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水,你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在郭筱兰出事这段时间里面离开了油坊。”
徐长水还是没有反应,他低着头。
“你以为油坊里面的人很多,大家不会在意你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油坊,你也不想一想,如果没有人跟我们说,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个细节呢?”
徐长水连头都没有抬。
“徐长水,你怎么不说话了。这段时间,你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眨眼的功夫,徐长水手上的香烟就抽完了。
徐长水扔掉烟蒂:“公安——同志,我——确实——想——想不起来了,要不,你们——去——问问——我娘。我实在——想——想不起——想起来了,要不,你们——问问——我妹子。”
这大概是史上最慢、最困难的谈话了。
“你娘回来了吗?”
“回来了。”
郑峰把谭科长和向阳叫到跟前,交代了几句,
谭科长和向阳夺门而去。
郑峰让卞一鸣将徐长水领到东厢房。卞一鸣同时留在了东厢房。
十分钟以后,两个人走进房间,他们是徐长霞和徐高氏——徐长霞搀扶着母亲。随后走进的房间的是向阳。
向阳走到郑峰跟前,弯下腰:“葛秀英在后村收山芋,谭科长叫他去了。”
王萍站起身,将母女俩安排坐下。
徐长霞没有坐,她停着肚子,站在母亲的身边。
王萍给她们倒了两杯热水。
“徐长霞,你也回来了?”
“我不放心,送我娘回来。”
“大娘,有一个问题,我们想请教您一下。”
“局长同志,你说吧!我听着呢?”大娘的情绪比上午平稳多了。
“郭筱兰出事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辈子都忘不掉。”
“有人向我们反映,郭筱兰出事的时候,您的儿子徐长水曾经离开过油坊,时间大概有四五十分钟,他说自己想不起来了,让我们来问问您。”
“这事——我记得——记的真真的?”老人不假思索。郑峰有些疑惑,难道母子俩事先商量好了,难道徐长水的记性还不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您请说。”
“那天,我病了——那年,我身体一直不好,上午我就让长水到张庄去叫他舅舅来——他舅舅是一个郎中,油坊里面排队榨油的人太多,他一直没有腾出空来,到吃晚茶的时候,我让长霞去催他,他就把赵家老大找来照应一下油坊。一去一回,可不就得四五十分钟吗?”
“不错,是我去催我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下面该做的就是核实徐高氏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