试贴士，最顶端的四个字最大——力量测试。

　　苏文一脸懵，不知道这力量测试要考什么？不过下面还有具体的介绍，看完她的脸瞬间惨白，眼圈也红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泪水哗哗地流。

　　妖娆就在隔壁一组，睡得正香，被苏文推醒了。

　　她睁眼便看到苏文哭得鼻涕水都喷了出来，模样太惨了，“你这是考完了？没通过？”

　　能让她哭成这样也只有这件事了。

　　“还没考。”

　　“没考你哭什么？”

　　“因为我一定通不过！小娆，第一关竟然这么难……呜呜呜呜……完蛋了，我要和小凡分开了。”

　　“都没考呢怎么知道会考不过。脸先擦擦！”

　　苏文听不进去，蹲到地上抱着脑门哭。

　　“小凡那么帅，那么温柔，又会做饭，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她的，我要是通不过就没法看着她了，她要被人抢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问她，她又不说，妖娆干脆跑去看考试内容的贴士。

　　“力量测试？这有什么难的！”她继续往下看，越看眉毛越抖，“呃……”

　　第一关是淘汰赛，不达标就无法进入下一关。而所谓的力量测试是指利用打击力量的测试仪器测试出拳的力量，说白了就是出一拳，看一下拳的力道有多重。

　　合格标准是230磅，不分男女，230以下淘汰出局。

　　1磅=0。907斤

　　230磅=208斤左右

　　一个身高在180CM左右，体重160斤至170斤的普通成年男人，出拳的瞬时爆发力，也就是最大拳击冲击力为100－150斤，这还是经常锻炼身体的人会有的数据，如果不经常锻炼未必能达到。

　　合格标准已远超一个普通男性的水准，不光是测量力气，还与出拳的速度和肌肉力量息息相关。以苏文的小身板和纤细的小胳膊，开了挂也打不出来。淘汰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喂喂，我刚才去30组找朋友，听到他说有个人打出了350磅的成绩。”这个考场多是平民，都是奔着飞黄腾达来的，大多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来，遇见了稀奇的事自然会说出来分享。

　　“350磅，这……这还是人吗？”

　　350磅=317斤，妖娆判断这个人有做过专门的训练。

　　对于普通人300多斤出拳力道听着很吓人，但一个拳击运动员出拳力道只有300磅，他都不好意思混职业圈。顶级的职业拳手出拳力道基本能达到800磅。如果体格特别魁梧，像身高两米，体重300多磅，瞬间爆发力能达到上千磅，但这是瞬间爆发力，在打斗中根本发挥不出这么大的力量。因为要蓄力，还有猛冲的速度，打斗时可没有时间蓄力，除非是大型猫科动物，比如老虎，老虎光是玩耍的力量就有1000多磅，如果真要攻击，会有万磅之力。

　　妖娆环视一下周围人群的体格，350磅在这群平民当中应该非常高了。她不明白合格标准怎么会订得那么高，这第一关恐怕能淘汰掉近一半，甚至更多的人。

　　“喂喂，20组出了个更可怕的成绩……380磅！”

　　“哇靠，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天呐，又出了个400磅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考场炸开了锅。

　　有意思啊，平民里的能人还是挺多的。

　　苏文哭得眼睛都肿了，抽泣声不断。

　　“好了，别哭了，通不过就通不过呗，又不会要了你的命。起来，我们去找小凡，看看她怎么样了。”她睡了好一会儿，考试的进程如何，完全不清楚。

　　“她肯定能通过，你看她一口气能扛五袋米。”

　　“她的力气大没错，但肌肉的平衡就未必了，我看悬。”出拳的力量与拳的速度及身体协调用力有关，光是力量大没用。

　　“你是说小凡也通不过？”苏文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格外晶亮，悲伤里隐隐透出一丝喜色。

　　她会考军校大半原因是张凡，如果张凡通不过，她也没必要考了，可以一起回家好好经营八宝斋，等爷爷奶奶回来。

　　“我们先去看看她。反正前头的队伍还很长，一时半会还轮不到我们。”

　　考场没有禁令说不能随意走动，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很多人游走在各组间收集消息。

　　两人去了42组，但没在队伍里找到张凡，打听之下才知道她提前进了考场。因这组出了好几个逃兵，知晓考试规则后就打了退堂鼓，灰溜溜地跑了，三百多人的小组跑掉了60个，张凡的考试也就提前了。

　　苏文是个单纯的女孩，脸上藏不住心思，苦着一张脸在屏风外徘徊。

　　她希望张凡能通过，又不希望她通过，因为她自己肯定没戏了。

　　“进去好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别急，排在她前头的人应该有好几个，你别走来走去了。”

　　屏风内能进去10个人，张凡的准考证号码靠后，肯定排在后面的位置。

　　约莫等了10分钟，出来了好几个人，唯独没见着张凡。

　　苏文准备到屏风入口那里瞧瞧，刚迈脚，后头听到了张凡的声音。

　　她满头大汗，脸色通红，全身虚弱，走路都有些摇晃，“你们怎么在这？”

　　“小凡，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累？”苏文上前扶住她，“我没看到你从出口出来啊？”

　　“那是不合格的人出来的地方，我合格了！”她兴奋道，“合格的人从另一个通道出来，因为要拿下一轮考试的合格牌。”

　　“你通过了？”妖娆觉得自己小看她了。

　　“嗯，不过勉强通过。我卯足了力气。哈哈哈，230。01磅！”那一拳她拼尽了所有力气打上去的，因为用力很猛，连屁都放了出来。

　　230。01磅……真是惊险得不能再惊险了。

　　苏文听闻嚎啕大哭，又蹲到地上抱头了。

　　张凡手忙脚乱地围着她，“小文，你哭什么？”

　　“我要和你分开了，我不要，我不要……”

　　张凡蒙圈地看向妖娆。

　　妖娆叹了口气，“你是通过了，但你觉得小文能吗？”

　　张凡僵住了，光想着要怎么过关，完全没想过这个考试对苏文有多难。

　　“小文，没事的，通不过不怪你，是这考试太难了，你别哭啊。”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

　　来前，她幻想着美好的军校生活，做梦都在想，与她一起受训，一起上课，一起存钱，一起毕业，一起参军，一起出人头地，她都规划好了，等有钱了，要买一套大房子，接爷爷奶奶一起住，花园种满奶奶喜欢的郁金香。可是没想到通向梦想的道路在第一关就停止了。

　　军校的学制是五年，吃住睡都在学校里，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外出，外人也不许进，这就意味着她要与张凡分别五年，五年后是个什么光景谁知道，她担心她会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从孤儿院到八宝斋从来没分开过，张凡知道她在难受什么。

　　“小文，我不考了，我们回家吧，只要我们努力，一样可以赚很多钱。”

　　苏文听到这话高兴不起来，她怎么可以自私地要求她放弃梦想，“不要！这是你从小的梦想，不能为了我就放弃，你不用担心。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在强颜欢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凡很心疼，“梦想没你重要。”

　　“你这么说我更难过了。不行，我不能拖累你。”她狠狠抹去眼泪，坚定地站了起来，“我……我去试试，说不定……说不定能过呢。对了，我的准考证那么吉利，机器或许会故障。”

　　这个侥幸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已经决定了，不能让心爱的人为自己操心。

　　“小娆，我们走！”

　　“小文！”

　　张凡追了上去，但教官过来要她去下一个考场排队，她打算放弃，但教官不许，因为他和别的教官打赌，赌他这组有90个人通过，这是经验之谈，果然与他计算的无误，89人已先去了第二考场，就差张凡了，所以逮住了不撒手，敢反抗就打晕，他赌了两个月的薪资，不能让她毁了。

　　回到队伍后，苏文蔫了，蹲在地上画圈，阳光都照不进她灰暗的结界里。

　　这丫头要是通不过，恐怕会哭死，但要是张文为了她放弃，她这辈子也不会好受。除非有奇迹发生。

　　奇迹这东西想要有也不是很难。

　　“小文，你先排队，我去上个厕所！”

　　妖娆去了最远的厕所，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在门外放了清扫的牌子，关上门后进了最里面的座位，厕所很干净，像五星级里酒店里的，她坐在马桶盖上唤了声：“九歌！”

　　九歌应声而落，一身黑衣，藏在阴影里，像个忍者，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

　　“属下在。”

　　“想办法帮一下那丫头。”

　　九歌一直暗中跟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很清楚。

　　“属下明白。”

　　这对夜家的人不是什么难事。

　　“切忌别让人发现了。军校考试一旦发现有作弊行为，终生不得再考。”

　　九歌点头。

　　“那好，其他的你看着办。我回去了。”

　　“宗主……”

　　“嗯？有事？”

　　“苏文的事，属下一定会办妥，但宗主您打算怎么通过考试？”

　　“我？”妖娆眨巴了一下眼睛，这问题问得有点不对劲啊，“你觉得我通不过？”

　　开什么玩笑，230磅，弱鸡的力道啊。

　　“属下担心的不是宗主通不过，而是宗主您这一拳恐怕会吓到所有人。”

　　‘吓到’那是好听的，估摸着是吓死，吓崩溃。

　　“哎？”妖娆愣了愣，看向自己的拳头，过了一会儿，额头直冒汗。

　　要紧想苏文和张凡的事，完全忘记自己的能耐。

　　“呃……你觉得我一拳大概是多少？往最小力量计算。”

　　“三成力，2400磅……左右。”

　　妖娆的眉毛止不住地抖了一下，冒汗冒得有点凶。

　　“现在考场最高记录是多少？”

　　“800磅，十分钟前13组出的数据。”

　　“用了全力了？”

　　“打的时候嗓子都叫哑了！”

　　“男人？”

　　“身高两米，体重300磅，像头犀牛！”

　　妖娆低头扶着墙，沉默了一分钟后，开始用脑袋磕墙。

　　内心的OS在嚎：一群弱鸡啊！

　　她完全忘记了之前还纳闷230磅的考核标准是不是太高了。

　　对普通人是高。可她不是普通人。

　　“九歌，我用右手，三成也有2400磅？你有没有太夸张？”

　　“宗主认为九歌的脸有奉承的意思？”

　　没有！

　　因为这是事实，要是换左手……九歌的视线落在她捆着纱布的左手上。

　　自古夜家的宗主都是左撇子。

　　张凡还问过为什么她的左手一直包着纱布？

　　她说：不能用！

　　张凡和苏文便以为她左手可能有什么残疾问题，但事实是这‘不能用’是‘不许用’的意思。

　　妖娆忍不住磕墙，一下又一下。

　　三成的力量很小了，难不成让她上去摸机器？她可以啊，可是摸和出拳的动作不一样，摸一下就合格了让那些瞎吼打拳的人情何以堪，她也会被当成怪物的。

　　那……出拳慢一点？碰一下？

　　不行，出拳力道是和速度有关，速度越慢，拳的威力就应该越小，测量仪器也是利用这个原理来计算的。

　　那就再小力一点，一成好了。

　　可是800磅是现在最高的纪录，出自一个魁梧得像犀牛一样的男人，她一点不魁梧，身高163，体重42公斤啊，她要是能打出800磅，能把所有人的眼睛扎瞎。

　　妈蛋！她不想扎眼啊，不想被关注啊，只想当个废柴啊……但废柴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