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着,摩天轮里,沐晓羽趴在窗户上,看着渐渐变小的景物,人如蚂蚁车如甲壳虫,就连平时飞速运行的轻轨也变得缓慢。
“这个城市真的好美。”沐晓羽由衷的感叹,这个生她养她的美丽城市,她是第一次发现她的美好,若不是一直被软禁在家,她应该会背着相机去拍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远处几个望远镜同时盯着这普通的摩天轮,随着那小小的房间抬高了仰角。
“老大,莫锋一直跟在沐晓羽身边,我们怎么下手?”一个急性子的人焦急地问,他们已经守候了这么久,目标人物却一直很好的被保护在莫锋的私人别墅里,好不容易等到小鸟被放出笼子,却依然被牢牢的守护着。
“放心,她逃不掉的。”金泽放下望远镜,平淡的说,看不出什么表情,最后吐出一个字:“撤!”
话音刚刚落下,那边莫锋的手机就配合的响了起来:“请问是莫锋先生吗?我这里是新华医院,您的爷爷莫贤先生车祸正在抢救中,请您马上来一趟。”
莫锋眉头一皱,立即驳斥:“胡说什么,爷爷正在外面周游世界,怎么会在你们医院!”
“您别生气,您的爷爷真的遭遇了车祸,这里有一位尉迟老太太,请她跟您讲吧。”电话那头柔声的护士小姐无奈的将电话交给了一旁焦急的尉迟夭。
“小锋!你爷爷真的出车祸了,我们今天刚下飞机,路上就被撞了,我没什么事情,他受伤蛮重的,你和晓羽赶紧过来吧。”
莫锋听见尉迟夭熟悉的声音,这才慌了神。
爷爷,是除了沐晓羽之外他的又一个软肋,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爷爷出车祸了,我们赶紧过去!”莫锋告诉正在看风景的沐晓羽,他紧张的神情让沐晓羽不忍心拒绝。
抢救室的红灯依旧触目惊心,只是此时的莫锋心情与当时等待抢救中的沐晓羽完全两样,他害怕失去爷爷,却时刻做好了失去爷爷的准备,不像在等候沐晓羽,他完全没想到她会去另外一个世界。
沐晓羽口袋中,莫锋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晓羽,我是老爸啊!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老爸?沐晓羽在脑中搜索了一下,似乎没有这个人的记忆,但是能有这个手机号,应该是老爸吧。
“什么事情?非要我现在过去吗?莫锋的爷爷出车祸在抢救室抢救,我现在离开,似乎不太好吧?”
“非常重要!我知道莫老爷子现在医院,但是我这里的事情也很急啦,你赶紧过来一下,我派了车子在医院正门接你,你回家了,就知道了。”似乎真的很急,刘坤着急的讲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盯着忙音的电话,沐晓羽有些犹豫,她到底去还是不去呢?想到老爸连车子都派来了,那应该是很急的吧!原来自己家里,也是有钱人,难怪手上的这个手链看起来这么贵重。
莫锋盯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丝毫没有注意到沐晓羽的离去。
“小姐。”司机恭敬的为沐晓羽打开车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待莫老爷子从抢救室中推出,莫锋才发现,沐晓羽不见了!
如幕苍穹,卸去白天的繁华,独留一方幽境天地。蓝丝绒般的天幕,群星隐匿,只有清冷冷的一弯新月独自静悄悄的挂在树梢。笼罩在夜幕下的金家古宅,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古宅顶端那尖尖的塔尖上偶尔闪过几束光柱,好像巨兽忽的张开了巨眼,颇有些不动而威的味道。可是这一切,在黑夜的王者---狼的眼睛里,不算什么。再大的巨兽也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就可以解决的,就如现在。
当那间歇性就闪动的光柱转开的一刻,几个黑色的身影自城堡北侧门一闪而过。几声微乎其微的闷哼声过后,门口的守卫已经被放倒的一个不剩。黑夜下看不清这些黑影的模样,但是那双偶尔出现在月光照耀下栗色瞳孔,正在夜色下散发着野性却又冷静的光芒。
贴着墙壁静静的等待,3、2、1,光柱一闪而过。他简短的一个手势,黑影们点点头,唰唰几个利落的腾跃,立刻迅速攀越上古老的城墙。
古宅大堂,最富丽堂皇、奢侈豪华的正厅内,歌舞喧哗,人影憧憧;轻歌曼舞,影影绰绰,明显正在上演一场盛大而喧哗的舞会。
而这场舞会举办的名义之奇怪令众人咂舌,但是看在举办主人难得将这栋房子用做公用的面子上,g市商界、政界人士云集在这有着百年历史的古老建筑中,只为体略当初这号称“x朝最奢华”的建筑。
今晚的纪雨泽无疑是全场的焦点。刚从雅典赶回的他,在刚刚出院和还未倒过时常的双重作用下,略显苍白的面容配上他柔和的五官,显得柔美。因为心里在意着沐晓羽,无心打扮的他在这一群个个华丽的堪比孔雀的男人女人中间,只是随意的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仅仅扣着最下面的2颗扣子,露出了他健美的胸膛,就足够性感的让人的视线不愿离开。长时间未打理的头发长成为飘逸的中长发,漂亮的眼瞳勾人心魄,让那些所谓的名媛淑女们看着蠢蠢欲动、不断的窃窃私语,想要直接扑倒他。
“张婷婷,张市长的侄女。”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侍者恭敬的介绍着面前这位穿着华丽、性感妖娆的淑女,她的栗色长发像波涛的海浪,带着绿色隐形眼镜的眼睛闪耀着猫眼一样迷离诱惑,而纪雨泽却只是点点头,然后对着她举了举杯子。张婷婷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第一次有男人对于她主动的示好这么冷漠。但是,这个男人,却是这场舞会举办的原因,她也与姐妹们打赌,今晚会将他勾引上她的床,令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这一点面子算什么?
“纪先生从未在金家出现,为什么会变成在这座古宅举办舞会的理由?”不甘心纪雨泽的冷遇,张婷婷继续说着:“听说纪先生是金叔叔的儿子,我想……”
“与你无关!”纪雨泽冷冷的打断张婷婷的话,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他在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那个身影却总是不见踪影。
不是说今天的晚会她一定会在吗?纪雨泽暗暗着急,无意间他得知了爹地的意思,这个晚会时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将莫锋吸引过来,在他的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沐晓羽处理掉,他不能让晓羽受到伤害。
金泽坐在沙发上淡笑着,看着大堂中花枝招展的人们,默默的等待着。他的耳朵里带着微型蓝牙传感器,此刻,莫锋等人在古宅外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虽然他们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可是凭着绝佳的耳力和判断力,他基本都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哪里。
他微微一笑,不过是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古宅内了吗?看来莫锋保持的很好,并没有因为这几年忙于演戏就荒废了一身功夫。
站起身,他无声无息的自奢华喧闹的舞会大厅消失:今晚的这场热闹不过是他的幌子,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趁着今晚收编了莫堂,随让莫锋他老爹先抢了他最爱的女人。
空气中传来一些不安的味道,这让纪雨泽有些不太舒服。
晓羽!
心中一惊,她千万不要出事!
此时,在宅子的某间房里,在那间布满了古典中式风格的房子里,沐晓羽正在看书,偶尔抬眼看看墙壁上挂着的女子照片,幸福微笑的女子感染了她。
她会不会也这么幸福?
会的吧!
想想在雅典的日子,她就觉得在那里的日子真的很美好。
看着照片,突然她觉得那女子的眼睛与一个人很像,莫锋!对,莫锋的眼睛与她的一模一样,都是那种漂亮的桃花眼。
沐晓羽抱着脑袋猛摇着,她怎么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冲了进来,拽着她的手,焦急的说:“晓羽,快走!”
“纪雨泽?!”沐晓羽惊喜的喊着,“你醒了?你没事了?你出院了?”
接连三个问句弄得纪雨泽一阵内疚,他真的不应该假装昏迷,害的她担心,害的她被莫锋带走还无力阻止,害的她与他还要多走那么多弯路!
“快!跟我走,别问那么多了。”纪雨泽知道金泽的能力,也知道若是不快,沐晓羽就会有生命危险,不是只有莫锋才有能力保护她,他也可以!
“去哪里?我爸说让我在这里等人。”沐晓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奇怪。
“你爸?”纪雨泽反问,随即明白,刘坤再次被收买了。“你爸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赖,他的话你不能信!”
虽然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印象,但沐晓羽听他这般贬低老爸,很是生气,不悦的甩开纪雨泽拉着的手,说:“请你不要这样诋毁我父亲!”
纪雨泽奇怪极了,她以前不是对她的这个老爸很是生气,总是怨念他成日与酒为伴,怎么今天……
失忆!纪失忆!纪雨泽恍然大悟,她忘记了一切,自然不记得这个无赖老爸曾经如何利用她,伤害她。同时他又觉得愧对她,因为他也无耻的利用了她的老爸将她骗了出来。
“对不起。”纪雨泽低声道歉,有对刚才的话的道歉,但更多的,是为他以前的欺骗道歉,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沐晓羽就无需知道这句对不起的真实含义了。
“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纪雨泽拉着沐晓羽,就要往外面跑,沐晓羽不明就里,跟着他跑得跌跌撞撞。
莫锋带着几名手下,刚沿着墙角的阴暗处走到花园,就被一名女子截住,原先的飘逸长发如今已近变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她站在莫锋面前,不说话,周身散发这哀怨的气息。
“斯瑞?”莫锋奇怪,他今晚的行动不该有人知道啊,怎么斯瑞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就猜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莫锋,我不明白,沐晓羽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斯瑞显然已经被折腾到精疲力竭,与莫锋讲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没有了尖锐、没有了霸道,只是一个情场受伤的女人在询问负心人。
“或许我只是累了,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家的温暖,她的笑、她说话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很温暖,其实没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因为爱就爱了。”莫锋淡淡的笑着,看着亮着橘色灯光的房间窗户,眼中满是暖暖的、幸福的味道。
“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家公司的经济危机是不是你下的手?我被封杀是不是也是你给peter的压力?”斯瑞终于切入正题,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知道莫锋不会再回头,她今天在这里守株待兔,一是因为她实在太了解他了,二是因为她不想见到沐晓羽。
“若是你能求得晓羽的原谅,我就收回所有的命令。”莫锋明白过来她的用意,冷淡的回答,突然一男一女牵着手在旁边闪过。
“晓羽!”莫锋惊呼,不再管一旁的斯瑞,跟着他们追了上去。
纪雨泽听到莫锋的声音,心里一惊,他不能让晓羽落入爹地的手中,亦不能让晓羽被莫锋带走,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跑。
斯瑞看着几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拔凉拔凉的,她还在奢望什么?
悲凉的冷风吹过,斯瑞缓缓走向后门,她其实已经结婚了,与一个能帮助她家公司渡过这段经济危机的秃顶男人,而这个男人有着严重的家庭暴力,在厚重的冬装下掩盖的是青紫瘀伤。
金泽也带着人追了出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做了完全的准备,偏偏漏算了一个痴情种子。
三拨人就这样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