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地变得沉寂。
白云裳觉得身体很痛,好像是被什么硬物紧紧地箍过一样,醒来的时候双臂都是麻麻痛痛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两个行李箱立在房间中央。
白云裳没有多想,倒是看外面的天色,惊觉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身上明显洗过,有干净舒爽的味道,因为昨天在外面等着实在流了太多黏糊糊的臭汗,当然还换上了睡衣……
这除了司空泽野,没有第二个人会为她做。
他回来了,为了她洗了澡?她竟都没有半分察觉?
记忆的最后部分是她在舞蹈室里听司空莺儿弹钢琴,听着听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她是昏过去了吗?!该死……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下楼,就听到楼下有接二两三响起的动静。
白云裳出现时,发现客厅几乎半空,马仔指挥着几个保镖在搬东西。
看到白云裳,马仔走过来:“白小姐,你终于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你们这是?”
“白小姐,这是少爷让我转交给你的。”马仔拿出一张卡。
跟在司空泽野身边这么久了,他虽然什么东西都给她买,还从来不给她钱。
当然司空泽野不是舍不得,是怕她掌握了经济,就会利用钱买通他身边的人,从他身边逃走……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办什么事都行。
白云裳奇怪地盯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小姐,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
“你可以恢复你从前的生活,离开这儿。”马仔示意手中的卡,“这是这几个月来,少爷对你的补偿,足够你永远衣食无忧……白小姐,你还不接受,是拒绝这份恩惠吗?”
这事件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白云裳不知道该如何应变。
这时,身后两个保镖扛着沙发往这边来:“对不起,请让让。”
白云裳再看一眼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能搬的,能撤的,都已经清理掉了,连地毯,窗帘,墙壁上的挂画,全都摘得一干二净。
司空泽野是在玩真的?
可是前天还好好的,昨晚司空泽野消失一天,今天怎么就跟她玩这种玩笑?
“白小姐,你很快就会明白,这张卡不可估量的价值。”跟少爷对她的感情是等值的。
马仔强行把卡放入白云裳的手中。
也许用不了多久,白云裳还会回来,他希望到时候司空泽野能拿出他的魄力震住她,而不是被这个女人再牵着鼻子走地操弄情绪。
有人说当陷入一段感情里,再睿智的人都会迷失,变得愚钝。
司空泽野实在是欠缺了平时的精明果练,变得越来越不像他本人。也许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对彼此都好,少爷能趁此机会冷静下来,重新做出决断。
他就不信少爷可以叱咤商城,却唯独搞不掂一个女人。反复地为了儿女私情如此颓废、纠缠,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
可是马仔没谈过恋爱,并不那么理解——
感情这事,本来就不像商品可以明码标价;可以不带一丝感情做出判断;当付出的情越多,越无法抽身,当局者迷。
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爱过,比如马仔。他们不是不会爱,而是没有碰到他们认为值得去爱的,没有人教他们怎么去爱……
司空泽野本来以为这辈子他也不会爱人。
遇见了白云裳才知道,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走进他的视野,就再也没有离开。
为她心动到惘然。
“把白小姐的行李拿下来。”马仔吩咐着,然后就有保镖去楼上拿行李。
白云裳站在那里,看着两个行李箱被拿下来,又看着其它的保镖正在把卧室里的东西也在往外搬——
也许刚刚因为她在卧室里睡觉,所以还来不及收拾。
意思就是,卧室是这个别墅唯一还没有处理的房间?
白云裳头脚冰冷,就感觉是有寒气在身体里到处流窜……
“白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我会亲自把你送到目的地。”马仔对白云裳做了个请出的手势,“你是要回白家,莫家庄园,还是去机场?”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仔敛目:“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少爷已经得知你并没有孩子。”
又是惊天霹雳。
难道在昨晚她睡着的状态,司空泽野发现她来了月经,所以就叫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
一定是这样的,她怎么刚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孕妇不可能会下体出血,除非流产!
可是,司空泽野知道她是假怀孕,也并没有对她发难,甚至连责问都没有,这不符合情理。
“他人呢?”白云裳忍不住问。
“怎么,白小姐不愿意走?”
“……”
“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立即会向少爷转达。”
“没什么,我们走吧。”
这么好的离开机会,她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魔鬼?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突然好心放她走了,她不抓紧时机,还跑回去傻傻的问他,不是自投罗网吗?
走到庭院,看到两颗海棠木上的彩带全部被摘掉了,包括同心结和挂饰。
连院子里几株司空泽野送她的雏菊盆栽,都被搬掉了……
他做得这么刻意,是下定了决心让她走吧?
白云裳难以置信——因为孩子没有了,她就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甚至跟她有共同关联的东西,全部被搬了扔掉?!
为什么她的心,此时居然有一种被丢弃的感觉!
白云裳用力地呼吸两口气,压抑住那种没来由的愤怒和悲凉。
也许他是又看上了哪个比她漂亮的女人吧?昨天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他焦躁不安的表现,整整一天未归,而且是如此毫不犹豫地丢弃她……
她真的不过是个漂亮的玩物而已,任何其她的漂亮玩物,都可以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