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吗?”
“说了。”
“说什么了?”
“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她说她辜负了我。她还让我尽早离开寺庙,一辈子和青灯古佛相伴,何时是个头啊!在出家之前,我就把该想的都想透了,人这一辈子,咋过都是过。投身佛门,就是想了却人世间的牵挂和羁绊。她还说——”
“她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如果我不离开智觉寺,她就经常到寺院里面来陪我。”
所谓张翠珍经常到智觉寺烧香拜佛,原来是这么回事。敢情,三里寨人和同志们所看到的只是假象。
“你们过去的感情很深吗?”
“她曾经和我私定终身,你们说感情深不深?”
“你接着说。”
“后来——”
静悟停顿片刻接着道:“后来,翠珍要跟我那个。”
“那个”,想必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没有‘那个’过吗?”
“在翠珍出嫁之前,我们从来没有产生过那样轻薄的念头。我答应过她,在成亲之前,绝不做那种事情。当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翠珍他爹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所以,我和翠珍的事情,还在两可之间。不能确定的事情,决不能做。”
“你接着说。”
“她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就在她脱裤子的时候,我看到了比胸口面积更大的伤口。”
“伤口成什么样?”
“每一处伤口都有两排血痕,那分明是用牙咬的。她说,只要我愿意,她随叫随到,因为这是她这辈子欠我的。”
“那么,你有没有‘那个’呢?”
“在她出嫁之前,我都不曾碰过她。现在,她已经被缪智文那个畜生糟蹋成那样,我怎么能再在她的伤口上戳一刀呢。”
“于是,你产生了除掉的缪智文的念头。”
“不错,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张翠珍是什么态度?”
“这种情绪,我不曾流露半点,后来也不曾流露过。我帮她整好衣服,把她扶了起来。我把一切都藏在自己的心里。”
“你的意思是,后来,她怀疑是你杀害了缪智文?”
“是的。”
“她发现了什么?”
“她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她只是觉得缪智文的身体一向很好,过去也经常喝酒——他只要做那种事情,就一定会喝酒,她不相信缪智文是正常死亡,她说她和缪智文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对她的身体状况非常清楚。”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呢?”
“就在你们的人调查此案以后。但我一直没有承认。但她一直都在怀疑我。”
“你是什么时候把实情告诉她的呢?”
“你们住进智觉寺以后,翠珍已经知道你们从缪智文的脑袋里面找到了一根棺材钉,她就知道一定是我杀了缪智文,所以就跑来问我。我就没有再瞒她。你们知道翠珍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缪家吗?”
“为什么?”
“如果她改嫁,你们就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接着就会找到我的头上。她是为了我,才一直留在缪家的。当然了,她婆婆对她确实很好。如果不是这一点,那她的命连黄连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