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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霜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那华山的青阳道人。整个华山派举派来投,为叶璃儿的执法堂带来了充足的人手。青阳打量着面前的叶璃儿,越看越是喜欢。他转而看着自己的弟子,只觉得他们这些年简直就是白活了。一个个什么大的出息都没有不说,就连惹事儿的本事,都没有几分。
“璃儿见过青阳师叔。”
“好好!璃儿是越长越漂亮了。”青阳笑呵呵的,心底却是不停嘀咕,这灵空的徒弟也不知是怎么教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如此妖孽?
“谢师叔夸奖。”叶璃儿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老者。对于青阳道人,她还是隐约有着几分印象的。她站起了身,重新坐到一旁的椅子之上。
一众华山派的弟子看了叶璃儿娇艳的姿容,一个个心底都是极为的不服气的。师父最近经常将她挂在嘴边,时不时就要一番夸赞。他们本就不是很服气,现在见了真人,大家又都是同辈儿,自然要切磋讨教一番,
“师妹,早便听闻你修为通神,剑法高绝,不知师妹能否赐教?”
叶璃儿一愣,转眼就明白了过来。只怕是这青阳道人一辈子就没赢过灵空,想要在她的身上找回场子吧!她看了一眼青阳,果然发现后者正在笑眯眯打量着她。她心底微微一笑,开口道:“不知几位师兄,想要切磋什么?剑法,修为,还是……”
那华山派的人又不是傻子。人家能在天庭的围追堵截之下走脱,一身手段自然不凡。而且她就这么静静站着,一身的修为他们全然不能看透,就像是在看一个凡人一样。可见她的修为,已经超出了众人太多。这怎么能比?至于剑法,也是有些不妥的。万一输了,岂不是丢人得很。众人思前想后,纷纷决定效仿一下自己的师父。比什么?比徒弟!
大弟子被理所当然推了出来,因为他不只是资格最老的,而且也是众多人之中,徒弟最为厉害的了。这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似乎也是张不开口,可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将想要比试的内容说了出来。
叶璃儿看着他变得通红的脸微微一愣。这个比试还真是别出心裁。比徒弟?也难怪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唉!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既然师兄有所要求,叶璃儿自当应允。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个比法儿。”
那男人见叶璃儿答应,松了一口气:“比剑法,比修为皆可以。”
“那边好,师妹不才,只有两名弟子。我这便将他们唤来,请师兄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华山派大弟子的徒弟就在人群之中,眼下也走了出来,站在了自己师父的身后。这个弟子剑眉星目的,倒也生得好看,年纪也在二十多岁的样子。他冲着叶璃儿行了一礼,便垂首立在他师父的身后,静静等待着自己对手的来临。
若夏率先走了进来,张浩紧随其后。
一女一男就这么站在了叶璃儿的身前,躬身行礼。
“师父,不知师父叫我们何事。”
“诸多华山派的同道来了,想要与你们切磋一二。你们这便站直了,让师兄挑一个对手。”
那华山弟子倒是腼腆,闻言立刻就脸红起来。可他抬头一看,顿时就傻了眼。这一男一女,年纪均是不大。明显是他占了大便宜。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而一想叶璃儿的年纪,心中立刻就了然了。叶璃儿本身年纪也不大。虽然和师父算是同辈儿,可年纪相差个几倍总是有的。她的徒弟,定然不会年长到什么地方。这便让他有些犯难了。
明摆着以大欺小啊!而且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还是个女孩子。他心中一阵犯难,久久不能做出抉择。要么欺负小孩子,要么欺负同样年少的女生。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去吧!一定要打出我们华山派的气势。师父我看好你。”
中年男子一咬牙,对着张浩拱了拱手。
“请师弟赐教。”
他们踱步而出,走到院子里,双方间隔数米站定。
“浩儿,切勿伤人。”
叶璃儿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浩闻言点了点头。
张浩听明白了叶璃儿的意思,可场上的众人也听明白了。本来还想着让自己徒孙留手的青阳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冷哼一声没有插言。倒是灵霜笑嘻嘻的,全然没有在意。华山派的一众剑修只觉得面上一红,心底里却是一阵羞恼。这算什么?挑衅吗?我们也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赢过,可让一个孩子留手,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是什么?
“林安师兄,加油啊!”
“对,加油!好好教教这个小个子什么是剑法!”
这群人刻意忽略了张浩的年龄,似乎张浩只是简简单单的个子小。张浩眼睛微眯,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
“师弟莫要听他们胡说。咱们以武会友,还请师弟出手。”他心中虽然也对叶璃儿的话感到羞愤,可一看到张浩扶上剑柄,整个人的气势就是为之一变。
落日倾洒着余辉,照耀在张浩的脸上,映出了一片橘红之色,他唯一颔首,银光乍现,在那夕阳的余晖之下,那道银光格外的璀璨夺目。只刹那间,便已经到了林安的喉前。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突破这数米的距离的,只知道银光一闪,剑便到了。所有人的眼神都被那耀眼的银光所吸引。极为迫切想要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柄什么样的灵剑。
林安见状,闪身急退,张浩挺身挥剑就追击而去。
他横过剑来想要抵挡。张浩手腕儿轻抖,唯一用力,那剑尖整个便颤动了起来。变得飘忽不定。以林安的目力,竟是根本看不透他的剑势走向。无奈之下只得挑剑上扬,试图和他硬碰一击,以化解眼下的危局。
张浩却根本不给他硬碰硬的机会,他脚下一点,整个人脱出了战团之中,放弃了自己争取而来的巨大优势。他收剑而立,静静看着对面的林安。后者此刻面对张浩,再也没有了一丝的轻视之心。他的眼中爆发出一种异样的狂热,整个身体微微前倾,剑尖指地。一副准备进攻的模样。
张浩在还是一柄剑的时候,见过这种眼神。华山派的疯子们,唯独对一样东西痴迷至极,那便是天下剑法。一旦遇到了自己认可的对手,他们那股子疯劲儿就会上涌。不管打不打得过,总要缠着打个不停。灵空和那青阳之间的情义,便是这么打出来的。
“师侄啊!你可是真会藏拙啊!林安那小子,输的不亏。”
比试虽然还未结束。可青阳这等眼力,哪里还看不出林安已经是必输了!他虽然不愿承认,还不至于耍无赖,输了就是输了。单是那凌厉无匹的剑意,林安便接不下来。更何况后面还有凌厉而多变的剑招。
“怪不得你让那小子注意分寸,倒真是我托大了,活了这么些年,怎么就还是活不明白呢?灵空虽然走了,可他倒是留下了几个好徒弟啊。”
“师叔的徒孙也不差啊!”
叶璃儿开口谦虚,更是让一众华山的金仙尴尬不已。
“再让他们打一会儿吧!这对于林安来说,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这小子陪着他练手,将来在剑道的道路上,必定能走得更远。”
叶璃儿笑着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场上。林安的眼神她同样看到了。她知道,有着这种疯狂而执着的人,在他所痴迷的事物上,会有着前所未有的热情。而何种热情,必然能够让他走向成功,登峰造极。
林安动了,他脚尖一个点地,整个人猛然前冲。手中的剑更是笔直的刺向了张浩。后者眼睛微眯,又是一道银光乍现。那冲天的剑意忽然由凌厉变得绵绵不绝起来,向着林安的剑就是交缠而去。张浩的手腕儿甩动间,将那柄剑带动得好似活了一样。在剑法大家看来,这场比剑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尤其是张浩的用剑手法,那三尺青锋在他的手里,活生生化为了他自己的臂膀。他的剑法多变,剑意更是千变万化。最为难得的便是,无论他的剑意如何变化,剑法上都能与之相辅相成。没有丝毫晦涩的感觉。
“好一个剑道天才!师侄啊师侄!老朽算是真的佩服!比不过你的师父也就算了。竟然连你也比不过。我这一辈子,算是输在你们师徒手里了。”他人本就显得苍老,说完这番话,更是又添了几分颓意:“老子比不过,老子的徒弟也比不过。到了徒孙这一辈儿,竟然还是比不过!罢了!丫头啊!以后我华山,就是你手中的剑。何去何从,全凭你调遣了。”
他竟是输得都有些心灰意冷了。叶璃儿刚想开口相劝,被灵霜拉住了自己的手。
“本就已经是这般打算了,怎么?现在说出来,好似要把你自己摘出去一样,这是何道理?莫不是以为自己老了,就能作壁上观?”
“你这灵空的婆娘,我与灵空拼斗如此多年,吃尽了他的苦头,眼见着老了老了,想轻松一下也不行?你还想让我再吃你们徒弟的苦头?不干,说什么我也不干!”
“哦!丢不丢人啊!你徒子徒孙都在面前看着呢!你就开始撒泼耍赖?耍给我看?”
灵霜一脸的挪愉之色。
“你!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一挥袖袍,气得小胡子都抖起来了。
“谢谢夸奖啊!”
“老夫可没夸你!”
叶璃儿看着吹胡子瞪眼的两人,不禁笑出了声来。两人看了叶璃儿一眼,青阳道人干脆冷哼一声,自顾自走了。他的弟子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可眼见着场上的比剑仍在继续,只能就这么尴尬万分的站着。
林安察觉到了。两人对于剑法的理解,根本就不是差上一点儿半点儿。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登堂入室,可直到遇到了张浩,他才知道自己连剑道的门径都没有窥到呢!
对方一直在让着自己。若是他想的话,林安自己甚至都不能接下一剑。
张浩封堵的实在是过于精准了。而且每次封堵,都恰好卡住他的力道节点。不是对剑法领悟通神的人,怎么可能给做到如此精准的控制。他败了,可是却败得酣畅淋漓。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又渐渐隐了下去。
林安收剑而立,对着张浩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谢师弟相让。”
“师兄不必客气。”
张浩回了一礼,走到叶璃儿的身后站好。
一众华山派的弟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告辞离开了。
“师娘,你怎么和那青阳真人对上了?”
“这老头儿就是这脾气。你若是好言相商,他指定是爱搭不理的。可若是激上一激,事半功倍啊!”灵霜罕见的冲着叶璃儿挤了挤眼睛,显然她初战告捷,心情不错。
“此次,你不会再反对了吧!这一个华山派,就是足足三千多人。虽说人数不多,可大部分都是剑道精英,一身修为比之寻常仙人,可是都要强上不少。其中大罗金仙更是有着三十多名。这股战力已经是不容小觑了。你的执法堂,一下子就有了着落了。”
叶璃儿恍然觉得,自己的师娘就像是一个邀功的少女,整个人忽然就年轻了起来。这种改变,实在是让人感到欣喜的。她渐渐开始觉得,让灵霜出去,未必全都是坏事。
“知道了,师娘辛苦了。只是,还是要多加小心些。毕竟人心……”
“年纪轻轻,怎么就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哪里有着修仙之人的半点儿洒脱?”
“.…..”
叶璃儿是真想顶上两句嘴。以前她不论干什么事情,灵霜总会拉着她交代个没完,如今竟然反过来了。不过,灵霜本就是长辈,自己在她的面前说什么人心叵测,倒是也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了。
“你这些日子别管那么多事了,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经。我这就去安排那青阳道人,尽快替你把执法队拉起来。”
灵霜不等叶璃儿回话,就站起身走了出去。现在的她有了事情做,整个人便变得风风火火的。再也不似在灵剑宗时候的淡雅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