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被那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慕容凌轩内力一提,诡异的身形一闪,如流星划过,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直接施展轻功往破庙的方向追去。而铁鹰也学着慕容凌轩踢了几脚口吐白沫的马匹,随后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一个时辰之后,慕容凌轩和铁鹰赶到破庙的时候,破庙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七具烧焦的尸体。
“爷,属下察看过了,废墟中共有七具尸体,皆为男尸。这七具尸体中其中三人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而另外四人他们致命的原因应该是眉心中了暗器所致。”察看一番后,铁鹰擦拭了一下手,走到慕容凌轩的汇报道。
“是何种暗器?”听到没有女尸,确定凤云华平安无事后,慕容凌轩松了一口气,一直紧握成拳的手也同时松开。
“银针。”铁鹰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交给慕容凌轩,这根银针还是从其中一具尸体的眉心取出来的。
接过银针,慕容凌轩又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两根银针对比了一下,“不错,与小不点平时用的银针一模一样。”
“这场大火烧起来最多也不过二个时辰的时间,看来王妃离开此地应该也没有多长的时间。”铁鹰分析道。
“我们继续往北追。”慕容凌轩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眺望着北方,眼底浮现出一丝希望。
夜色迷茫,两人又继续往北追去。
炎京城,太子宫。
“大哥,好消息。”长相阴柔的吉王慕容凌海喜滋滋地走进太子慕容凌霄的书房。
“什么好消息,让你高兴成这样?”立在书案前看公文的慕容凌霄抬起头来,挑了挑眉说。
“楚王府的探子刚送来的消息,二哥的新王妃扔下一封休书逃出了楚王府,现在二哥只带着铁衣卫副统领铁鹰一人连夜出城,往北追去。”慕容凌海年纪是四个兄弟中最小的,可是论心,他却是最狠的一个,“大哥,这可是铲除二哥最好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能心软,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苏氏一族与庞氏结成姻亲,庞逢林那个老狐狸成了二哥的老丈人,势必会帮着二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他的眼底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消息可准确?”
“绝对不会有误。”
“二弟啊二弟,你可不能够怪我这个做大哥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应该娶了凤云华还将庞飞儿抬进楚王府。”
慕容凌霄在雪白的纸上写下‘慕容凌轩‘四个字,又在这个名字上面画了一把x。接着,他挥笔迅疾,一连串的密令发出。
日升月落,昼夜交替,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北上的路上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凛冽地刮着,道路两边的大树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树叶落尽,全部都成了光秃秃的树枝。
凤云华和金玥赶着马车离开破庙,到达下一座城池的时候,又重新雇了一名车夫。
在路上走了一个月,她们此时已经进入了定州边境,翻过定山,再走个一天的时间,估计就能够到达定州城。
“小姐,这定山的路真险。”换上了棉袄的金玥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这条仅供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道路,一边是云雾缭绕的高山,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忍不住一阵心惊胆颤。
“是挺险的。”扫了一眼马车外,望不到底的悬崖看得凤云华眉头紧蹙,一阵心惊。
这样险峻的道路,若是一个不小心,跌入悬崖,那必定是车毁人亡。
北风呼呼的刮着,刮在人的脸上疼。放下布帘,两人收回视线,凤云华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清晰地传来,没多久的时间,两匹疾驰的俊马从马车边经过,尘土飞扬。
马上之人,一人身着白袍,长途跋涉,白袍已经变成了灰袍。一人身着黑色的侍卫服,满面风尘。
骏马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卷起马车帘子,一股熟悉到深入骨髓的龙涎香飘入鼻端,闭目的凤云华双眸蓦地睁开,璀亮如辰。片刻后,眸光又黯淡了下来,心口阵阵抽痛。
原来,她还没有完全放下,还是会忍不住思念他,会因为看到他而感到兴奋。同样的,也会因为看到他而忆起那些努力想要忘记的痛苦的事情。
“怎么了,小姐?”察觉到凤云华情绪的波动,金玥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凤云华摇了摇头,她眼角的余光瞥向马车外面,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他的身影早已经刻入骨髓,这一生想要忘记只怕很难。
她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这一个月来,白日里她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吃就吃。可是每到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缺了一块的心总是会令她从睡梦中痛醒。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圆润的脸瘦削了不少,反而衬得她那双漆黑的眼睛更加的烔亮有神。
远去的马蹄声又清晰地传来,越来越近,近到仿佛在耳边。
突然,拉车的马儿一声嘶鸣,紧接着,车夫愤怒的骂声传来。
“你们怎么回事?路这样的险,你们这样突然拦在车前,万一马车掉下悬崖怎么办?”
慕容凌轩不辩也不答,他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向车夫。
好可怕的眼神!
车夫立刻噤声。
随后,一道掌风柔柔地打向马车帘子,车帘掀开一角,凤云华双手死死地抓住裙角的模样暴露在慕容凌轩的眼帘。
“小不点。”
这一声饱含着思念,又带着几分歉意与愧疚。
凤云华抬起头望向马车外面骏马之上的慕容凌轩,乌黑的眸子片刻的惊喜过后,痛苦涌出,最后又恢复了冷漠。
冷漠地望着,他瘦了,削瘦的脸满面风尘,长满青须,从来都是俊气邪魅的他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邋遢与憔悴。他眼眸布满了血丝,肯定也与她一样,夜不能寐。
被她那冷漠的目光刺得心口一阵尖锐的剧痛,他削瘦的脸庞刹那间惨白如纸。
“小不点,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