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海说什么了?”
“他说‘如果不听老子的话,就让你回村去扶犁头。’这是他的原话。我弟弟不是犯过事吗?刘长海就用这个掐住了他的脖子,所以,我弟弟不敢不听他的话。”
姐弟俩的说法是一致的,不过,阎胜利并不像他姐姐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
“九月二十七号中午,阎胜利有没有在暗中跟踪你呢?”
“这——我不知道,但从胜利跟我说话的口气来看,他好像知道我和葛朝阳之间的事情。”
“你的根据是什么?”
“胜利不止一次提醒过我,后来,我就没有再到葛朝阳家去,我们在一起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为什么?”
“常在水边走,没有不湿脚的,我们不得不小心仔细,如果让刘长海抓住把柄,以他的性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再说,葛朝阳是有老婆的人,他老婆人很贤惠,我也不能欺人太甚。不收敛一点,迟早会出事。”
“大嫂,我们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你不要介意啊。”
“我不在意,你们也是在办案子,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和葛朝阳这之间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也好避讳的了,都怪我不好,是我主动搭上个葛朝阳的。”
“搭上”就是“勾引”。
“本来我是应该嫁给他的,因为他家里太穷,我父母为了我兄弟胜利,才活活拆散了我们俩。他原本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我也不想害他,如果刘长海知道他和我之间的事情,他在大队就干不下去了。不瞒你们说,如果不是贪念这衣食无忧的日子,如果不是为我兄弟胜利着想,我早就——”阎巧巧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
“大嫂,把你咽下去的话前说出来。我们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长海这个人心太狠,有特别好色,表面上看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可外人那里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糙。”
“糙”应该是一句土语,意思大概是“守活寡”。夫妻生活是需要滋润的,刘长海把所有的劲全使在别人的菜地上,阎巧巧这块菜地可不就得因干旱而荒芜吗。
“不瞒你们说,高建国写举报信,我心里面高兴着呢?”阎巧巧跟马向志和付微澜也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
“他刘长海也该——得到一点报应了。”
阎巧巧的意思非常明显,她是想说,基于这样的原因,我是不会放火烧高建国家房子的。别看阎巧巧东扯西拉地说了这么多,她所说的内容都围绕一个中心。
“那么你有没有说过让高建国家‘断子绝孙’和‘绝户’的话呢?”
“我说了,比这更狠的话,我都说过,但我说的是气话,我——毕竟还要跟刘长海过日子,我虽然恨刘长海,但家里和家外,我还是能分清的。”
话说到这里,谈话很难再进行下去了。如果阎巧巧死不承认,郑峰那她还真没有办法。同志们的手上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