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村西头第一家的灯还亮着。大家走到院墙边的时候,能听到猪“吧唧吧唧”吃食的声音。
向阳敲了几下院门,院门自动开了一条缝。
“进来吧!门栓没有插上。”
六个人走进院门,在院门西边有一个猪圈,一个人正蹲在地上看猪吃食,他并没有理会同志们的到来。
“这么晚了,还串门子了。进屋坐吧!”此人把大家当成了串门子的邻居了。
“请问,这是花红旗的家吗?”
“你们是?”此人站起身,朝院门口走来,“哦,你们是公安局的人,快请进——快——请进,娘,把灯拨亮点。”主人很热情,但说话的声音比较低,生怕被别人家听见。
谭科长认得此人,他就是花红旗。
花红旗将六个人让进堂屋,大桌子上有一盏煤油灯,一个上了年纪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用针拨灯芯。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亮堂了许多。
花红旗知道大家的来意,他将六个人和母亲安顿坐下:“谭公安,你们先谈,我去泡点茶来。”
“你也坐下,用不着泡茶。”
“别人送了一点好茶叶,正好用上,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这里要交代一下,花红旗在徐集公社供销合作社工作。
“十二年年,该说的,我都很这位谭同志说了。”老太太道,他将手抄在袖筒里,夜,已经有了很重的寒意。
“大娘,今天,我们来,还想问一些其它的事情。”
花红旗的动作非常麻利,一转眼的功夫,他就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茶盘上放着一个紫砂壶壶,和六个刚洗过的紫砂茶碗。花红旗倒好茶,并将茶杯端到了每个人的身边。
屋子里面弥散着茶叶的香味。
谭科长已经适时地掏出了香烟。
“关于郭筱兰的死,这些年,乡亲有没有在提过?”郑峰道。
“提过,经常提这件事情,可惜了啊,那筱兰可是一个好闺女啊!”老太太的脸上立刻显露出哀伤的神情。大娘的话好像是有潜台词的,“那筱兰可是一个好闺女啊!”这里面有没有暗含着对郭家,尤其是对郭书记的否定呢?
花红旗说了一句更内人寻味的话:“就是有阎王爷,阎王爷的生死簿上也不应该有郭筱兰的名字啊!”
“花师傅,此话何意啊!”
“那郭筱兰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学有才学,是远近闻名的女秀才,只可惜世上没有女秀才这一说。”
“郭筱兰除了考上县中学以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嘿,那郭筱兰在徐集中学念书的时候,就在省报上发表了好几篇文章。”
“照这么说,郭筱兰是郭家的骄傲了。”
“可不是吗?这是好事,可这也是坏事啊!”花红旗话中有话。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