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会合,一路南行,在路上走了大约二十日的时间,终于到达了江州。
路上,慕容凌峰听了凤云华的建议,一路边走边收粮,三十万两白银都以平常价收购,全部都换成了白花花的粮食。
连着下了半个月的大到暴雨,凤云华一行人到达江州地界之后,暴雨已停,天晴了好几日,洪水已经退去。
到处都是被洪水冲毁的房子,百姓们无房可住,无粮可食,遍地饥民。
又行了半日,大队人马终于到达了江州城外。城外房屋多数坍塌,饥民人数更多,情况更加严重,甚至有多饥民都已经开始吃树皮。
随意扫一眼,饥民们面黄肌瘦,有的人已经开始出现畏寒、发热、呕吐、腹泻等症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不点,这些饥民一个个看起来都没有精神,好像生病了似的。”慕容凌轩与凤云华共乘一辆马车,此时的他掀开马车帘子,扫了一眼路边或坐或躺的饥民,眼底流露出担忧的目光。
“你说的没有错,这些饥民中,大部分的人看起来精神极差,不但生病了,只怕病得还不轻。而且,我担心……”
连慕容凌轩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不对劲,凤云华身为大夫又如何看不出。她秀眉紧紧蹙起,面露忧色。她语气稍顿,在慕容凌轩的耳边小声地说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我担心那些饥民们所生的病只怕还会传染。”
“传染,那不就是瘟疫。”慕容凌轩神情刹那间变得,眼底的担忧又深了一层。
赶车的青蒙和金玥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二人的眼底也不禁流露出担忧。
就在凤云华和慕容凌轩说话的空档,队伍已经进了江州城。
城内的情况与城外相比,好不了多少。
房屋多数垮塌,宽敞的大街上商铺多数关门,空荡荡的大街上也没有几个路人。偶而看到几个人,也都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弯着腰行走。
又走了一会儿,队伍终于来到了江州知府的府衙门口。
森严的府衙大门紧闭,静悄悄的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青蒙,下去敲门。”
慕容凌轩吩咐了一名,青蒙跳下马车,用力地拍着府衙大门。
等了半晌,才听到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府衙大门打开,一名下人装扮的仆人打开了大门,看了看站在府衙外的青蒙,一身侍卫穿着,周身的气势比他们府衙的老爷都还要强上几分,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那名仆人怯怯地问道:“你找谁?”
青蒙还没有回答,马车内的慕容凌轩扔出一块玉佩,青蒙接住,递给那名仆人,冷淡地说:“把这块玉佩拿给你们老爷看。“
仆人接过玉佩瞄了一眼,玉佩的一面雕刻着龙形图案。
龙,那可是皇族的象征,只是皇家的人才有资格佩带有‘龙’的饰品。
仆人吓得两腿一抖,手一颤,玉佩没有握住,从指尖滑落,幸得青蒙接住。
“小心一点,摔碎了楚王爷这块玉佩,那可是诛三族的大罪。”
“是,是,多谢大人提醒。”仆人再一次接过玉佩,紧紧握住,拔腿往府衙内跑去。
大约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府衙内忙碌起来,江州知府领着府衙上下所有的,往衙门大门口跑去,跪在地上,高声喊道。
“下官江州知府江成率领众人恭迎楚王爷。”
这时,慕容凌轩才从马车内走下来,他又站在马车边,体贴地扶着凤云华下了马车。而金玥,自然没有这样的殊荣,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
“都起来。”这时,慕容凌轩才挥挥手,让大家起来。
众人起身,江成躬身走至楚王爷的面前,他是万万想不到,这一次朝廷居然会派楚王爷亲自来江州赠灾,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若是他知道,除了慕容凌轩外,齐王慕容凌峰也来了江州,不知道还要惊到什么地步?
“下官不知道楚王爷亲自来了江州赠灾,有失远迎,还望楚王爷恕罪。楚王爷,里面请。”江成走在慕容凌轩的身边,又一次客气而讨好地说着。
江成把慕容凌轩、凤云华和几名大夫等一行人迎进了府衙后堂。
上了茶,慕容凌轩一口不喝,就开始下命令。
“江成。”
“下官在。”
“齐王爷带着大队人马,押着粮食,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就会到达江州城外,你安排几个人过去接应一下,直接把粮食放进粮仓。再安排一些人手,立刻在城外搭建一座粥棚,等到齐王押送的粮食一到,立刻开粥棚救济灾民。”
“是,是,下官立刻去办。”
听到是齐王爷亲自押送粮食,感受到朝廷对这一次江州水患的重视,江成激动得热泪盈眶,为江州的百姓感到高兴。
江成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跑去。
“江知府,等一等。”刚迈开二步,被凤云华叫住。
此时的凤云华依然是一身男装打扮,身材瘦小的她坐在身材健硕的慕容凌轩旁边,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之余,还十分的不显眼。可是江成却不敢轻视眼前之人,能得楚王爷亲自扶下马车之人,就算不是身份尊贵之人,定也有过人之处。
“这位大人,有何吩咐?”江成恭敬地说。
此话一出,凤云华差一点破功,当场笑出声来。而站在她身后的金玥,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直接‘噗嗤’一声笑了。慕容凌轩、青蒙和华引则嘴角弯起,肩膀微抖。
江成挠挠头,很不解理。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怎么就引得这几个人发笑。
“江知府,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夫,不是什么大人。刚才一路过来,看到江州城内和城外有许多的百姓气色都不太好,好像生病了。我们需要一间宽敞的空房子当做医署,想要给百姓看病。”凤云华压着嗓子,声音变得低沉,倒也听不出是女子的声音。她神色淡然,为了不引起恐慌,轻描淡写地说着,并没有将病情说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