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了,可人儿有没有又玩雪玩到忘忽所以,有没有冻病,有没有,想自己?一抹忧伤,悄然爬上他已经冰冷至极的双眸。大半年已经过去,可人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她不回来?难道她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生气不回来?还是她伤了心,不肯原谅自己,决定就此逃离?
如果是这两种猜测,墨君寒还能心安,可人儿生气,伤心他可以理解,甚至她逃离,自己都能接受。她不回来,自己去找她便是。可是他怕的是,她这些日子根本就不好,不好到她没有办法回来找自己,甚至让自己知道她的存在!如果是这样,自己要怎么怕?自己该怎么办?!每每思及此处,墨君寒只感觉心狠拧着似的痛,这痛那样深,那样重,萨那遍及他的全身,让他无洗呼吸,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存活!墨君寒眼中有着深不见底的哀思。可人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哪?!
“启禀皇上,姚将军求见。”喜公公恭敬道。
墨君寒的心木然一紧,掩去眼中的忧伤,冷声道:“宣!”
“是,宣姚将军觐见!”
姚耿伯在来得路上才听说云舒出事的消息。当他听到云舒被刺客丢下悬崖,生死未知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原本就有些担心,云舒至少每两个会给自己写封信,可是这半年多一封也没有,自己写来信,她没有回复一封。本来今年可以早些回来,只因副将喜得麟儿,便放他多休了些假,如此,自己才这在年关急急赶来。
刚得知云舒出事的那会,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何在云舒迟迟没有信件时,自己不请旨回来看看她,或者休书管家,问问云舒的情况也好!越想越气自己,最后连皇上也怨恨上!恨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恨他不早早让让告诉自己云舒的事情,更恨他将云舒推到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云舒可能小,不能很好地分辨男女之情与亲怀,可是他怎么可以把她的情感混淆!
这次回来,姚耿伯已经决定在没找到云舒前,他不再回边关。找到云舒后,他会将云舒带离帝都,哪怕惹怒皇上,拼了自己的性命,他也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在深宫中埋葬自己的幸福!
一路行来,聎耿伯的心平静不少,原先对自己的懊恼,对墨君寒的怨恨也消失多半。事情已经发生,他即便赶来又能改变什么?皇上派了无数人在天启,甚至其他附属国家同时暗暗寻找。只所以不明着找云舒,只怕是被有心人知道云舒还活着,会再次痛下杀手。可是话又说回来,若云舒还活着,若她没事,为何这么久没有出现,也没有被找到!到底她发生了什么?!她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伤?在外过得可好?自从知道云舒失踪,这些问题每天萦绕于聎耿伯心头,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使他的心如猫儿抓过般,寝食难安!她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更是他的心头肉啊!老天,求求你,不要带走她,自己愿为此折寿十年,更愿替她承受一切灾难苦痛!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赐座!”
“谢皇上!”
姚耿伯将边关事宜禀报完,沉默许久,起身施礼道:“启禀皇上,微臣请辞将军一职,还请皇上恩准!”
小喜子一听,心里一惊,这不是让皇上难堪嘛!忙向姚耿伯使眼色,可惜姚耿伯不为所动。
墨君寒案上的双手握紧成拳,好一会松开,脸色阴沉地可怜,声音更是冰冷无比。“你在怪朕!”
姚耿伯并不惧怕天子声音中的愠怒,恭敬道:“臣不敢!”
“不敢?!”“哗啦!”墨君寒脸色阴霾地将案上的奏折猛得全部推倒!由于力气过大,不少掉到地上。
“皇上息怒!”小喜子等一干奴才吓得全部跪地!
姚耿伯并不为之所动,继续道:“臣想去寻找失踪在外的女儿,她没有吃过苦,她胆子也不大,她人太单纯,臣不想她流落在外吃苦,受累,亦或者,让人欺负!臣要请辞将军一职,臣要去寻她,无论怎样,臣都要将女儿寻回来!”姚耿伯红了眼眶。她一个弱女子,在外谁都不认识,若吃了苦,受了欺负谁会帮她!每每想此,姚耿伯的心便如刀挖似得疼!
墨君寒周身的怒气萨那消失,他无力地闭了闭双眼,心又开始疼得抽搐!沉默了许久,他有些疲惫地沉声道:“拟旨,姚耿伯将军多年劳苦功高,特准其休假,假日随尔决定。”
姚耿伯一惊,“皇上,臣受不起如此皇恩!”
墨君寒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她的父亲受得起!退下。”
姚耿伯一怔,终是施礼谢恩,而后无声退下。小喜子见状,知道皇上又开始思念公主,当下带着众下人悄然退下。
待人走光,墨君寒悔恨,忧心,思念等等所有日日折磨他的感情都凄苦地浮现在脸上。“舒儿,一定要好好地等朕去接你!舒儿,千万不要残忍地抛下朕!舒儿,朕的舒儿,你到底在哪?”那无比忧伤的声音不禁让暗外的隐卫也动容。。。。。。
“舒儿在这,舒儿在这,不要难过,不要哭。。。。。。”梦中的云舒不禁心疼地手足无措。
“舒儿,舒儿?”
云舒缓缓醒来,迷蒙地看着莫言,那眼神好似在看他,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别人。
莫言心中一紧,小心问道:“舒儿,可还认得我?”
云舒过了好一会,才软软道:“帅哥哥,舒儿这里好难受,好难受。”云舒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好看的大眼睛里甚至开氤氲着雾汽。
莫言担忧替她把了会脉,没发现有不妥之处,便柔声问道:“可是疼?”
云舒摇摇头头又点点头,身拧着眉头道:“舒儿不知道,好像疼,又好像不疼。帅哥哥,有人在找舒儿吗?”
莫言一怔,继而柔声道:“为何这样问?”
“舒儿不知道。舒儿在梦中看到一个人,他好伤心好伤心地在找舒儿,帅哥哥,你不知道,他找不到舒儿,难过地都快哭了。”
莫言心里一紧,“那舒儿可以看清他的样子?”
云舒摇摇头头,“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漂亮,是兰色的,可是看起来却很伤心。舒儿看到他的眼睛,就觉得这里好难受,好难受。”
莫言起身坐于床头,怜惜地让云舒靠在自己怀中,轻柔道:“那就不要想了。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舒儿是帅哥哥的宝贝,没有人再找舒儿,帅哥哥也不许任何人来抢走舒儿!舒儿不怕啊。你昨晚没睡好,再睡会,帅哥哥在这陪着你。”
“哦。”云舒乖巧地闭上眼睛,在莫言轻揉的拍打下,很快进入梦乡。
看着睡熟的人儿,莫言刚才还柔和的脸庞立时满是冰冷!云舒是自己的,他决不会让那个男人将她抢走!谁也不行!!
除夕很快来临,今年的药谷很是欢乐。因着云舒突然记起有一种食物叫水饺,便吵着要吃。可惜他们几个里,却没有人会做。吃不水饺,云舒垮着小脸,满脸地不高兴。
制作新食物,这对活神仙来讲,有着极大的热情与兴趣,他向云舒保证,到年初五的小年那天,一定让她吃上。云舒这才重新露出开心的笑脸。没想到活神仙年初二便捣鼓出来了水饺,虽然样子很丑,但却不妨碍它的美味。若不是莫言怕撑着她,不让多吃,她一定能吃两碗!
一出正月天气便开始暖了起来。想着太久没有回家,应该回去了,莫言便决定这一两日收拾好便带云舒回江南。
晚膳时莫言将决定说了出来。活神仙略一沉思,道:“想回去便回去吧。傻丫头的身体已经无碍,只是日常还需要调理着,毕竟伤了元气,没有那么快恢复。为师过些日子会与哑姑一起去江南看你们。”
云舒有些不解地问道:“白爷爷和哑姑姑不一起去吗?”
莫言柔声回她:“这里是师傅与师姐的家,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过些日子会来看舒儿的。”
闻此,云舒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嘟囔着:“一起去多好。”
活神仙以为云舒不舍得自己,当下很是欣慰道:“傻丫头放心,白爷爷不久便与你哑姑姑一起去看你们。”
没想,云舒还是垮着小脸,很不情愿道:“为什么不一起去呢?白爷爷不去,以后谁给舒儿做好吃的?哑姑姑不去,那谁帮舒儿洗澡?帅哥哥又不会!”
活神仙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瞪着云舒,何着不是不值得他们,是把他们当下人用呢!嘴角抽搐了半天,终是哼了声撇过头,不再理她!没良心的傻丫头!
云舒不乐意了,噘着小嘴道:“白爷爷一点都不爱干净!这菜都被你喷了口水,还怎么吃?”
“你,你,你。。。。。。。气死我老头了!不吃了!”活神仙气呼呼地拿着酒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