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裳因为记忆被替换了,只觉得这金币里的男人极其的英俊而已。
“认识他吗?”
“我应该认识他吗?”
“应该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谁?”
“云裳,在这之前,我需要对你坦白一件事情……”他低了低声,“是关于你那段记忆缺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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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私人飞机降落s市的蝴蝶公墓前。
这里的墓地仿国外的设计,一马平川的草地上次序地林立着白色的十字架墓碑。
长长的白色阶梯上,两个人影正在挪动。
白云裳神色恍惚,大墨镜都遮盖不住她疲惫的倦容。
身形随时都要跌倒的,身旁的男人每次会及时扶住她的肩头,手里的伞也大多往她身上偏。
风很大,大风着雨丝斜飞。
在众多的墓碑中,有一个墓碑前献花簇拥,十字架上也戴着新鲜花编织的花环。
鲜花晶莹,滚落着颗颗的水珠。
【生於xxxx年xx月xx日】
【殁於xxxx年xx月xx日】
【享年xx岁】
【莫流原】
墓碑上,莫流原的头像是灰白色,目光永远是那样空洞森然。
司空皓然把花束放下,转而要来接白云裳的花束,她却是紧紧地抱着,手指和胳膊都完全的僵硬……
白云裳的身体单薄而颤抖,身体紧绷着。
她已经哭了一晚,胸口像被大石头堵住一样,沉甸甸的,缓不过劲。
看着墓碑里全然陌生的男人——这才是莫流原。
而司空皓然告诉她,早在1年多前,他就已经长眠地下,去世了——
【据我所知,他从小便被注入了和你一样的毒素,靠药维持生命。1年前他把药给了你,病毒发作……去世后他身边的赫管家将他埋葬在s市蝴蝶公墓。】
【我和哥都先后去开关验过尸,的确是他没错……】
【西原跟他长得如此相似,他们之间必然有关系。你记事本里也写过,西原是黑市的伟大药剂师,只有他才可以调节出解毒的药。】
【不过,这个人行踪成谜,我和哥的人手追查了1年多,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下落。藏得真深啊,看来只有从莫流原这条线上下手……】
【小东西,至于对你催眠,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都这么恨我了,更恨我一点也无所谓。】
双腿忽然一软,白云裳跪下去。
双膝跪在湿润的草地上,立即就被沾湿了……
她耸动着肩膀,目光空洞茫然着,伸出的手想要去碰莫流原的脸,可那感觉却是熟悉的陌生?
她想要哭,眼泪却流不出来,只是一种很压抑很压抑的感觉在全身流动。
哪怕哭出来,她都会觉得好受些,可是她哭不出来!
莫流原,我连难过悲伤的感觉都找不到,因为我不认识你啊!
莫流原,正因为我无法为你的离开而伤心难过,所以我更难过压抑,心口堵得发慌!
“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低低的嗓音从她的喉头里发出,她微哑着:
“莫流原!莫流原,你真的是莫流原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是不是很怨恨我?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我占用了你的生命,对你的离去一无所知……我甚至还……把你忘掉了……”
“我怎么会把你忘掉了……”
眼泪水终于掉出来,很大一颗的。
雨开始变大。
冰冷的雨水滴下来,淋在白云裳单薄的身上,和她的泪水一起流淌。
【三天一次,四百二十六天,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了……李小姐,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美。】
【李小姐,你能再过来一下吗?】
突然从炸痛的脑海中……模糊飘出这2句话。
就仿佛有一只手在牵引,白云裳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就朝那墓碑挪过去。
他让她过去,想要看看她吗?
手抚上墓碑的相片,泪滚滚落着。
她仿佛能听到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叫她“云裳”;
仿佛看到他站在楼梯上,英俊而淡漠的气息,手搭着扶手,一步步朝她走下来;
又仿佛看到两人儿时坐在喷泉池上,他微笑着松开手,一只蝴蝶从他的手心里翩然飞出……
白云裳的身体整个被淋湿了,雨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她全身冲刷着。
司空皓然伸手去拉她,拽她,可是她怎么都不动。
白云裳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自己的命此时不重要了,她对莫流原做了这样的事,还想利用他找线索活下去?
司空皓然和司空泽野居然两次撬棺。
他们怎么可以对莫流原怎样,怎么可以……
白云裳脑子一片空白,到后来,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
各种伤心憋在一起的情绪,让她痛哭出声,就像小时候第一次摔倒,不用顾忌任何情绪地放声大哭……
直到——
“白小姐。”微微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出现。
白云裳的身体僵住。
她虽然对莫流原的记忆被换掉了,对赫管家的记忆还存在着。
“白小姐,”那声音又试探地叫道,“我等了1年之久,终于等到你了。”
白云裳回过头,赫管家撑着一把全黑色的打伞恭敬站在她面前。
他真的苍老了太多,头发几乎都花白了,看着她,他的眼圈就有发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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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蝴蝶公墓不远处的一处小住房中。
房间格局很小,简陋,但是收拾得相当干净,家具也有情调的,到处布置着绿色的植物。
在这样的寒冷冬天,这些植物依然生机勃勃,被照料得相当好。
老人从灶上提起水壶,冲泡,茶的香气在空中挥发。
“自从少爷去世后,我就来了这里,现在是这处公墓的守墓人。”
“你知道少爷一向孤僻,我担心他怕寂寞,每天都会去看他,跟他说些话,为他换上新鲜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