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喂汤药(二更)
季舞歌摇摇头,皱起眉头,作势要下床的样子,“对啊,这里是御书房,我这就走。”她嘴里说着什么,目光迷茫,“昨日里我在院子里跪了半响,你都不让我进来呢,我怎么来这里了。”声音中带着幽怨,却并无生气。
皇莆寒一把打下她穿鞋的手,心里像是被万仞滑开,疼痛不能复收,原来昨日不经意间,他又伤害了她!“振作起来,你皇后的样子呢!”
季舞歌摇摇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梦里,“我才不是你的皇后呢,你不是要赶走我吗?”他不是要赶走她的灵魂吗?为什么她的头昏昏沉沉的?连皇莆寒的脸都看不清楚。
皇莆寒把她抱起来重新放在床上,“你要走朕也成全你,但是先喝了药!”刚刚她分明是挣扎着不愿在这御书房。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汤药,他小心的在唇边吹凉了,“张嘴!”又是命令。
季舞歌只是模模糊糊的张口,她知道,那是让她的灵魂可以离开的药,但是她并不拒绝,他希望她离开,她便离开,可是心为何还是那么疼,那么疼呢,任由他把汤药灌入口中,“今日这汤药,怎么不甜了呢。”她说的糊里糊涂,仿佛夜游,瞳孔里进入不了任何东西。
皇莆寒被她的话揪的狠狠心疼,越是这样的她,越是让他不放心,“拿糖来!”
宫女慌忙递上糖,皇莆寒亲手调入,亲口尝试,直至不苦,才再次拿给她喝。
季舞歌并不帮忙,只是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喝,直到碗里一滴不剩,她才朦胧中看向皇莆寒,“我可以走了吗?”
皇莆寒再次被她的话激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她就那么讨厌看到他吗?想到昨日夜里她对自己的评价,他更是气恼,“是怕谁着急?”他所有的好意,对她所有的思念,在她眼中竟然是如此不值一文!
季舞歌晃晃脑袋,昨日的记忆依稀回到心头,她被人强暴了!是的,这是事实!她拒绝了,可是他强要了她,他根本不尊重她,而且他还有其他的女人,思及此,她的头脑更是清醒了,望着他的脸只是狠狠的心疼,疼到流出眼泪来,“你让开!”
皇莆寒把她的鞋子远远的丢出窗外,狠狠的看着她,“回答朕的问题!昨日之事,你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季舞歌根本无力和他吵架,此刻她好虚弱,“你想知道什么?”知道她偷听了他的秘密,还是那个女人的事情?怪她又多知道了一点儿?“不过无所谓,我也无心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只是不想看见你。”她本来什么都不想的,但是看到他又不得不想。
原本两人是有机会冰释的,把问题都拿出来讲一下为好,但是此刻两人偏偏都执拗,听到季舞歌这样的话,皇莆寒更是误会,“滚!滚出御书房!”
季舞歌赤着脚站在地上,被他的话激得全身颤抖,“是,我已经失势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如一把灰尘,也如一个娼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告诉你皇莆寒,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你付出任何!”说完她挺起胸膛完全忽略了冷石给自己带来的冰冷和刺骨,此刻她要的是,尊严!
只听身后,什么东西砰砰落地。
众人惊,万岁爷原来也会如此发脾气,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
“如果不严惩温文生的话,那么皇朝的律例体制还有皇朝的威严该放在哪里?而且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强抢民女,刻扣军饷,还放纵下人杀人放火只是因为张大人参了他一本,张大人本是谏官又是言官,看到不正义之事而不向皇上汇报,那么我们皇朝还如何延续千年基业,还是前一段时间李大人,只因不愿附结于他的门下,就被他安以叛党罪名流放千里之外,至今生死未卜,这样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请皇上明鉴啊!”说此话的人正是紫云的父亲张中基,情绪激动的几乎口沫横飞,一番慷慨陈词下来竟然无一人反对。
“张大人说的是,而且我朝向来有连坐的律例,按律,温家所有人都应该抄斩以示皇朝威严。”又有人符合。
“只是,”吞吞吐吐,皇莆寒心里冷笑,轻轻瞟了他一眼,终于要说到重点了是吗?早晨他们在早朝吵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结果来,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却无人敢出这个风头,“皇后娘娘也是温家的人,这恐怕让皇上为难。”
皇莆寒大手一挥,满不在意的道,“罪臣之女,不予讨论。”现在朝政格局,三足鼎立,本是温家一鼎,藩王一鼎,皇莆寒一鼎,温家倒台,人心涣散,正是他收罗人心的好时候,先皇丢给他的这个烂摊子,现在才算是正式瓦解。
众人惊,没料到他竟然是如此反应,可前些日子里,他又分明对皇后恩宠有加,形影不离,而原来,女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棋子。
但是众人又不能明白,他是何打算?
“可皇后腹里有着龙鳞,微臣惶恐,请皇上对她手下留情。”张中基,看似老实,却总在关键时刻见风转舵,而他又恰好是太后的兄弟,紫云在宫里,只要温柔下去,她就有机会顶上,只是没人能够弄明白皇莆寒对皇后的情意到底有几分,在这个时候为她求个情,一来可显示自己为人正直,二来若是皇莆寒有手下留情之意,那正好,若没有,也并不碍事儿,怎么想,都是两全齐美的妙法子。
皇莆寒轻笑,半眯着眼睛,怎会看不出他的用意,手指缠绕在那紫色流苏里,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朕的女人,朕自然知道仁慈。”
一句话,顶住了所有人的嘴。众人在心底抽了口凉气,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是自己终身仕途啊!
却在此时,元宝小碎步跑到皇莆寒身边,面色焦急,在皇莆寒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只见皇莆寒刚才那漫不经心,闲适慵懒,运筹帷幄的神情消失,转而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手分明颤抖了一下,俊彦阴沉了下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季舞歌,你胆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