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仪式
杨延融心头一紧,郑重的看了段梦环一眼,问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段梦环嫣然一笑,向虚空一指,说道:“她们会守护在这里!”
杨延融点点头,当即也不再说什么了。
杨排凤心里紧张,慢慢的将那根烧火棍放在了地上,她的动作缓慢而严肃,好像是在做某种仪式一样。
杨延融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又朝段梦环看了过去,她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静静等着便是。
杨延融发觉,此时的杨排凤好像变了,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也说不清楚,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像是,嗯,像是面前的她并不是先前的小姨。她的神情庄严、肃穆,眼睛微闭,嘴里也念念有词,双手合什,缓缓的盘坐在了天罚权杖的面前,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是似瞑瞑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完成这样的仪式似的。
此时的段梦环莲步轻移,静静的站在杨排凤的身后,好像是要为她挡着吹来的山风,但她脸上的神情却非常的郑重,好像有什么危险来临一般。杨延融不禁心里更加紧张了!双拳也慢慢的握紧了,骨头颤动间,发出“咯咯”的轻响,全身的精神力也是瞬间集中了起来。
这种默契,好像不需要什么人告诉他们,但他们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那就是戒备!从内心深处的戒备!
杨排凤红唇微动,发出的声音悠远而又绵长,根本就不曾有片刻的停歇,就连杨延融,也没有听到她的呼吸声,不,是根本就没有呼吸声,好像一坐石雕似的,但是,她的嘴里面发出来的古怪的声音,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虽然这种声音极小,但在杨延融耳朵里面,却像是在他的耳朵旁边大喊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杨延融的身体绷得更加紧了!
蓦然,杨排凤的声音停了下来,她的身上渐渐浮现起了一丝柔和至极的乳白色的光晕,这种光晕根本就看不到,若非杨延融有异能在身,也只能感觉到一点模糊的影子。她轻轻抬起手臂,对着中指咬了下去。
血,流出来了,却并不是一般人的血那样鲜红,而是绿色的,像一团绿色的火焰一般欢快的跳动着。她将中指对准着那根天罚权杖,权杖上面那古怪的符文顿时欢快的闪动起来,像是活着了一般,想要跳出权杖的束缚似的。
“轰隆!”就在这一刻,天际间响起了一声闷雷声,天空上的云雾突然涌动起来,形成一道恐怖的漩涡盘旋在杨排凤的头顶上。
“哧哧”剧烈的云里面火光闪动。
压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杨延融有一种想要跪拜下去的冲动,不是对小姨,而是对这大自然的天威!赫赫天威,无人可撼!
“叮”在杨排凤的鲜血滴入权杖的那一刻,竟然发出了如金属般的脆响声。顿时,那枚乌漆戚的权杖飘了起来,围绕着杨排凤的身体不住的旋转着,发出“呜呜”的轻呜。像是一只小狗儿一般,在见到离家多日的主人回归,而欢快的冲过来撒欢儿似的。
“呜……”一声怪啸响彻整个天地,接着,更多的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不好,他们来了!”段梦环惊呼一声,喝道:“杨郎,全力守护,不可让那些人接近小姨身边。”
杨延融脸色难看的点头,不是说没有危险吗?不是说还有人守护她吗?现在怎么要咱们来护卫了?
“杨郎,对不起,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疯狂,想要来抢夺小姨的女神之体!”段梦环脸上也是一白,她哪里看不出来杨延融此时心里的不快?他在怪我!
“咱们都看不到他们,我们要怎么守护?”杨延融冷冷的问道。
段梦环幽幽一叹,说道:“不要用眼睛看,用心去感应,就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现在,她们已经和那些人斗在一起了。现在我们也帮不上忙,唯有安心守在这里,保护好小姨。”
杨延融苦笑一声,此时的他哪里静得下心来去感应那些变态的家伙们?不过,为了保护小姨,他也不得不强近自己冷静下来,紧闭着双眼。
“精神放松!不要胡思乱想!”一个怪异的声音在杨延融的脑海中出现,杨延融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来,除了他们三个人外,哪里还有其它人?他知道,是小姨的守护者在跟他交流!
“你现在还看不到我!静下心来!否则,女神会有危险!”那个好听的女声声音也有点急促了起来。
日啊!杨延融想要仰天怒吼,他妈的,你们这些都是什么人?老子都看不到你们,我要怎么守护?在面对未知的危险的时候,杨延融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不管是谁,谁要想伤害到小姨,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山风越吹越大,那种动人心魄的“呜呜”的怪啸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有的已经就在杨延融的耳边回响起来。杨延融看也不看,猛地一拳挥出。
“呯”一声闷响,杨延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击中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但那股反震的力道之大,竟然让杨延融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哼!竟然是真的!”杨延融身子一定,马上又回到了原处。
“好小子,竟然能打中我!”一声冷喝传来,在杨延融正准备疑神出拳时,那个声音嘎然而止,就像是被突然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再也没有声息了。
“刚才不好意思,让一个小鱼儿溜进来了,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在杨延融的脑中响起来,好像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似的。
杨延融心里暗骂,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靠,早说嘛,老子把手下的兵全都调上来守着!
“你真聪明!快把他们叫上来吧!”那个声音很是欢喜的样子,继续说道:“他们是不能伤害这些普通人的,但这些人可以让他们有所顾忌。”
杨延融心里一惊,心说,不对呀,你怎么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不要觉得奇怪,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愣着干嘛?快叫人上来呀!”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杨延融哀叹一声,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对着山下面大吼了起来:“来人,来人,快来人,全部都给我上来!”,他这句话,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来的,因此声音极大,远远的传了开去。
“呜呜……”那些声音更加急切了,仿佛是在冲破什么阻挠一样,但怎么也冲不破十米的范围。
“潘将军,是杨将军叫咱们上去呢!”潘豹正坐在一边假寐,杨延融的声音他也听到了,正在他愣神之际,身边的亲兵便把他叫醒了。
“集合部队,马上往山上赶去!”潘豹骂了一声,拿着武器便往山上冲去。
“将军,要不要把杨将军的枪带上去?”那个亲兵提醒了一句。
“叫申青越扛上去!”潘豹头也不回,跑得更加快了!
“他们着急了!”段梦环轻声说道。
“我感觉得到!”杨延融的声音依然冰冷。
“杨郎,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段梦环心头难过,眼圈都红了。
杨管融暗叹一声,说道:“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不好,我的实力太弱小了,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
“杨郎……”
“不要说话,专心对敌!”那个声音同时在杨延融的段梦环的耳边响起。
“八郎,你过来!”杨排凤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她淡淡的对着杨延融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
“小姨,仪式完成了没有?”杨延融大喜,连忙凑了上去。
“没有!”杨排凤笑了笑,将她的中指对着杨延融的眉心点去!
杨延融根本就没有排斥,任由得她的纤纤玉指点了过来。
“轰”在两人的肌体相触碰间,一道温凉的感觉顿时弥漫了全身,杨延融感觉到好像有一道烈炎在心头汹汹燃烧似的,让他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感觉。他猛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知觉全无。
“主人,你太冲动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说道:“你就不怕他受不了您神力的冲击吗?”
杨排凤微笑,点点头,说道:“没事!八郎的体质远超常人,而且与我们所有人都不同!我把力道灌输进他的体内,可以让他的实力爆增一百倍,而且没有任何危险,只是以后不能跟普通人动手而已!过一会儿,他就会恢复如初的!”
“可是,您的血液太珍贵了,他连百分之一都吸收不到!主人,您变了!”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您的女神之体里面蕴含的血液只有十滴,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一点都不值得!”
“这世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事情,只有愿不愿意的事情!你脱离人界太久了,你的心也变了!你要记住,我们虽然与他们不同,但是,我们还是人!”杨排凤脸上有一丝不悦之色,教训起这个声音来也是毫不留情。
“主人!我错了!”那个声音顿时小了很多,再也不敢说什么。
杨排凤微笑着看了看杨延融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那枚天罚权杖仍然在盘旋不休,而且有越转越快之势,整个杖身都凝成了一团黝黑的虚影,就像是一团黑气在围绕着杨排凤似的。如果此时有人接近她的身边,那团虚影足以将普通人搅成一团碎肉!
“哗哗哗”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段梦环心里一喜,大声说道:“潘豹,命令你的人将我们团团围起来,对着四面八方射箭!”
“将军怎么了?”潘豹点点头,向将士们下达了命令!跑到杨延融的身边来,正要把他扶起来的时候,段梦环急声道:“不要动他!”
但是,晚了!只见潘豹“啊”的一声惊叫,身体飞出去老远,要不是金玉一把将他扶着,说不定他就会被这股力道给弹飞到山底下去。
“快,围起来!”潘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这里他看不到敌人,但一股沉重的压力却使他的心头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预备!放箭!”潘豹一落下地来,就大声命令道。
“嗡嗡嗡”三千多支利箭身向了四面八方,那些箭矢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似的,有的被弹飞到了一边,有的则凝在了半空中。
“吱吱吱”
“放箭!”
面对这处诡异的情况,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士兵们并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卖力的射出了身上带着的所有箭矢。
“自然女神,这是你逼我们的!”一声震天怒吼响了起来,震得周围的士卒们的耳中翁翁作响。
杨排凤依然面不异色,脸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好像对面前的事情浑然不觉一般。
“你们不敢!他们是普通人!”段梦环冷冷一笑,指着虚空,说道:“如果你们不怕天界的责罚的话,就尽管对他们出手,看看最后倒底是谁死!而且你们死了也就死了,他们是普通人,天界会用你们的魂魄使他们重新复活。”
那个怒吼声音平静了下去,半晌,他才冷冷地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抢夺女神之体吗?简直是做梦,我们盼了这一刻,足足上万年了。哼,她的身体我们必须得到!”
“你尽管试试!”段梦环淡淡地道,她回过头来,对潘豹说道:“让这些士兵围拢上来,不要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
潘豹点点头,今天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憾了,对方的声音他也听到了,而且这三千多将士们也全都听到了,个个的神色都凝重起来,对于未知,很多人都会有茫然失措的感觉,但是对这些经历了生死劫难的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保护将军,保护杨排凤,保护大理公主!
他还没有下命令,这三千多人已经自觉的靠了过来,顿时将杨排凤等人紧紧的围在了中间,搭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