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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两盆绿植。一盆绿萝,一盆三角梅,开的鲜艳,开的浓烈,开的不真实,像塑料花一样。
两套红木沙发,沙发前面红木茶几。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一份文件,女子装扮得体,酱紫的西服上衣,上衣略微紧身了一点,胸前的两个球像要跳出来一样。下面黑色的呢子裙,半高跟黑色皮鞋,白皙的面孔,圆润的下巴。
见常青进来,女人站起,走到常青面前,伸嫩白的小手,说道:“欢迎常总来到黑玫公司,请坐。”
常青捡一个离黄娟不远不近的一张沙发上坐了。
袁依萍倒上茶水,给常青端到跟前,关上门走了。
“想不到常总这这么年轻英俊,原来以为梅雪找了一个老油条糊弄我,自从在电视上见了你,我对你很感兴趣。”黄娟说道。
“谢谢黄总夸奖,其实我是误打误撞进入了这个行当,早就应该来拜访您,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常青客客气气文绉绉的说。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樱桃红集团恨死我了,恨不得我立即死去。商场如战场,我也是没有办法,几千人的团队要吃饭,公司要发展,无奈之举。不过我黄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樱桃红的老苏我们是老熟人,一起打拼过来,曾经有很愉快的合作,要不我也不会坼借资金给他。现在老苏出来意外,樱桃红跨了,我要收回我的资金,要主张我的权利,希望你们理解。”黄娟说道。
“是的,黄总。利益面前,哪一个商人都会这样做。弯道超车,是比赛的常有手段,尤其是对手的车已经翻了。”常青说。
“赛场上,没有一个选手见对手的车翻了,会把自己的车停下,下车扶对手一把。”
“是的,没有,绝对没有。但是经常会见到有选手的车翻了,会撞到对手的车上,不经意间造成同归于尽,反而后面的选手超了过去。”
黄娟漂亮的大眼睛直盯着常青,这是无赖的逻辑。
“打开窗户说亮话,作为公司法人,想必你一定看了律师转过去的调节协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黄娟说道。
“我看了,贵公司下手太狠,不能接受。首先,技术转让不谈,没有谈判的余地,樱桃红的配方是苏家上百年的祖传,不会也不可能转让。其次,樱桃红的商标不会转让,这是无形资产,货币化评估价值难以估算。第三,厂房和机器设备租期太长,十年以后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废铁废旧厂房,基本没有价值了,苏总在这方方面的投资不低于三千万,三千万十年耗尽,樱桃红现在就欠你一千万以及利息。樱桃红的损失太大。”常青不卑不亢的说道。
黄娟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按你说,樱桃红是一个宝贝了,你知道,现在樱桃红的资产被冻结,下一步就意味着要进行拍卖,就樱桃红的那些机器设备,你算一算,有谁会来竞拍,没有人要的,水果饮料,就黑玫和樱桃红是老大,其他的公司做不了,不会做,当然不会来竞拍。无人竞拍就是一堆废铁。樱桃红前几年是红火过,可是自从苏伟死后,樱桃红停产,商品市场瞬息万变,后浪推前浪,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人记得樱桃红了,你还以为樱桃红这个牌子会值几个钱?还有,你说樱桃红是苏家的祖传工艺,苏家还有人吗?传给谁呢?”
常青笑笑,说道:‘黄总这是趁火打劫了?’
“不,我这是给苏家一条生路,十年以后她还可以得到厂子那里的一块地皮。如果按判决,她什么都得不到,而且其他讨债的会找上门,梅雪下半辈子就只有在东躲西藏中度过,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你给梅雪带个话,没有我黄娟相救,她梅雪这一次就死定了。”
“谢谢黄总,我一定把话带回去。至于梅总会不会像你说的这样考虑,就不得而知了。据我所知,梅雪思想几近崩溃,会不会还有其他过激的活动,谁都把控不了,比如,就暴力讨债问题继续上访。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谁都懂。”
气氛很紧张,常青感觉到黄娟的不自在,大概,她没有想到常青是这样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那咱们就法庭上见吧,我相信法律会有公正公平的判决,也相信执行机关会有很好的力度加以执行,挽回我们的损失。”黄娟说。
“好,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常青回敬道。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常青能感觉到黄娟一起一伏的胸脯,和有些粗重的呼吸。这个在商场呼风唤雨,风浪中闲庭信步的女强人稍稍有点失态,感觉被面前的这个毛头小子戏弄了,或许主动邀请常青来面谈就是错误,一招臭棋。
黄娟抬碗看看手表,说道:“生意不成仁义在,既然常总屈尊来到黑玫公司,就是我尊贵的客人,马上就要饭时,能否请常总留下来吃顿便饭,不谈金钱,纯粹阶级感情。”
“黄总这么大公司,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我看就不打扰了吧?”常青客气道。
“就在公司的餐厅,来我公司就餐的人屈指可数,你是唯一一个即将破产小公司的伪老总来就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趁着还没有破产,我这个伪老总就风光一次。”
黄娟按了一下茶几上的电话,袁依萍快步进来,说道:“黄总,您有什么吩咐?”
“你领这位常总到小餐厅,我马上就到。”
“是,黄总。”袁依萍应道。才十几天不见,这个袁依萍学的倒像,彬彬有礼。
“常总,请。”袁依萍一手拉住房门,一手做出请的样子。
常青起身,掂上公文包,其实包里什么都没有,只随手装进了两本书,看着公文包沉甸甸鼓囊囊的。
袁依萍赶紧过来接住公文包提着。
没有下楼,在楼梯上拐了两道弯,进入了另一座楼房。袁依萍在前面领着,进了一间小包房。小包房里清雅肃静,轻轻的关上门,袁依萍吐了一下舌头,说道:“你怎么来了?害的我几乎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