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那么近,那么远
好戏开场。
海叔话音一落,大厅内大多数人的目光,均齐刷刷的投向了裴湛、林诗语这对刚刚订婚的璧人身上。
她为何一定要如此?裴湛眉心微蹙,但深邃的黑眸,仍然是瞟了眼那踏入大厅内的妙态人影。
选美冠军、国际影后周梓若来了?
刚刚对着一帮子女人过足戏瘾的林诗语轻抿唇角,美眸大睁,生怕漏了一丝风景。
江南女子,大多数都是纤细娇柔。而这位选美冠军出身的国际影后,更是个中翘楚。真真是美如碧湖烟波,柔若春柳拂花,婉约娇怜,不胜魅惑。
“这位就是三少刚订婚的未婚妻?”一袭白裙的周梓若摇曳生姿地在林诗语面前站定,优雅的笑问。
“呵呵,听说三少带着刚订婚的未婚妻来参加家宴,文奇在国外被生意羁绊住无法赶来祝贺,我今天正好没有通告,就想来凑个热闹……”当林诗语那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儿缓缓地抬起,周梓若顿时消了话语。
“四婶晚上好。”林诗语礼貌的打着招呼。
“阿湛,恭喜了。”周梓若忽略林诗语冠在她身上的‘四婶’标签,一双善徕明眸徐徐投向裴湛,嫣然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诗语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可是眼瞳却深邃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魂魄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裴湛走过来,站在林诗语身边,淡声道,“谢谢四夫人。”
“四夫人?”林诗语雪眸微眯,抛出话儿大煞风景:“裴湛你怎么能这么称呼啊,四夫人不是你的姨妈吗?”
嘎?众人一呆。
“难道我说错了?”林诗语水眸清亮无辜:“听说四婶是外婆的小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也该叫姨妈的吧?老宅是外婆的地盘,在老宅,叫姨妈可比四婶亲切呢。”
“你和你母亲的性格,可是天差地别呢。”周梓若悠悠一笑,“当年的慈善酒会我也参加了,我记得,你母亲看到我,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呢。”
“是吗?”林诗语笑得较她更形灿烂:“我母亲已经往生了,对于死者,姨妈虽是裴湛的长辈,但至少在谈起与你同样是长辈的我母亲时,语气不该这样轻慢吧。”
周梓若面容一窒。
整个大厅里的气氛也因此而僵凝。
裴湛抿抿唇:“诗语……”
“怎么,我说得不对么?还是你也以为,在今晚一家人欢乐融融的聚餐时,不该提起我惨死的母亲?”
不该提起?当然、肯定、的确是不该提起!何况,提起的人显然失虑。先前那帮子被林诗语哄得心花怒放的女人们的目内顿时齐刷刷的蕴着薄责的目光,投放到四夫人周梓若的身上。
周梓若精妆过的丽容透出窘意,眸深处亦有一丝惊警:秋婉默的女儿,似乎来者不善。
回清泉墅的路上,车内狭小空间里有好长一段时间,是令人压抑的静默无声。夜色苍茫中,迈巴赫的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两辆黑色奔驰,奔驰内是裴湛的保镖。
“你……”虽然裴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合时宜,可他终还是开口,“她不是凶杀,你没必要那样对她。”
林诗语自从上车后就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后也未改变慵懒姿势,只是淡淡的:“怎么会有凶手呢?我母亲是被意外的大火烧死的,我父亲是心情积郁猝死的,他们的死因,医学专家不是早给出了鉴定书么?”
“你并不相信,不是么?”他偏转俊颜,不答反诘。
“呵,这么说来,你相信了?”她现搬活用。
“……你一直把你弟弟妹妹藏在外面的缘故,咱们心照不宜!但我劝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你虽然不是一个表面上的孤弱女人,但当年的事绝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打草惊蛇,得不偿失。”裴湛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这会破天荒的说这么多,可谓语重心长。林诗语,她……是林肆啊。
他说的明白,她无需再伪装。
“谢了。”林诗语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只是未置可否的吐出两个简单的字。
裴湛平稳的开着车,盯着前方那苍茫的夜色,语气别扭的说,“……你要是愿意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林诗语似有所动,眸开一隙,正迎他有些专注的凝视:“什么样的答案?”
“葵园大火的真相、你父母的死因、以及我是谁。”
“……”她抿唇不语。
“诗语?”
“我等着你的答案。”
裴湛暗暗松了一口气,提到胸臆顶层的心脏缓缓放下,“既然你答应了,那你在天坤就暂时不要招惹贝明珠母女,除了继续示弱,千万不要背着我轻举妄动了。”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裴然研究的那些针针水水,‘烟花散’虽然毙命较快,但‘莫失莫忘’的后果更是霸道,这女人给自己打上那一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患上隐疾?
“嗯,我还没有找死的意愿,暂时我会维持现状。”在他面前既然没有隐秘可言,她也乐得再刻意掩饰。何况对那对母女摊牌的时机还不成熟,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同一个人,经历十年的岁月磨砺,真能脱胎换骨?裴湛的黑眸内蕴过一丝阴翳:这样的性子,在裴家,是好是坏?
“你的国际影后,真的与我父亲的死没有关联么?”一阵良久的沉寂过后,她突然抛出此问。
“没有。而且,她也不是我的……”
“她是你的姨妈。”
“林诗语,别惹我不高兴,我会真的生气。”裴湛音嗓依然是温和清润,但目底的怒意已暗暗燃起。
“我说错话了?”林诗语弯唇而笑,“说说看,真正发怒的你,会对我做出什么让我想不到的处罚?”
“你……”当真是十年磨砺,修炼成妖了?怎会轻易挑拨起人的怒焰后,就拿来这般的绝美笑靥惑人的心?可是,自己怎么就甘之若饴的渴望被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