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尝够她的滋味
历史上不是说容五是皇后。
那就算她做错了很多事,按照历史的进程,韶华锦怎么着也应该配合一点啊。
他这样一言不发,自己很有压力啊!
小丫头绷着包子似的粉嫩小脸,握着小拳头,气鼓鼓地瞅着韶华锦。
后者分明不愿和她有太大干系,可是韶华锦看见这样可爱的小巫珑,心下一动,竟轻轻道了声:“好。”
小妮子腹稿了一大堆反驳的句子,正准备爆发,忽然听见韶华锦说了一声“好”,他完全傻住了,可爱的小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嗳,你说的……是好?”
这个,他不是应该拒绝吗?
他拒绝的话,她就可以说他“天子一言九鼎,可是他居然言而无信”什么什么的。
那个……
他这样回答,让她很有压力也!
小妮子愣在当场,粉嘟嘟的小嘴半张着,好半天都合不拢。
韶华锦修长纤白的手指轻轻从她粉红色的唇上划过,指尖柔软的触感,宛如清晨水润润的花瓣,让年轻的皇帝不禁有一瞬的失神。
“皇上……”
独孤夜轻轻唤了一声,宛如是一个神奇的魔咒,在瞬间被打破。
韶华锦忽然从蒙眬的好感中抽回心思,只一瞬,这个年轻秀美的皇帝,看着巫珑的目光,立刻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冷峻阴沉——黑曜石似的双眸中,冰冷如金玉,最锋锐的利器都无法划开一道缝隙,让他露出些许柔和。
“难道你不需要朕允你皇妃之位?”
他的话一说出来,小丫头猛地回过神,连忙不迭地道:“没啊没啊,怎么会不需要,你说的,容五是皇妃!不能变了啊……”
风,透过木格的窗棂,轻轻拂面。
就当一锤定音,再无改变的时候,忽然,何碧淡淡道了一句,“皇上,容五的赏有了,那么臣呢?”
他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不想让独孤夜这么简单地得到不属于她的盛名。
连报信的侍卫,一旁的绿衣丫鬟,都看出他眼底不耐烦的神色。
独孤夜心中狠狠一缩。
实在不明白这个美到极致的妖娆男子,为何要时时处处地与自己争锋相对?
她心中的阴霾,如消不散的乌云,萦绕在心头。
然而,何碧看都不看她一眼,静静掂着自己的碧色竹箫,根本就没把这个女子放在眼底,这样冷漠的姿态,竟是连看她一眼也不屑。
这才是最棘手的人物!
韶华锦的许诺,其实也都是看在小何大人的面子上。
“爱卿但说无妨。”
“名声,臣不屑要。然而,能与臣琴箫和鸣的人,这世上不多。臣要请容五娘娘来成碧府做客,教善音抚琴。”
一段话,漫不经心的说出来。
说是要让容五教何善音抚琴,可是何善音如此冷傲的性子,岂会让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姑娘教自己抚琴。
这些,不过是个幌子。
咱们小何大人还没理清自己对容五的冲动到底是一时,还是其他什么样的。
那么美好的滋味,他还没尝够,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朕的妃子到你府上做客,不妥。”
韶华锦的眉毛拧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容五和何碧独处一处。
“是不妥,不妥的事情还多着呢。”
何碧似笑非笑,话中有话,暗示独孤夜只凭美貌,就想独步天下,何其可笑。
独孤夜美丽的脸蛋倏地僵了僵,触及何碧的视线,像是被什么狠狠扎痛了——对方强势的目光,分明在暗示自己必须配合。
独孤夜原本丁点儿也不想搭理小巫珑。
可是,在何碧的目光下,她还是忍不住低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扯了扯韶华锦的袖子,装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媚声道:“皇上,容五娘娘只是教善音姑娘弹琴,能有什么不妥呢?”
韶华锦的眉毛皱了皱。
独孤夜立刻低垂下眼睑,像是被吓到一样,眼见着眼底又要盈出泪光。
韶华锦反驳的句子,只有不了了之。
容五入住成碧府,毫无悬念,成为事实。
***
沧原云晋九年,夏。
独孤夜以一曲《大韶》,名震九州,顺利晋升为夜妃。
容五为《大韶》配以箫声,使箫声大气雄浑,晋升为容妃。
同月,容妃与成碧府上善音姑娘一见如故,特请旨意入成碧府小住一阵,帝允。
历史,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扭曲一些真相。
然而,轨迹却是按照命定的痕迹,一步步走下,未曾有分毫偏移。
***
然而,小巫珑压根不知道史记是如何评价这一出。她一离开盛锦楼,一眼就撞见刘艳和三二二零在人群中,拼命朝自己使眼色。
两个都是那么漂亮的女生,在人群中做鬼脸,怎么看,都有一种喜感的效果。
小妮子回头看了看,发现大家都没注意到自己,找了一个空儿,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刘艳姐,零姐姐,怎么了?”
“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小巫珑以为她们会问比试结果,可是听见她们问得居然是自己是否安好,不知怎的,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整颗心都暖和起来了。
“没事啊,那还能有什么事?”
小家伙心情很好地挥挥手,笑眼灿然。
刘艳和三二二零连忙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她打量过一番,正色道:“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嗳,能是谁?”
“大韶!她在盛锦楼弹出了大韶,按历史上的记载,她就是妖妃独孤夜啊。”刘艳无比正式地介绍着某人。
这一番介绍,直听得小巫珑目瞪口呆。
呃,那个,那个,自己刚才听见的是“弹奏出大韶”这么一句吧……
可是,可是大韶明明是自己弹得啊!
小妮子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名誉已经完全转到了独孤夜身上。
听见刘艳和三二二零,你一言、我一语地描述着独孤夜的可怕,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出声,小小声地道:“她好像也只是骄横了一点吧,没你们说得那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