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皓然走到窗边,笑了——
风铃的尾部,果然挂的是那颗装有药丸的珠坠!
他伸手就要去拿风铃,一根燃烧的窗框掉下来!
“少爷小心!”
丝菲及时撞开他,那根窗框打在她单薄的肩头上。她的表情猛地苍白了一下,一种痛被隐忍下去。
因为窗框在着火,风铃被包围在火之中,飘悠悠地旋转着。
司空皓然再次伸手去拿,纤细的手超前将风铃摘下——
风铃被火烤得滚烫,立即将她的手烫得脱皮,她飞快地包在衣服上,挽起司空皓然往外走。
周身,到处有被烧坏的东西跌下来。几个折身回来的保镖护在司空皓然身边,丝菲更是反映敏捷,不允许任何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他,甚至是碎屑也不行。
一行人刚逃到别墅前的空地,身后的别墅就完全被火势吞噬。
狂狂燃烧的火焰,在夜空里飞起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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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空难得放晴,在医院一间高级的vip病房内。
司空皓然手里拿着一副牌,懒懒地抽出一张:“大王,你输了。”
他扔出的大王是一张白云裳微笑的照片!
那笑容,特别和煦,温柔,是司空皓然偶然抓拍到的……
而桌面上,其它的牌,例如a啊2啊q啊,所有的牌面都是白云裳的相片作配图!
丝菲一只手包着绷带掉在胸前,一个保镖替她拿着牌,她把牌拿过来数了数,8张!
保镖立即狗爬式,代替她在旁边的桌子下钻了八个圈。
洗牌,拿牌……
一张张白云裳的脸,丝菲看在眼里每次都烙得慌……
就在这时,床边的看护低低地叫了一声:“病人醒了!”
司空皓然回过脸,看到病床上美丽的女人睁开眼,表情迷蒙,四顾张望。目光跟他相撞后,她皱起眉,似乎是不敢置信的诧异!
司空皓然起身,走到病床边体贴问:“有没有感到舒服些?”
那甜腻的牛奶味在她的鼻前挥发……
而她也看到了,在牌桌上立着一杯纯白的牛奶。
这是梦吗,还是幻觉,可她不是应该死了吗?难道人死了之后还会有思想和意识?!
“毫无疑问,你还活着。”司空皓然拿起一杯水,凑到她唇边,“我都还没有死,你怎么可以先离开?”
“我怎么在这?”
“这里是医院,你和我哥吸入了大量的烟雾,昏迷不醒,不送医院你想去哪?”
“大量烟雾?”
“我哥以为你要死了,就在别墅外刷了油漆,又给你们两个笨蛋双双注射了镇定剂——躺在床上等死。我呢,正好那么及时地赶到现场,把你们从火里救出来。”司空皓然轻描淡写地说着,“哦对了,我又很巧合地捡到一颗维持你生命的解药,喂你吃下后,你就活了。是不是应该要感谢我?”
剧烈的汽油味让他在冲进那个别墅的那一刻,就知道司空泽野做了什么。
他真不敢相信,哥那样伟岸的男人,有一天会为了个女人去死!
白云裳脑子发着懵,脑子是一片无垠的空白:“什么意思,什么叫殉情?什么叫从火里救出来?”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丝菲解释给她听。”
丝菲从手袋里拿起一组照片,丢到床上。
照片里,别墅黑漆漆的,经过一场大火只剩下个落败的框架孤零零地立着。
白云裳伸手要去摸那相片,身体却仿佛没有力气。
她浑身发憷,就要下地,肩膀被摁回去。
“想去哪?”
“泽野在哪,我要去见他!”
“泽野?叫得这么亲热。你现在看起来很紧张,你很爱他?”
“放手,他在哪,带我去见他,我立即就要见他!”
她剧烈的挣扎令吊瓶晃动起来。
司空皓然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腕,不让她动弹:“想去见他,先回答我的问题!”
白云裳面色苍然。
“你很爱他?”
“爱。”毫不犹豫。
“多爱?”司空皓然问,“爱到肯让他陪你去死,还是爱到让他幸福地活下去!?”
白云裳激烈的情绪仿佛在瞬间被泼了一盆冰水。
她的睫毛微颤,肩膀大力起伏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受伤了,这场大火虽然没有给你带来伤害,但是我哥的头部受伤,现在还昏迷不醒着。”
白云裳又要站起来。
司空皓然把她的身体又按回去,继续说道:“不急,凭我们家族的力量,自会想方设法地帮他。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
“但是呢,身体的伤害可以医治,心理上的却治愈不了。”
白云裳内心焦急,真的很想把他打晕了扔进江里,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她罗里吧嗦了!
“你直接把话说清楚,不要再对我绕弯弯,我现在没功夫在这里跟你聊天!”
强硬的口气刺得司空皓然微微眯起眼睛。
她是真的急了,全身都冒出刺来,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充满了战斗意识。
“我的意思便是,你现在活着,但是2天后你没有维持生命的药……还得死!我哥就算立即醒来,又如何?他知道你即将死去,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
“我可不想以后三天两头地看着他为你殉情,我也不会恰好每次都出现及时。”
“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
“别说你可以阻止他的话。那个家伙,他一旦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没办法动摇。除非……”
“除非什么?”
“你活下来。”
轻轻的话抛在耳边,白云裳愣了,丝菲也愣了。
司空皓然笑着伸展了一下身体,依然是那样漫不经心的样子:“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不想着活下来陪着他?死容易,活着何其难?”
白云裳不敢相信这话是司空皓然嘴里说出来的!
眉头紧紧蹩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考量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终于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我哥的病房就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