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炜馨所说的那个小餐馆,的确很小,面积不过一百多平米,里面有着拥挤的食客,店老板亲自上阵充当服务员,对着一桌桌食客热情的招呼着,而那些食客也都喝着酒吃着食物,大声喧哗着,看着都有热腾腾的气氛,这儿,是骆炜馨和路绾绾一次打赌时候随机的赌注,不过骆炜馨觉得里面还算干净,而且这儿的老板又会酿造一种特别的米酒,味道还真不错。
“二位美女,好久不见了!”店老板热情的招呼着,立刻领他们到店里面最干净的雅座,那儿,平时都是空着,专门给一些特别的客人来品尝自酿米酒的,“二位美女,今天想吃点什么?”
“你们店里所有好吃的招牌菜,对了,再要一壶你们自酿的米酒。”骆炜馨看路绾绾没有说话的意愿,就微笑着点菜,“还有,路小姐今天不舒服,没事的话,就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好!”店老板不是个好奇的人,这两位美女都是有身份背景的名媛,几年前的那场小虫子事件,让他的小餐馆一跃成为知名餐馆,因着这两位美女对着镜头公开夸赞自家祖传的酿酒技术不错,一夕间自己和自己的餐馆都成了热门话题,加上路绾绾还把自己退伍在家的弟弟聘请为路远的司机,所以他一直把这两位美女看做是贵人的,他非常乐意为她们效劳。这儿,虽然也在热闹之中,却是小店中最安静的一处,可以看得见热闹却并不为热闹打扰,“二位美女稍等,马上就好。”
路绾绾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长睫微垂,目内一片淡茫,这儿,有着她和骆炜馨的美好回忆,不知道是因为渴望热闹还是孤独太久,置身在廉价的小餐馆和平凡带笑的人群中,一瞬间,她竟然有几分恍惚的归属感。
“这儿和五年前比,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沉默好一会,路绾绾才打量着四周淡淡的说。
“是啊,店还是这个店,老板还是当年的老板,酒还是当年的甘醇……”骆炜馨冲路绾绾举了举杯子,抿着酒,心里很是感叹,世上所有的感情大概到了极致都会走向分离。芸芸众生,恰逢其会,然后分道扬镳,有关五年前的事情,犹如一幕幕黑白电影在回忆里一闪而过。而曾经单纯的心,在磨难中渐渐式微成一块坚硬而冷酷的石头,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会真心执着的来剥去粗糙的壳来窥视其中柔软的核。
路绾绾浅浅的呷着酒,又开始沉默,当酒精与血液融合,脸上的冰凉表情渐渐龟裂,苦涩与灼热在喉头纠缠,她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出门后说的第二句话,“这酒,真不错。”
盯着路绾绾渐渐化冻的目光,骆炜馨暗吁了一口气,她知道选对了地方,为免好友再陷入无尽的悲伤,忙挑着各类轻松的话题,从美食到时尚再转到旅行和最新电影,由苏菲玛索再到世界三大男高音,等路绾绾的情绪渐渐的被感染,眼角眉梢依稀有点昔日的活泼痕迹,骆炜馨才举着酒杯豪气的说,“来来来,我们今天当一回诗仙李白,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路绾绾虽然是满腔郁卒和悲伤,但听骆炜馨这样豪气又诗意的说,竟然忍不住一笑,脱口说,“呶,你是不是不记得朋友中我的酒量是最好的啊,你那半杯的酒量悠着点喝!这儿的自酿酒味道虽然好,可后劲也大,别当矿泉水喝。”
骆炜馨耸鼻吐舌,目内划过一抹释然的微笑。看着好友,她心下很是怅然,人世间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像打地基一样,挖一个坑,就立一个桩,所有的坑都有它的那根桩,所有的桩也能找到它的那个坑,没有失望,没有失败,没有遗憾,永不落空……
冬日阳光收敛起最后一抹光辉,夜幕伴着繁星渐渐拉长,耳畔泛起寒风的舞步,伸开手却抓不住上一秒流逝的欢乐,杯中的米酒在手心的余温中透着淡淡的酒香,晃了晃…舍不得喝下这杯昔日美好的忆想。
“你考虑的如何?”
“柴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热心,这和你平时的行为不太一样,你平时根本不理会这些事情,能不能不要再过问?”
“不能!”私人会所的vip包厢内,柴卓棣盯着对面的冷一心,语气淡然而坚定。
把骆炜馨送到路绾绾家后,在约定的时间内,没有接到骆炜馨的电话,他又等了半个小时才驱车离开,据他派到医院盯住祁思远的人说,祁思远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但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在医院待了半个月,直到前天才出院,只是,出院后既没有回路家,也没有再去冷一心那里,而是在酒店包了个套房。柴卓棣不想让骆炜馨再为这些事情伤神,就直接把冷一心约出来谈谈。
“好吧,我答应你暂时不去骚扰路绾绾,用你的词,不去骚扰,因为你们一家一直照顾着我和我的母亲,其实柴阿姨只是我母亲的同学,她完全不必要这样一直照顾我们,所以我感谢你们,可是,我是真的……爱着祁思远,为了他,我可以失去一切,包括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声!”在柴卓棣幽冷目光的盯视下,冷一心强制镇定的说,“还有,请告诉骆炜馨,不要再查我和我们家的事,否则我会对她不客气。”
“如果你对她不客气,我会对你怎么样?聪明的你不妨去无限的发挥想象力。”柴卓棣嗓音浅淡,但语气中的冷酷却让冷一心有种置身冰窖的颤抖。
“你不是最有洁癖的吗?她那样花心的脚踏几只船,你难道还喜欢她?”冷一心困惑的盯着柴卓棣,心里很是不解,难道最有洁癖的柴卓棣不记得骆炜馨与公司新来的顾问苏崖有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