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儿,你身体不好,不要着急,也不要激动。云华是个孝顺的孩子,她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岳天山的话明着是安慰凤舞,实际上却是提醒着凤云华,要做一个孝顺的孩子,赶快把凰佩给岳鹏飞带上,好让凤舞了却一桩心事。
他的话还真的奏效了,好像有魔力一样,驱赶了凤云华心底的那丝犹豫。
只见凤云华拿起托盘中的凰佩,弯下腰,串在玉佩的绳子穿过岳鹏飞的腰带。凤舞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正当凤云华准备系上凰佩的时候,殿外‘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夹杂一道刻入骨髓的声音传来。
“小不点,不要。”
熟悉的称呼飘入凤云华的耳中,她身子一震,抬头朝着殿门外望去。
一袭白衣胜雪的慕容凌轩手握软剑,一身肃杀,他手腕疾挥,挽出阵阵森寒的冷芒,逼开围攻过来的冰国侍卫,满目焦急地望着殿内。
爱之深,恨之切。
伤得越重,伤痛反而愈加的刻入骨髓。
沉睡的记忆如电影画面般从脑海中飞速地闪过,彻底地苏醒。
“痛,我的头好痛。”
心痛,头痛宛如决堤的洪水般朝着凤云华疯狂地袭来,她的手一松,手中握着的凰佩脱离掌心,从岳鹏飞的腰间滑落。
‘啪’的一声细微的脆响,凰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面色苍白如雪,抱着头痛呼。
“云华,你怎么样了?”
在凰佩摔落在地的时候,岳鹏飞的心无与伦比的失落,可是当凤云华痛苦的模样映入眼帘,失落的情绪在这一刻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他伸出手,赶紧扶住凤云华,漆黑的眼底布满了浓浓的关心与怜惜。
“我,我没事,我想去偏殿休息一下。”
为了不让大家看出端倪,凤云华强忍着冰针刺脑般的头痛,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答了岳鹏飞一句,说完后,加快脚步往偏殿匆匆走去。
“云华。”岳鹏飞正准备追去的时候,被凤舞叫住,“鹏飞,让云华静一静。”
岳鹏飞顿住脚步,望着凤云华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幽黑的眼底布满了担忧,刚才她的头痛得那般的厉害,会不会再服食镇痛丸?
岳鹏飞将目光调向正被侍卫围攻的慕容凌轩,他的眼底浮现出恨意,若不是他,云华又怎么会经受这样多的苦难。
“都退下。”
慕容凌轩毕竟是炎国的楚王,他是绝对不能够在冰国皇宫出事的,为了两国的和平,凤舞威严的声音响起,喝退了那些围攻的侍卫。
涌出的侍卫又如潮水般退下,刚刚掀起的一点小风浪,在这一刹那又回归平静。
慕容凌轩发丝微乱,白如雪的长袍上沾染着点点鲜红,宛如开在雪地中的红梅,妖艳而夺目。他收起软剑缠回腰间,昂首阔步走向西和殿中,并没有因为此时的狼狈,气势有丝毫的减弱。
“楚王爷,这炎国的仪仗队都还在八十里外的驿馆休息,你强闯冰国皇宫是什么意思?”想到自己女儿经受的灾难,与眼前之前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凤舞就对慕容凌轩提不起好感来,何况慕容凌轩还破坏了她精心安排的订婚宴,就更加令人讨厌,她说话的态度疏离而冷漠。
“强闯冰国皇宫,只是想带回我的王妃,实属无奈,还请冰帝谅解。”慕容凌轩朝着站在主位前的凤舞拱了拱手,态度极好地说着,毕竟上面与之对话之人可是他的丈母娘。
“本皇可是听说,楚王爷大婚之夜,被盖头都没有揭开过的新娘子扔下一封休书给休了,哪里来的王妃。”凤舞语气讽刺至极,专门往慕容凌轩的痛处使劲戳,也算是为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恶气。
“纯属谣传,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小不点扔下的休书。”慕容凌轩淡淡而笑,邪魅中又透着一丝无赖,他千里迢迢从炎国来到冰国,又岂会承认自己被凤云华已休的事实。
小不点,多么亲热的呢称。
从偏殿走出来的凤云华,刚才已经服下了一粒镇痛丸,现在她的头也不痛了,只是她的心却好像有千万根银针狠狠地扎着,刺痛难忍。
站在殿门口,遥看着殿中的慕容凌轩,墨发微乱,一袭白衣染上点点刺目的殷红,这样的他看起来愈加的邪魅妖异,凌乱的发丝令他整个人还多出一分狂野。
几月不见,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俊美无边的他还是那样的令人心动。
凤云华抬手抚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痛并激动着。
原来,就算是被他伤得很重,她的心还是会为了他而加速跳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已经刻入她的骨髓,驻进了她的心底。
察觉到凤云华看过来的目光,慕容凌轩的心颤抖着,他掉眼向看向魂牵梦萦的人儿,她瘦了,漆黑的眼睛嵌在瘦削的脸庞,显得更加的烔烔有神。
然而,削瘦却令她整个人比几个月多了一些女人的妩媚,比几个月前更加的漂亮,更加的令人心动。
“小不点。”慕容凌轩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闪动凤云华的眼前,伸手想要抱住她,一解相思之苦。凤云华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佯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陌生的目光看了一眼慕容凌轩,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绕过他往高台主位走去。
“母皇,对不起,把你精心准备的玉佩给打破了。”凤云华盈盈一拜,歉意有礼地说着。
瞧着凤云华刚才对待慕容凌轩的态度,好像完全不认识,把他当作陌生人一样,凤舞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女儿并没有忆起慕容凌轩来。
“玉佩碎了不要紧,只要你的身体没事就行。”凤舞慈爱地看着微微内疚的凤云华,握着她的手,宽慰道。
“玉婉,去朕的寝宫,将先皇留下来的那对龙凤佩取来。”凤舞此意,是想让订婚仪式继续举行。
凤云华垂着眸子,她的眼底滑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广袖中的手紧了紧,心底挣扎了一下,终是没有出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