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有关,到底是什么好事?”凤云华璀亮如辰的黑眸闪动着疑惑,问话的同时,她瞄了一眼岳天山,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暗示或者信息,奈何岳鹏飞一直专心地替凤舞按肩,典型的妻奴。
“云华,母皇问你,你觉得鹏飞这个人怎么样?”凤舞凝视着凤云华,神情认真地问道。
“鹏飞啊,他这个人细心又体贴,挺不错的。”凤云华不假思索地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母皇也觉得鹏飞很不错。”凤舞眼眸含笑,非常满意凤云华的回答,她语气一转,接着道:“云华,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选个夫君定下,等到来年开春,就可完婚了。”
“啊,母皇,我都还没有及笈,这个时候选夫君,女儿觉得太早了。”凤云华乌黑璀亮的眸子流露出惊诧。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所谓的好事,就是要她选夫君。
“不早了,你要再不快点选夫成亲的话,母皇担心,以后恐怕没有机会看到你穿上嫁衣的样子?”说着说着,凤舞盈亮的水眸湿润,泛着伤感的泪花。
“什么叫以后没有机会,母皇,你到底怎么了?”
凤舞的话好像一道阴云向着凤云华笼罩过来,她握着凤云华的手,担心布满好她的眼底。
“云华,你就听你母皇的话,还是快点选夫成亲,也算是了却了你母皇的一桩心事。”站在凤舞身后的岳天山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一边掏出手帕,替垂泪的凤舞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对着凤云华说道。他幽黑的眼瞳布满担忧。
“母皇,你到底怎么了?”凤云华焦急地握着凤舞的手,边问边伸出三指就准备去把凤舞的脉。
谁知,警觉的凤舞一下子缩回了手,她眼眶湿润地望着凤云华,悲声地说:“母皇没事,只是最近身体有些乏,你若是不想这么快选夫成亲,母皇也不想逼你,你退下吧。”
凤舞以退为进,挥了挥手让凤云华退下。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皇到底怎么了?”凤云华将目光投向给凤舞拭泪的岳天山,看都他皱起的眉头,一股不安从心底涌出。
她的话刚说完,凤舞突然一声咳嗽,一口鲜血咳出,咳在岳天山手中白如雪的手帕上,殷红刺目。
“母皇。”凤云华惊呼一声,想要拉凤舞的手给她把脉,却没有成功。
只见将头靠在岳天山的胸前,声音突然之间就变得虚弱,“天山,我好累,想先休息一下,你扶我回榻上躺着。”
“你身子虚,我抱你回榻。”
岳天山打横抱起凤舞,往她的寝宫走去。凤云华也迈步跟去。
凤舞的寝宫。
将凤舞放在龙榻上后,岳天山又细心体贴地替她盖好被子,看着闭上眼睛睡着之后,才朝着站在床边的凤云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着他出去,到外面说话。
凤云华跟在岳天山后面又轻手轻脚走出凤舞的寝宫。
外间,一名宫女进来上了茶之后,又恭敬地退出。
凤云华和岳天山坐在椅子上,中间隔着一张小方桌。
“爹爹,母皇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让我把脉?”凤云华急切地问。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怪我,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冲动要了你母皇的身子,之后又不负责任地不告而别,害得她为了寻我出宫,躲在偏远的村子产下你,生产之日又误以为你已死,害得她忧思成疾,气血两亏。这此年,她一直是因为放不下冰国的江山重担而一直硬撑着。谁知道,老天爷却和她开了一个玩笑,你不但没有死,还活着好好的回到了她的身边。高兴与激动令她一直强撑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病情反而加重,来势汹汹。”悲伤布满岳天山的黑瞳,他望着望凤云华,继续说道:“你不要看你母皇的气色不错,其实为了不让你担心,每次见你的时候,她都命令宫女给她脸上扑上一点胭脂,不让你看出端倪。”
“母皇这样有多久了?”凤云华问。
“从神医谷回到皇宫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岳天山沉吟了片刻,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凤云华责备的目光望着岳天山。
“是你母皇一直不让我说的。”
“我进去看看母皇,正好趁着她睡着,给她把把脉。”凤云华似乎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站起身就准备往里间的龙榻走去。
“云华,你这是不相信爹爹的医术吗?”岳天山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不轻不重地吐出几个字。
刚迈开两步的凤云华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岳天山,他眼中的焦急与担心并不像作假,她摇摇头,“爹爹医术超凡,我自然是相信爹爹的医术。”
“你的母皇不想让你把脉,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她的病情。这段日子,她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是别进去,万一吵醒了她就不好了。”岳天山眼含忧伤,声泄悲痛。
凤云华立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她最后还是选择坐回到椅子上,相信了岳天山的话。她目光紧定,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爹爹,等母皇醒来,你就告诉她,我同意她的话,会选夫成亲的。”
“你有这份孝心,你母皇醒来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放心,我会告诉她的。”岳天山眼底快速地滑过一丝笑容。
凤云华又陪着岳天山聊了一会儿,都是围绕着凤舞的病情这个话题的。
茶喝了两盏,凤云华起身告辞,出宫去了。
等到她一出宫,凤舞就睁开了眼睛,从岳天山的话中得知,凤云华已经答应了选夫,她非常地高兴。可是高兴的神情只在她的脸上持续一会儿,脸色刹那间又黯然下来。
“舞儿,我们的女儿不是已经答应选夫成亲,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岳天山有些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女人的心思总是这样捉摸?
“天山,你说我们这样骗云华,做得对不对?万一她以后要是知道的真相,知道我们合伙骗她,她会不会不高兴,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凤舞拉住岳天山的手,忧心仲仲地说。
“不会的。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也是希望她能够留在冰国,留在我们的身边。你不是说,后日炎国的使者就要进入冰城,而且这一次出使冰国的炎国使者正是被云华休掉了楚王慕容凌轩。”岳天山捏住凤舞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安抚着她慌乱的心。
“是呀,那个慕容凌轩真是过份,自己出使冰国也就算了,竟然还带上了那个身怀六甲的庞飞儿,万一云华要是看到他们,受了刺激怎么办?”凤舞漆黑的眼底,未曾消退的担忧又加重了一层。
“放心吧,我们的女儿是坚强的,以前那么多苦难都挺过来,就算刺激到了,这点事情也不会压倒她的。”岳天山何曾不担心,他搂过凤舞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他的手轻抚着凤舞乌黑顺滑的青丝,轻柔的声音宛如柔和的春风拂过她的耳畔,令她担忧的心渐渐平静。
“对,我们的女儿是坚强的,绝对不会被慕容凌轩那个负心汉给打倒的。”
听到‘负心汉’三个字,岳天山的脸色忍不住暗了暗,眼底有着一丝悔意。
两个恩爱的人围绕着女儿的问题,聊了很久,最后商量出一个办法,时间匆促,大婚是来不及准备了,可是订婚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他们商量出,决定让凤云华和岳鹏飞在慕容凌轩还没有进入冰城之前,一切从简,先订婚。
翌日清晨,灿烂的阳光穿透薄云,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这座喜庆的太女府。
凤云华一大早起来,就被府中的情形给惊了一大跳。
到处红绸飘飞,喜气洋洋。
“金玥,你让管家到我的院子里来一趟,我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云华蹙着眉头扫了一眼府内,刺目的红绸在眼前飘飞,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似曾相似的画面,一闪而逝的画面快得让她抓不住。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她一边吩咐金玥,一边赶紧转身,快速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天,岳鹏飞拿走了她的一瓶镇痛丸,她的抽屉里还留着一瓶。
拉开抽屉,从瓷瓶里拿出一粒药丸倒出来,赶紧服下,随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在身体里游走,她的头也不痛了。她感觉整个人好像一朵轻云,飘在云端,又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无边无际的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
飘然的感觉过去了,凤云华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依赖上这种镇痛丸,一天不吃就慌得难受,头也痛得让她想发疯。可是继续吃下去,她只会越陷越深,越来越离不开镇痛丸。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起,为自己担忧,也为这件事情如果被母皇和爹爹发现而担忧着。
“小姐,管家说,府中的红绸是皇上下旨,要在一夜之间瞒着你挂起来的,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回到凤云华房间的金玥回报道。
“的确是好大一个惊喜,昨日母皇才和我说起,让我选夫成拳的事情,今日府中挂起了红绸,真是又惊又喜啊。”不难听出,凤云华的话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昨日岳天山说的话。
她的母皇真的病得很重吗?
“小姐,其实惊喜远远不止这一项。”金玥慢吞吞地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凤云华的脸色,没有发怒的征兆,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又壮着胆子朝着门外喊道:“你们都进来吧。”
随着金玥的话音落下,四名婢女各自端着一个托盘鱼贯而入。
淡淡地扫一眼托盘中的东西,除了一盘放着的是一件绣工精致喜庆的红裙外,其余的三个托盘中放着的全是凤舞赏赐下来的首饰,件件价值不菲。
“小姐,皇上说,今日是你与岳公子的订婚日,宫中已经设了宴席,让我们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跟随凤云华身边多年,从她的表情,就她先前那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知道今日订婚的这件事情。金玥也了解,凤云华素来不喜欢被人强迫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真怕凤云华当场翻脸,将凤舞赏赐下来的这些华衣首饰掀翻掉,金玥低垂着头,声音放低,硬着头皮说道。
“哎!”
叹息一声,凤云华将所有的无奈都放在这叹息声中,“上妆吧。”她主动走到妆台前端坐好。
微微诧异后,一抹喜色在金玥的眼底浮起,她赶紧让那四名婢女放下托盘,让她们给凤云华上妆。
在四名婢女的巧手之下,半个时辰不到,凤云华就换上了曾经最喜欢的大红长裙,艳红的裙角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将气质本来就出众的凤云华衬托得更加的高贵优雅。
乌黑亮泽的青丝高高盘起,挑出两缕垂在耳鬓两侧,正中插着一支凤头钗,整个人高贵淡雅,却又不失女儿家的柔美。
她璀亮如辰的眸子闪烁着异彩,可是细细一看,她的眼底却又深藏着一丝忧愁。
这是一双复杂而矛盾的眸子,就如同此刻凤云华的心,说不清的矛盾,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对不对?她是不是应该趁着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拒绝进宫?
“小姐今日真美,就好像在炎国大……”察觉到口误,金玥赶紧改了口,用笑容掩饰着她的心虚,说:“就像在炎国,炎帝大寿那日一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这丫头,就会捡着好听的说,哄我开心。”凤云华对着妆镜淡淡而笑,一张美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美颜倒映出来。
一年前,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可是一年后的今天,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绝对一个勾~人心魄,十足十的倾城美人。
最难得是,这一年的时间内,她的身材发育得不错,凹凸有致,绝对有让男人冲动的本钱,不需要再塞两个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