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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风雨前的平静
宁长远见到宁浅予，微微愣了一下，讪讪的想要躲开。
他比之前瘦了不少，而且鬓边的头发，又白了许多，看着都很沧桑。
一代丞相，落得现在的下场，真是可笑至极。
宁浅予冷笑了一声：“宁老爷，好久不见啊。”
宁长远点点头，躲闪着她的目光道：“你来了。”
想到之前玉面狐带回来的消息，宁浅予对宁长远似乎没有那样恨，但也爱不起来。
现在宁长远对她，无异于陌生人。
和陌生人又有点区别的，是宁长远对她还有用，老太君醒不过来，宁长远就是唯一知道蓝姿真正死因的人。
她瞥了眼宁长远，没有说话，而是转向念姨娘：“一直没来看你，现在总算是得空了。”
“王妃事多人忙，妾身粗贱，劳王妃挂念。”念姨娘满是感激，准备起身谢礼。
宁浅予制止道：“你身子还没恢复，就别多礼了。”
她给孩子和念姨娘带了不少的礼物，自然，也少不了秦依依和宁姝的。
唯独宁长远在边上悻悻的看着，什么也没有。
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宁浅予又去了静心苑。
许久没过来，静心苑是一片萧索之意。
老太君依旧是躺着毫无知觉，也用不上多少人照顾，屋子里除了洒扫丫鬟会来之外，只有冯婆子和云嬷嬷在照顾。
宁浅予进去的时候，她们二人正帮着老太君翻身按摩。
“王妃？”云嬷嬷眼尖，先看到宁浅予，惊呼道：“您来了？”
“嗯。”宁浅予点点头，直到走到榻边上，才道：“你们辛苦了。”
这一句话，叫云嬷嬷眼泪登时转了眶：“王妃，老奴们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老太君这样子……”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云嬷嬷自知失礼，赶紧拿袖子擦了擦眼泪：“老奴失礼。”
宁浅予静静的站着，看着床上的老人。
老太君一躺，就是近两月，人瘦了很多，原本脸颊饱满，显得慈祥的人，现在看着无端多了几分刻薄之像。
面上也多了很多褐色的老人斑。
“王妃……”冯婆子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宁浅予是大夫，老太君能不能醒过来，比她们这几个婆子清楚多了。
冯婆子转了念头，道：“王妃，您放心，老太君在这躺着，老奴两人都会好好照顾的。”
“我知道。”宁浅予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惊醒老太君似的：“你和云嬷嬷，大概是老太君最信任的两个人，我也信任你们。”
“只是，老太君这样，只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但是，老太君但凡还活着，你们……还是得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是。”云嬷嬷含着鼻音和冯婆子异口同声道。
宁浅予的眼神，也带着落寞。
关于老太君，她心情很复杂，很多事情，好像只有老太君能给个答案。
从宁府回去之后，五福晋倒没再接着上门请她赏菊。
宁浅予乐的清闲，除了侍弄花草，就是去诚医馆坐诊，好像别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一样，静静的等着财神节的到来。
司徒森瞧着她清闲的样子，打趣道：“马上就能将仇人解决，你好像一点儿也没受影响。”
宁浅予刚将绣了好一阵子的花，终于完事了，正好这几日有空，做成了荷包。
好久不曾拿起绣花针，绣功倒是和前世一样好。
绣在荷包上的竹节，似要发出新的竹子来一般，栩栩如生。
正好司徒森在家，宁浅予将最后的璎珞串子弄好，道：“来，试试。”
“绣给我的？”司徒森眉头一扬，颇有几分竹公子的影子。
“不然呢。”宁浅予故意板着脸，道：“王爷若是不喜欢，我给旁人好了。”
司徒森长手一带，不仅将荷包拿到手，将宁浅予的人，也一并带入怀中。
宁浅予手里捏着那荷包，司徒森捏着宁浅予的手。
两只手紧紧握着，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颗心随着时间的移动，越靠越近。
司徒森的眼中，已经有了别样的情绪在蔓延，他很想和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是现在还不到坦诚相对的时候。
他将她禁锢在怀中，克制的吻上她的额头，沿着眉心，一路顺着到唇边。
最后，蜻蜓点水一般，啄上她的唇瓣。
宁浅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心里更加的安稳。
“我喜欢。”两人紧紧相拥，司徒森冷不丁的，在宁浅予的头顶开口，气息温温热热的喷在她的头上。
“啊？”宁浅予有一下没反应过来，仰起头看着司徒森。
“我说我喜欢。”司徒森将荷包拿到自己的手中，眼中一片柔情蜜意，低头款款看着宁浅予：“我说，我很喜欢。”
“荷包也好，你也好，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宁浅予没有应声，再度将头埋进他怀里，只是在司徒森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许多。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是九月底。
司徒逸也快马加鞭，从东洲赶回来了。
还有两日就是财神节，锦都城内张灯结彩，和皇上寿诞那日的布置，都差不了多少。
由此可见有多重视这一次的节日。
宁浅予和司徒森去朝阳公主府，在马车上瞧见这一幕，感慨道：“这样好的美景，要被我们破坏了，还真是带着罪恶感。”
“不是我们。”司徒森搂着宁浅予的纤纤细腰，纠正道：“是宁以月。”
司徒森是真的腹黑，宁浅予笑了一声，眼神逐渐变得狠戾起来。
这一回，宁以月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之前处处留她一命，不过是像捉住老鼠的猫，在完全吃掉老鼠之前，都会戏耍一番。
一次次的假意放走老鼠，看着老鼠全力逃跑，似乎已经跑进安全范围，却又突然抓住老鼠。
从一次次的希望，到一次次的失望，最后，心里的美梦破碎，变成绝望。
那样一点点的转变的过程，才是最折磨人的。
哪怕到了现在，宁以月一心还在想着，怎么去力挽狂澜，心里还在编织着能坐上皇后之位的美梦。
可惜，还有两日，她的梦，就要完全碎裂。
从宁浅予重生的那一刻，不管中间经历了什么，宁以月的结局都是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