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揍一顿,就老实了
宋学最终还是把宝贝给放了下来。
不是他怕了于少卿的威胁,而是他也注意到了宝贝的情况不太对劲——宝贝的身体抖得太过厉害!
在宋学把宝贝放下来的那一刻,于少卿便接了过去。
在看见宝贝被绑在后的双手之后,于少卿的体内燃起滔天的火焰。
顾不得跟宋学算账,于少卿飞快地给宝贝松绑。
熊宝贝的呼吸急促,身体抽搐地厉害。
孟云泽原本想问唐咏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状,只能把疑惑暂时给压了下去,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于少卿。
自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以来,宝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病了。
心尖好像被人掐了一把,疼得厉害。
于少卿抱起宝贝,飞快地离去。
唐咏咏也很担心熊宝贝的情况,但是她又怕她跟过去只会添麻烦。
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暂时跟孟云泽待在一起。
宋学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
“宋先生,请留步。”
孟云泽沉着脸,拦住了宋学的去路。
“让我过去。”
宋学下颚紧绷。
孟云泽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你以为你是在谁的地盘上?”
“三少,不要欺人太甚。”
双手握成拳,宋学眸光森冷地盯着孟云泽。
“欺人太甚?
你在我的地盘上,把我兄弟的女人欺负成这样,说我欺人太甚?”
孟云泽似笑非笑地睨着宋学,只是笑意半分未曾抵达眼底。
宋学发现,孟家人似乎都很喜欢这种挑着眉峰,似笑非笑地盯着旁人看的模样,好像他们天生高人一等似的。
只不过孟以诚的似笑非笑,多少带了点轻浮跟轻佻,这位三少却是有着目空一切的盛气凌人,叫人要更加地不爽!
“是于少卿的女人跟一只疯狗一样冲上来就咬人的好么?
靠!他媳妇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我的天,会不会传染?
那件衬衫我是不要了。
万一有病毒怎么办。”
孟以诚对方才熊宝贝发病的情形心有余悸。
抽搐地那么厉害,该不会是羊癫疯之类的吧?
宋学的大脑此刻纷乱的厉害,根本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地那么平静。
熊宝贝三个字,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下子将他多年努力想要粉饰的罪恶给放了出来。
不管他当年是如何的鬼迷心窍,终究是大错已经铸成。
“孟以诚,闭嘴!”
熊宝贝的出现已经足够在宋学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偏偏孟以诚还在那儿竟说一些蠢话。
宋学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
孟以诚不客气地对吼回去,“宋学!你脑子是不是被揍坏了?
我特么到底是为了谁?”
“对不起。”
孟以诚到底关系到他这次能不能顺利进入到罗市上流圈子的关键,即便宋学恨不得跟这个蠢蛋划清界限,终究是不好把人得罪地抬过厉害。
硬邦邦地道了歉,宋学心烦意乱地转身离开了。
“神经病!
都是一群神经病!”
孟以诚愤恨地嚷了几句。
身旁几个富二代集体禁声。
天!
于少卿娶的小娇妻竟然是个有精神病使的!
这人是有多重口?
“看好他。
不许他踏进于先生跟于太太入住的小院半步。
否则,你们几个,以后就可以都不用来了。”
方才宋学跟熊宝贝闹得这一出,早就有工作人员跑过来。
只不过谁也不敢得罪孟以诚,是以没一个上前制止的。
孟云泽眯着眼,注视着宋学离去的方向,转身,视线一扫。
那几个工作人员本来就对方才没有上前制止的行为感到心虚万分,听了孟云泽的话,赶紧一个劲地点头,“是,孟先生。”
“是,孟先生。”
于少卿一路抱着熊宝贝回到入住的小院,把人给平躺放在床上。
熊宝贝翻着白眼,四肢抽搐得厉害,整个人都一抖一抖的,发病的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
“宝贝,别玩变形金刚了。宋哥哥陪你玩一个游戏更好不好?这个有戏可好玩了。”
“好啊。好啊。哥哥,我们玩什么游戏呐?”
“这个有戏就叫,我动,你不动。不管宋哥哥对宝贝做什么,宝贝都乖乖地,不可以动,宝贝能够做得到吗?”
“可以!宝贝最乖啦!”
“嗯,真乖!呐,哥哥给你吃棉花糖。记住哦,不可以动噢。”
“嗯嗯!”
“怎么样?宝贝,觉得舒服吗?”
“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
“哎呀,你们听说了吗?小袁家的女儿……才六岁呢吧?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怕脏了嘴。小袁两口子真是真是造孽哦。”
“听说啦!怎么没听说啊?老宋两口子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就跟那么禽兽不如的一家子住在对门?
夫妻俩平时工作忙,把孩子经常托在隔壁家也就算了,没想到人品还没下作,为了点钱,硬是唆使五岁的女儿,无赖小宋猥亵他们女儿。
小宋你们也都见过的吧?
多白净漂亮的一个小伙啊,为人还特别谦和有礼,见到谁都礼貌地打招呼。
说这么一个孩子是个猥亵幼童的主,我是打死不信!”
“所以大家都说啦,这事儿小袁夫妻俩不像话!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们不要宋家的钱,他们只是要替女儿讨回法律上的公道。
啧!真当大家是傻子呢?
没看见前几天还有债主过来小袁家闹事儿,要他们欠债还钱呢?
八成啊,这就是那对小夫妻想出来的损招,就是为了讹老宋家呢。
毕竟老宋家可是我们邻里街坊里头最有钱的了。
你们说,要是老宋家的那男娃真对他们女儿做了那种事情,他们好意思这么大张旗鼓的,又是请媒体过来报道,又是请律师打官司的么?
谁家女儿要是这么小吃了亏,不藏着掖着,怕以后影响女儿的婚事的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他们家这么敲锣打鼓的也是够恶心的。
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女儿被猥亵了是吧?”
“没准啊,那小女娃就是个天生的浪玩意儿,勾的小宋,反倒反咬一口呢。可怜的小宋,受得这无妄之灾。”
“……”
熊宝贝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听不见于少卿的声音,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她的大脑被过去的记忆牢牢地霸占着。
宝贝没有撒谎,她没有撒谎!
爸爸妈妈说了,说错事情的人不是宝贝,不是宝贝……
呼吸越来越局促。
熊宝贝的脸色苍白如纸。
“宝贝。
听得见我说话么?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的。
放轻松。
深呼吸。
别怕,都过去了。
有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
宝贝。
有我在,别怕。
宝贝
……”
以往,熊宝贝听见于少卿的声音,都会慢慢地平复下来。
这一次身体却始终抽搐得厉害。
于少卿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所取代。
宝贝发病的样子其实是有点恐怖的,于少卿却丝毫不在意。
他握住宝贝的手,吻着宝贝的额头,亲吻她的鼻尖,亲吻她的唇瓣,他在她的耳边温温细语,试图用他的亲吻使宝贝冷静下来。
于少卿的亲吻似乎带着魔力,就像是驱散暗夜的光亮。
那些可怕的,带着腐蚀的令人作呕的话语,终于在她的耳边渐渐消散。
轻如羽毛的亲吻,带着珍重跟心疼。
熊宝贝听见了于少卿的声音。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于少卿眼底迸发出火热的光。
“对,像这样。
深呼吸。
张嘴,大口地深呼吸!
我在,我会一直都在。”
于少卿扶起宝贝,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方便她呼吸。
熊宝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像是一条猛地被抛到岸上的鱼,狼狈地贪婪地大口地喘着气。
熊宝贝出了一身的汗,她的头发被打湿,浑身脱力地靠在于少卿的怀里。
“少,少卿哥……”
“我在,我一直都在。”
于少卿紧紧地把宝贝抱在怀里,他低头,吻着她的唇瓣,带着几不可察地颤抖。
熊宝贝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这男人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微抖的唇瓣。
熊宝贝是又愧疚又心疼。
“哈!是不是被吓到啦?
我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比这次可严重多了。
把我爸给吓得……”
熊宝贝这病本来就是心病,心病引起的生理上的病变。
这会儿情绪缓过来了,也就没事了,见于少卿心情这么压抑,就想着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哪曾想,一抬头,不小心对上了于少卿的目光,以及他发红的眼眶浮动的光点。
熊宝贝一怔,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下一秒,她的双眸就被于少卿的掌心给捂住了。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于少卿才把掌心给放下来。
熊宝贝没有去探究,刚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靠在于少卿的怀里,认认真真地道歉,“少卿哥。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怕一开口就会泄露了情绪,因此于少卿只是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宝贝的道歉。
熊宝贝松了口气。
两人抱了一会儿。
“介意说说么?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少卿低头,眸光关切地注视着怀里的熊宝贝。
熊宝贝咬着下唇,“我看见,我看见宋学了。就是那个小时候住我家隔壁,对我……”
“我知道,上次在超市,你见过他。
后来让我帮忙找的那个人,对么?”
听不得“猥亵”两个字,于少卿拦下了熊宝贝的话。
说起来,这段时间于少卿其实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宋学的寻找,甚至还拜托给了楚桑。
不巧的事楚桑这段时间因为要跟妻子争取安安的抚养权,闹得焦头烂额,他也就不好过问事情的进展。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宋学自己会突然冒了出来呢。
“嗯。是他。
我当时虽然不认为自己会认错人。
可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没找到人,我心里其实不怎么抱希望的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实在是太冲击了!
一时冲动,就揍了他。
不,就算不冲动,我也会揍他的!
我甚至想……”
熊宝贝闭了闭眼,到底没有把那个可怕的念头给说出来。
杀人偿命,任何人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她不该有那么危险的想法的。
熊宝贝的想法于少卿又何尝不清楚。
甚至,他比宝贝更希望能够让那个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以后宋学的事,就交给我处理。
我保证,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是,宝贝,答应我,以后如果见到他,不要跟他有正面的接触。
他当年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脱法律的制裁,现在又出现在罗市,还跟孟以诚在一起。
他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担心你以后遇上他会吃亏。
所以,动手收拾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不许再冲动行事。
答应我,嗯?”
熊宝贝其实也有点后怕。
她长大了,再不是过去那个能够轻易被欺侮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加上她对自己的身手一向很有自信。
她以为动手教训宋学,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然而跟宋学交手让她明白了,在跟他人博弈过程当中,身手跟力气也不是最重要的,宋学的聪明跟狡猾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不是少卿哥及时出现,她今天肯定还得吃个大亏。
宋学对熊宝贝而言,就像是压在她胸口的一座山。
她以为她时至今日,她可以轻易地将他给徒手劈开,不曾想差一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熊宝贝知道自己今天让于少卿很是担心了一回,哪里敢不答应,连忙点了点头。
熊宝贝刚才出了一身的汗,有点口渴。
于少卿出去给她倒水。
孟云泽、唐咏咏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方怀远跟伍媚都站在门外。
见到于少卿出来,伍媚第一个冲了过去。
“少卿哥,宝贝的情况怎么样了?”
其他人也目露关心。
“情绪暂时稳定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了。”
“我们能……进去看看她么?”
唐咏咏小声地问道。
于少卿点了点头,“进去吧。”
伍媚跟唐咏咏一起进了房间。
……
“听说你见到那个人渣了,还打落了两颗牙齿?
干得漂亮!
那种人渣,就应该拉去化学阉割!”
刚才唐咏咏把事情经过告诉孟云泽的时候,伍媚和方怀远也在场。
唐咏咏不知道宋学是谁,都干过些什么,伍媚却是知道的。
一听说宋学那个渣渣竟然还有脸绑了宝贝,伍媚的肺都要气炸了。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熊宝贝靠着枕头,等着于少卿送水进来呢。
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伍媚跟唐咏咏两人,当即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伍媚听说熊宝贝遇见宋学,又是被绑又是发病的,担心得要死,结果熊宝贝这个当事人还笑得出来。
伍媚觉得自己的满腔担心简直可以拿去喂狗。
当然,伍媚绝不承认,看见宝贝的笑脸,她红了眼眶。
“刚到。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宋学?
现在你可抱着少卿哥这条粗大腿了呢,今时不同往日,一定要整死那丫的,往死里整。”
伍媚在熊宝贝床边坐了下来,磨牙道。
提及宋学,熊宝贝的身体出现本能地排斥,不过到底是本人都见过了,眼下不过是听见个名字而已,反应要小了很多。
熊宝贝点了点头,用力附和,“嗯!必须往死里整!”
唐咏咏不知道熊宝贝跟宋学之间是怎么回事,她也插不上话,只是在宝贝跟伍媚聊天的间隙,关心地问道,“宝贝,你现在的身体好点了么?”
唐咏咏一出声,熊宝贝才意识到她跟伍媚把人家给冷落了。
“没事,没事。
全好了。
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发病的时候就是那样的……有点吓人。”
熊宝贝歉意地道。
她也知道自己发病的时候有点吓人的,上小学二年级时发病,直接导致小学后来三年都没有人敢接近她。
除了娘娘。
她跟娘娘的革命情谊也是那时候建立的。
唐咏咏摇了摇头,她胆子没那么小的。
熊宝贝看了看唐雅的表情,发现对方的神情里真的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有满满的关心,她咧开嘴,笑了笑,“咏咏,谢谢你。”
唐咏咏茫然地眨了眨眼,不大明白熊宝贝为什么跟她道谢。
唐咏咏不明白熊宝贝为什么道谢,伍媚可是心知肚明得很,当下对唐咏咏生出几分好感,
“你好,伍媚。”
伍媚朝唐咏咏伸出手。
“你,你好……我是咏咏,咏叹调的咏。”
伍媚留着一头的短发,又是宽松t恤裤子的嘻哈打扮,声音也偏低,讲话的语气也跟男生那样率性利落,唐咏咏一时没认出她的性别,只当她是方怀远的弟弟。
伍媚主动伸出手,没怎么跟异性接触过的唐咏咏当即羞得脸都红了。
因为雌雄莫辨的打扮,经常有人会把伍媚错认为男生。
唐咏咏反应,伍媚可太熟悉了。
伍媚歪着脑袋,心说孟云泽那只造孽的花孔雀哪儿拐带的纯情小白花啊,太造孽了。
于少卿去厨房倒水。
孟云泽跟方怀远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那个宋学是怎么回事?
我听咏咏说是小宝贝主动对宋学动的手。
他们之间有过节?”
于少卿倒水的动作一顿,过了半秒,这才神色如常地继续倒水。
于少卿手里握着玻璃杯,转过身,看着孟云泽,“他现在人呢?”
“在院子外头呢。
我们来的时候还在外面徘徊。
姓宋地还想要进来,被我的人给拦住了。”
“他倒是不怕死。”
于少卿勾唇冷笑,眼神是孟云泽跟方怀远从未见过的冰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小嫂子,要紧么?
要不要我给楼家打个电话?
让他们医院的专家来一趟?”
方怀远关切地问道。
医院经常会有医闹,如此一来就免不了打官司。
方怀远帮过几次楼家的忙,跟楼家的人还算是熟悉,只要他开口,借几个专家不是问题。
“不用。”
于少卿摇了摇头。
熊宝贝之所以会发病,是心理的剧烈波动导致生理的一系列过激反应,即便是把专家请过来,也无济于事。
至于心理专家,心理上的治疗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何况,宝贝的情况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这次如此不是遇见宋学……
修长的指尖触碰着玻璃的杯沿,于少卿抬眸看向孟云泽,“宋学的身份,你查出来了么?”
宝贝跟宋学发出了冲突,宋学又把熊宝贝给绑了起来,于少卿相信,他带宝贝离开后,云泽肯定已经着手派人去调查宋学的身份了。
果然,孟云泽回答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我问了孟以诚身边的那几个富二代,都说对这个宋学不熟悉,他们也都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据说不是本市人,那几个富二代交代,孟以诚对宋学非常地看重,但是对宋学的身份却是讳莫如深。
具体情况,我人还在山庄里,如果想要彻底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得回市里以后才行。”
对于孟云泽的回答,于少卿并不感到意外。
宋学的身份是这么好打听出来的,当初他让卫展去宁安市调查宋学的下落时,也不会全无头绪。
“按我的意思,费那么多功夫做什么?
左右人都还在山庄里,要不直接找人,动手打一顿,不就什么都招了?”
方怀远双手环胸,依靠在门口,嘴角勾笑。
“这个主意不错!卿,你的意思呢?”
孟云泽看向于少卿。
于少卿低头,喝了口杯子里给熊宝贝倒的水。
三个男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彼此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