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气氛仍然十分浓烈,可却有一个人唉声叹气了。她就是陆太太。
陈晓柔真的没来陆家了。陆太太在思忖着法子让两人和好如初。但陆雄已不如以前那样软和了,软硬兼施,可就是没法说服他去跟陈晓柔赔罪。打电话去陈晓柔家,虽然她肯接她的电话,可无论她怎么说,陈晓柔就是在赌陆雄那口气。
这年头,找个贴心谈得来的媳妇也不容易,陆太太只得自己找上门去代儿子赔不是去了。
陆太太听陈晓柔说过她住在淡水湾凤霞教师新村的教师公寓。她提着装着热水饺的保温饭盒挤上公交车,站了很长一段距离才下车,徒步走到小区门口。她又给陈晓柔打了电话。
电话又是刘淑接的,在等待陈晓柔来接电话的片刻里,只听得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搞什么,老是有人打电话给你。死丫头,你可别给我惹事。”
陈晓柔不依地叨嚷了几句,才来接电话。
“晓柔,我是侯姨。”
“侯姨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想你了。之前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了。哎,我已经在你的楼下了。”陆太太笑呵呵的。
“你到门口了?”陈晓柔惊讶地叫道,眼睛偷偷地留意着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看电视的刘淑,然后小声说:“我就来。”
陈晓柔挂了电话,对刘淑讨好地笑了笑,说:“妈,同学的母亲说带了东西给我。”
“去吧。快去快回。”
刘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冷淡的而又不反对的话让陈晓柔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母亲会盘问一番呢。她今天这么好说话,真奇怪。她耸了耸肩,笑着说:“那我去了。”
刘淑听到关门声起,随即站了起来,走到阳台往下俯视。五楼,可以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
没过多久,就见自己的女儿热情地拉着一位年纪比她大上许多的妇女撒娇。看样子,比她这位亲妈还要亲密。
刘淑看得极不是滋味,瞧瞧那妇女的粗俗样子,根本就不是一个调子的人,女儿对她却比对她这亲妈还要好。刘淑越想越来气。她可不能由着女儿和这种人来往,虽然她没有富贵的命,但她的女儿可不允许像她一样过着平凡的人生。
陈晓柔把陆太太领到小区内的石凳上坐下,笑着说:“侯姨,不好意思哦,害你担心了。”哼,都怪陆雄那木讷猪。
“哎,是陆雄害你伤心了。我已经好好地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只是,他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所以,我就来给你们传话来了。”
陈晓柔听如此说,甜甜地笑了,酒窝灵闪闪的跳跃,说:“真的吗?那猪头,算他还有点良心。”
陆太太虽然有点心虚,不过,她也只有硬着头皮把谎圆下去了。她笑着说:“那你今天有空的话就到家里去,看看陆雄,怎么样?”
陈晓柔垂眸沉思,脸色微微泛红。要自己主动去和陆雄和好会不会太主动了?而且,是他不对在先哩!
“晓柔,这位大婶是谁呀?”
这是极不屑的声音,冷冷的,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
陈晓柔一惊,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叫了声“妈”。
刘淑不理她,直盯着陆太太。
陆太太是个温和良善的妇女,但时常要和租户打交道,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脾气也被磨练得特别好了。刘淑的语气听起来没有温度,但她仍然友善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淑。
刘淑长得不高,和陈晓柔差不多,面孔也长得十分相像,但刘淑却有一双锐利世故的眼眸,那身打扮也很高贵。若不是两人长得太像,陆太太真不相信她们是母女。
陆太太呵呵笑道:“晓柔妈,今天只是想过来看看晓柔,没有准备专门拜访,真是不好意思啊!”
刘淑冷冷的笑了笑,说:“专门拜访就不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招呼你这种层次的人,所以,还是不拜访的好。”
陈晓柔扯了下刘淑的衣摆,埋怨道:“人又不分层次,你别老戴有色眼镜看人好不好啊?”
刘淑嗤笑一声,心里越不舒服,狠狠地盯了陈晓柔一眼,不看陆太太,像是对着天说:“大婶,不管你有何目的,我们晓柔马上就要出国了,请你不要来打扰她了。”
陆太太仍然和善地笑着说:“原来这样啊。不过能到国外去也是好事啊。”
“那当然了。”刘淑又上下瞟了一眼陆太太,才又说:“我们晓柔什么时候和你这种大婶做朋友了?”
陈晓柔叫道:“妈!侯姨,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找你们。”
陆太太看了一眼没好脸色的刘淑,平时难缠的租户她都见过了,可没见过说话这么会伤人的。不就是和富豪攀上了亲戚吗,就这么趾高气扬的了。不过他们家也不比他们逊色。陆太太仍然呵呵笑道:“那好吧,晓柔妈,那打搅了。”
陆太太走后,刘淑马上开始盘问陈晓柔,她喊道:“那种人,不要来往了,看着就不舒服,还一身破衣服。”
“妈,你真是嫌贫爱富。人家好意送东西来给我吃,你把人家羞辱了一番,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啊。”
“你脑袋生锈了?你是要嫁有钱人的命。哎,你说,咱家靠着你一鸣哥,你不好好地注意自己的修养还和这种粗人来往,你想气死我啊!”
陈晓柔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和母亲总是说不通的。
“你说说,那大婶干嘛对你这么好?你那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很快你就要出国了,你和那些同学也不要来往了。”
陈晓柔不答刘淑话,由她念叨。
春节放假在家,这晚,林中没有应酬。他陪着五岁多的儿子林辉在玩电动遥控汽车。林辉长得很像林中,小帅哥一名。
容美君在看肥皂剧,汽车控制不住撞上了她的纤足。她吃痛喝骂儿子:“一边待去。把你老娘的脚都要折断了,和你老头一样,都是没心没肺的。”
林辉眨着眼睛,委屈地到角落去自己玩。
林中把手插进裤袋,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你把他吓坏了。以后他怎么做男子汉大丈夫?”再像他这样受她的颐指气使吗?
“哼,现在不给他点颜色看,以后他讨了老婆,他眼里还会有我这老娘吗?”
话音刚落,清脆的破碎声响起。他们寻声望去,只见地上水晶花瓶的碎片掉了满地。
“找死啊!”容美君奔过去,拽起儿子一阵猛打,边骂道:“和你老头一样,不给钱养家还专门搞破坏。”
林中忍无可忍,叫道:“你怎么这么恶毒啊?儿子是你生的,你要弄死他吗?”
“哟,你现在有父亲的样子啦,我弄死他,你心疼吗?与其饿死,不如打死的好。”
林中咬牙切齿地说:“你嘴巴真恶毒!”
“彼此彼此。”
林辉可怜兮兮地站着,哇的一声哭了。
林中无奈地一挥衣袖,吼道:“我真是受够了!”
容美君眼看着林中出门,骂道:“好啊,有种你就别回来了。”
“真是气人!别哭了,再哭就撕了你的嘴!”
林辉扁着嘴不敢哭出声音,跑去找阿香去了。
林中在路边的士多店喝了几瓶啤酒。看着万家灯火,无处安身的孤独感竟然劈头盖脸地袭来。他压抑了多久这种无奈的情绪了?以前那种潇洒的人生到哪里去了?脑海中过滤着各种各样的人,竟只有李月和容美君是清晰的。
“呵呵,女人真是好东西啊!”林中嘻嘻笑着,似有半点醉态,但他知道他清醒得很。想到女人的柔软,林中笑得更加邪恶,满眼都是女人的肉体横陈。
他开车来到公司附近的员工宿舍,有那么一会儿想到了容美君的彪悍,但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他不能再让她看扁了。
周云很谨慎地打开房门,见是林中,有一丝戒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一些。
林中打量了一下穿着普通睡衣的周云,痛苦地说:“我喝多了,头痛。没地方去了,就想起你来了。你不会赶我走吧?”林中一手按在门板上,一手抚着额头,好象真的很痛苦的样子。
周云为难了一下,还是把林中扶进屋子。春节,大家都回去过节了,同宿舍的同事也回家了,只剩她一个人。
周云毕竟是生嫩的小女生,虽然有点意识到孤男寡女的危险,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她也被冲昏头了。
她扶着跌跌撞撞的林中到沙发上坐下,关心地问:“没事吧?我给你倒水去?”
林中急扯住她的手,呻吟着说:“不要走!”林中觉得这几年来,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他清楚地知道周云对他的吸引力。今晚就待她这里了,非把她弄到手不可!
林中加大力道,把周云一把压在沙发上,慢慢地挑开周云的纽扣。他不急,想让鱼儿上钩,急不得。
周云怔住了,被林中灼热的眼神电得昏头转向。理智告诉她这样的气氛是危险的,可感情却不受大脑的控制。什么有家室的人,统统都不再重要了。
林中毕竟是个中年男人,十分懂得让女人欲仙欲死。在容美君十年来的调教下,对付周云这青涩的女生绰绰有余。
很快,周云就完全瘫软,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林中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在女人的肉体里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