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钦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抬头看向那辆马车的车夫:“你怎么驾车的,刚才好危险,差点撞到了我娘子。”
“这位公子真是抱歉!我的马刚才在前面路口不小心受了点刺激,真是抱歉了!”对方诚恳的道了歉。
“我娘子也有错,下次小心些。”郎钦说完,这件事就算解决了,他转头朝着阿狗照了照手:“过来!”
阿狗朝着郎钦跑了过来,在瑛儿身边停下,躲在瑛儿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郎钦,好像在说,男主人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谁知郎钦要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给了瑛儿,一串给了阿狗:“你今天真是好样的!”
经过这场惊吓,大家也没心思再继续逛街了,郎钦以脚还没什么力气为由,继续无耻的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回去,因为他不敢好的太快,叫人生疑嘛!!
与其等别人说出去,不如他自己来,郎钦用兴奋的口气给皇上写了一封信,说他的腿突然能走动几步了,但还不能急于一时,大夫说得慢慢来。
皇上接到这封信时,是又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他终于能站起来了,担忧的是郎钦现在腿脚好了,对他的皇位就是很大的一个威胁啊!
叫他在庆都的探子立刻去打探,若发现郎钦招兵买马,立刻来报!
不等他发出去,探子已经报了上来说,郎钦被他家管家给坑惨了,正在四处买家具和摆设,忙的是不可开交,据说花了许多的银子,大概有几千两之多。
皇上闻言乐了乐,心想郎钦的身家总共就那些,他能在这件事上这么花钱,可见他没有存银子造反的打算。
很快又有一件事让皇上高兴了,去年大旱,到了此时很多人家已经断粮了,郎钦找朝廷要赈灾银子和米粮,皇上故意不给他。
郎钦瞧着百姓们实在可怜,自掏腰包花了十万两雪花白银从邻国买了粮食送给百姓们。
百姓们十分感激,个个都称他为贤王。
以前被骂做东厂走狗的郎钦,似乎瞬间洗白了一身黑,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戴。
张少骅逮到时机,对皇上进言:“皇上,如今九王爷名声赫赫,臣听说庆都的百姓们只知有九王爷,而不知有皇上您,这件事长期下去恐怕不妙。”
皇上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皇上身边有洛贵妃的人,洛贵妃听闻后,把她哥哥叫过去一顿臭骂,动谁都行,就是不许动郎钦,谁都不许伤害他!
她如今因为之前和郎钦的绯闻闹得满城皆知,正是敏感时候,不好帮郎钦说话,真是快要急死了。
还好皇上身边不只有洛贵妃的人,还有皇后的人,郎钦是他这边的人,他叫人送来的那对花瓶,皇后已经收到了,她自然得帮他。
不过皇后也不好突然提起郎钦,叫皇上知道她在皇上身边安插了眼线,纯妃不是马上生了吗?
皇后就叫纯妃把皇上叫过去,谈起了孩子,谈着谈着就问起了皇上的小时候,然后就说起了皇上的兄弟,兄弟里又恰好聊到了郎钦。
皇上正好心里不舒坦,想顺便问问纯妃的意见;“爱妃你可曾听说庆都的人现在都称九皇弟为贤王,朕这个皇弟现在是越发了不得了。”
纯妃挺着个大肚子,靠在软榻子上,一边吃糕点一边道:“贤王?臣妾怎么没听人说过?”
“是吗?也许是因为你久居深宫吧!”
“臣妾住在深宫里,可不代表臣妾的家里人也都有在深宫,臣妾的表姑就是庆都人,前些天表姑来京城省亲,来过臣妾这儿一趟,提起您的好弟弟只说十分傻气。”
“傻气?为什么?”
纯妃按照皇后事先安排好的台词道:“把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送给了百姓,他却又不是皇上,这么做得不到任何好处,不是傻气是什么?”
“可他得到了贤名,将来万一他有造反的心……”
纯妃笑了起来:“钱都没有了,拿什么造反?”
皇上闻言心情豁然开朗,原本想召郎钦回京,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的皇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爱妃言之有理!”
几天后,纯妃产下一名小公主,最高兴的莫过于洛贵妃,太子又少了一分威胁!
这宫里生公主的妃子一抓一大把,并不稀罕!
于是所有的目光,这下都对准了皇后的大肚子,皇后党能不能翻起浪来,就看她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了!
郎钦知道皇上最近一直盯着他,所以他很乖,乖乖的花了十万两银子来消灾,否则他这颗项上人头就难保了!
可是一直如此被动,郎钦觉得很不爽,总是被迫着委曲求全,他觉得退让不是长久之计,等他退无可退的时候,恐怕就是他的死期快到了。
郎钦把这事与沈老爷一说,沈老爷放下手中的鸟笼道:“这还不简单,我那二十万西南大军,如今虽然是我的手下管着,我被架空了,但他们都是我的人,就算我退下了,选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上去,那二十万大军依旧是你的靠山。”
他现在看得更远了,以前是希望郎钦能做个通关二十万大军的将领,以此保命。
现在郎钦能人道了,将来便有无限希望,二十万大军是他的依靠,却不是他的终点,太子昏庸懦弱,皇后的肚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了,就算生下来也是个幼儿,如何担当大任?
皇子中并无其他成年的,而王爷中,又以郎钦的势力最大,若他要做点什么,并不是难事。
郎钦之前觉得没必要,因为他可以保护自己,但现在不同了,他要保护的是全家人的性命,他有生育能力了,或许将来还有他儿子的命也需要他保护。
这么多人的命,不能坐以待毙的看着皇上的心情过日子,那样太危险了,他必须给自己和家人一些保障,所以他愿意:“好,那就按岳父说的办,等您选好了人,带来给小婿看看,然后小婿把他介绍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皇上吹吹枕边风,事情估计能成。”
“皇后?你什么时候和皇后搭上线了?”
“这都是瑛儿的功劳。”总之是搭上线了,他现在是皇后这边的人。
沈将军知道他和皇后统一了战线,没有选择令人讨厌的太子,他就放心了:“那就好。”
“皇后前几日叫人送来信件,说皇兄过度纵欲,身体现在越发虚弱了,虽然一直在调理身体,但效果不佳,估计最多也只有两年的寿命了。”这件事只有皇后和纯妃知道,连洛贵妃都不知道。
这都是洛贵妃害的,洛贵妃瞧着皇后的爪牙多了,怕不好对付,极力培养自己的爪牙,再加上太子最近变得有些不太听她的话,她心里有危机感,想多弄几个小孩出来,万一太子不争气,她也有别的皇子可利用。
所以就从民间和歌舞坊找了不少美女轮番去伺候皇上,皇上又不禁勾引,看见美女一时没忍住就上了,有时候夜御数女,弄的后宫百花齐放,多了许多的妃嫔,不过就算再得宠,有皇后在,那些人也休想升的太快,结果洛贵妃培养了半天,也都是一些在重大事情上,连发言权都没有的小嫔妃,却因此弄坏了龙体。
“那两年后,必有一场硬仗要打,你现在要早作打算,为将来再次入朝做准备。”沈将军拍了拍郎钦的肩膀,希望他早做筹谋。
郎钦点点头:“我打算以二锤的名义,在庆都开几家武馆,积累些人才,以防将来不时之需。”
沈将军觉得这样很对:“早该做些打算了,万一瑛儿怀上了,你跟皇上一摊牌,他派兵来捉你,也好有人前去应付。”
“嗯,过几天我想带瑛儿出去走走,去游历山河,放松放松,反正城里的事情,现在都处理好了。”百姓们都领到了米粮,乱哄哄的庆都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郎钦虽然花了十万两银子,但其实有弄回来了两万两。
因为城里缺粮的时候,他特意叫人张贴命令,令城里各家米铺不许涨价不许囤积不卖,一经发现没收米粮和涨价收入。
偏偏就有一个胆子大的,仗着自己后台硬,就把原本五金斤一袋的米,偷斤少两的每一袋偷偷挖出一碗来,再扎上,表面上是缺斤少两,其实就是暗中涨价。
郎钦知道后,只用了一招,就把他们全都抓出来了,他张贴了一张告示,若有米铺缺斤少两暗中涨价,就到王府来禀报,只要事情属实,举报的人能得一百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后不少米粮店就被出卖了,别人只看郎钦大把的赏银子出去,没看到这些店抓住一个,那充公的和被罚的银子和米粮有多少,一般都远远超过了一百两银子。
所以这次事件后,郎钦其实只花了六万多两银子,对外却只敢叫穷,麻痹皇上的视线,怎么多怎么叫,最好让皇上觉得他的钱财败的败光了,送的送完了。
郎钦现在不用装残废了,能和瑛儿并排一起走,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恨不得拉着瑛儿立刻走遍周围所有的地方。
回到房间,郎钦看瑛儿正坐在桌前画画儿,她画的画只有她自己能看懂,郎钦看了几眼:“你在画花猫吗?”
瑛儿鄙视道:“这明明是老鼠,你没瞧见它的两只耳朵吗?”
“有这么大的老鼠吗?”郎钦摸了摸鼻子后,笑着道:“我最近有时间,娘子我们出去玩一段日子再回来吧!你想去哪儿玩?”
“集市!”她昨天在集市上看见有卖草编的蚂蚱特别可爱,她想买一个。
郎钦却以为她说的集市是集市特别出色的地方:“集市的话,游兰国的霍城的集市最有意思,听说那是周围几个国家往来必经的地方,所以什么都有,做菜的香料都有上千种之多。只是有点远,来回就得一个月。”
“那一定有很多好吃的!相公我要去!”
“我看你是要吃吧!”他还不了解这个二货吗?去就去吧!走水路就可到达,比起京城,从这儿过去,还算近的了。
被说中心事的瑛儿厚着脸皮点了点头:“那你多带点口袋去给我装吃的东西。”
“傻丫头,哪儿没袋子卖?”不过既然要去那边,他不以王爷的身份过去,就想乔装成商人,既然要乔装成商人,那就顺便带一船货物过去,说不定能顺便卖掉。
庆都的木制品最出名,木簪啊!木碗啊!木桌子木椅子啊!郎钦挑了一些轻巧贵重的带上,随行人员只带了刘二锤夫妇和芝麻、冬儿,阿狗本来也想跟着去。
郎钦心想你个超级电灯泡,经常坏我好事,好不容易这次出远门,可以跟娘子好好亲近亲近,不带!
可怜阿狗都趁着他不主意爬到船板上了,船开出了几十米,阿狗有恃无恐的爬到甲板上来晒太阳,被郎钦看见了,直接叫船家又把船开了回去,把码头上还没走远的家人叫了回来,把阿狗递了过去,然后挥着手跟阿狗拜拜。
瑛儿看着越来越远的岸边,和使劲在朝着她挥爪子的阿狗突然好想哭:“相公,我舍不得爹!舍不得娘!舍不得阿狗!”
“乖,过几天你就适应了。”郎钦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玩意给她:“这叫鲁班木,我教你玩好不好?”
瑛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玩鲁班木去了。
话说这一路都很顺风顺水,在游兰国玩的一开始也很开心,带去的货物,很快卖掉了一大半。
这天郎钦和瑛儿玩累了,就待在自己租的小铺子里喝茶聊天,郎钦给瑛儿倒了一杯茶,瑛儿给郎钦准备了一碟小点心,两人就着茶和点心吃的正欢,外头来了一小队人马,为首的女官穿着游兰国的宫装,那女官趾高气扬的走进来道:“谁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