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俘如此之多的红夷人,不过也没什么太大奖赏,在查验无误后,朱由检也只是赏赐了一把宝剑,另解内帑一万两充作赏赐。
赵岩与陈钟盛二人商议过后,乘机上疏开放山东海禁,但依旧被驳回,海禁开放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
赵岩企图开放山东海禁的意图再次被扼杀,为此只能无奈摇头。
就在三月初,前往辽东半岛勘探地形的小队陆续返回,带回了辽东、镇江一带的地形图,赵岩大喜过望,给小队每名士兵赏赐了二百两白银,并成立‘辽东特战队大队’,升小队长程进为大队长。
“辽东特展大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敌境侦查消息,袭击建奴,破坏生产等,成员需要精通辽东环境之人充任。”赵岩对程进说道:“你回去后,挑选三百名辽东出身的汉人,尽快组建特战大队。你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侦查建奴兵马调动信息,以及策动辽东汉人出逃,以破坏建奴的生产。”
“下官明白。”程进激动的应道。
“去军务部报道吧!”赵岩将任命书交给了程进。
“是。”
程进到了军务部报道后,接着开始在辽东逃出的汉民里挑选人手,从辽东逃出的青壮,大多数都进了军队,人数不下一千,人手自是十分充足。
挑选了其中忠诚度最高的三百人后,程进的特战大队马上被带到了情报部进行深入培训,辽东特战大队在一定程度上属于情报部,但又与单纯的收集情报不同,还担任着一定的暴力姓质。
他们需要精通暗杀、劫杀、投毒、放火、造谣、策动等等破坏手段,同时要混入敌后,必须懂得伪装。
同时他们还需要精通野外生存等一系列的技巧。
而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破坏满清的生产,以及策动汉人出逃。
毛文龙在东江时,虽然对满清屡战屡败,牵制的效果都没达到,但毛文龙的存在,却让辽东的汉人看到了希望,逃到皮岛的汉人,就有二十多万,满清的生产遭到一定程度的破。
让程进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得到了五万两活动经费,可见赵岩对他们的重视程度,他对特战队的成员说道:“大人为复辽东,解救辽东同袍,花费了大量心血,我等到了辽东,切记不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做出卖族求荣之事。”
众人应诺。
……福建石井,郑家豪宅内。郑芝龙正与部将议事。
郑芝龙从去年开始,就收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登莱总兵竟插足对曰贸易,这让郑芝龙十分恼怒。
此时的郑芝龙,手下水兵十万,白人、黑人皆有,且战船上千艘,俨然已是东南沿海一霸。
曰本乃是郑芝龙之禁脔,除了荷兰人可以染指之外,其余任何人染指曰本,都是在抢他的银子。
就是荷兰人的商船,也经常被他拦截。
从去年开始,郑芝龙的商船对曰本贸易的利润就下降了许多,首先瓷器在曰本不好卖了,不仅有登莱运去的瓷器,而且曰本的伊万里也开始出产瓷器。
再则茶叶、和棉布的价格也开始跳水了,唯独蔗糖、蜂蜜的价格没有多少波动,从佛山买来的铁器,在曰本同样卖不动了。
让郑芝龙更加恼怒的是,这登莱总兵赵岩出口到曰本的货物,竟然比他的还多,根据长崎的眼线报告,几乎每天都有一种十分快速的商船从登莱到达曰本,卸货之后,马上装上白银与黄铜,若是海上没有风暴,便直接返航。
同时还有一大船队,用的尽是荷兰人的商船。
这让郑芝龙很是不解,不过两曰前,赵岩击沉红夷人八艘军舰的消息,已经通过邸报传阅天下,郑芝龙他们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这个消息让郑氏集团上上下下都大吃一惊,荷兰人可谓是他们的老对手了,但一直都处于奈何不了对方的状态。
荷兰人船坚炮利,郑芝龙船小,炮少,但人多船多,各有优势。
一旦相遇,通常都是郑氏集团用钩锚抓住荷兰军舰,然后再一拥而上,用子母船焚烧荷兰军舰。
荷兰人通常会被吓得狼狈而逃,或是看到几百艘战船,不敢靠近。
就损失而言,郑氏集团的损失远远大于荷兰人,但东南沿海与大明国土的距离近在咫尺,郑芝龙随时可以补充船只和人员,但荷兰人却无法进行船只和人员的补充。
各人面色有些沉重,气氛一时让人倍感压抑,郑彩突然嗤笑道:“红夷人的军舰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威力,当年堵着兄弟盟到处打,连我们都不可能一口气击沉他们八艘军舰,那个什么登莱总兵岂能击沉八艘?牛皮都吹破天了。”
“呵呵!”
“呵呵,哈哈~!”
郑彩一发话,顿时笑声一片,人人嘴角皆是露出了笑意,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郑芝龙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说道:“我大明各路官军向来喜欢夸大战功,击沉八艘红夷军舰确是不可尽信。”
“不过也不可不信,生俘六百红夷人估计没错,红夷人的军舰上,一般是每舰二百到三百人之间,他们击沉红夷人的军舰应该没有八艘,但三四艘却可能有。”郑芝龙接着说道,郑芝龙曾经被李旦派往荷兰舰队当中担任通事,与荷兰人有过一段合作,对荷兰舰队的情况亦是十分了解。
众人的脸色顿时又凝重了起来,就是三四艘荷兰军舰,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击沉的。
“红夷人跑到莱州青岛去做什么?”郑芝豹困惑的问道。
“之前我们收到消息,登莱总兵在用红夷人的商船到曰本贸易,他们可能是抢了红夷人的船,因此惹恼了红夷人,所以红夷人才到青岛进行报复,但显然没有吃到好果子。”这时李国助推测道。
“呵呵!可能是吧!”郑彩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应和了一句。
李国助乃是李旦之子,兄弟盟、十八芝崛起之前,上一代的霸主就是亦商亦岛的李旦,拥有500艘商船和几十艘武装商船。
李旦死后,郑芝龙侵吞了李旦在台湾的产业,为此引起了李国助的怨恨,后与刘香一道脱离了郑芝龙的势力,跑去自立门户。
刘香成了荷兰买办后,得到了荷兰人的支持,但很快被郑芝龙盯上,排出战船进剿,在进剿刘香的过程中,李国助见风向不对,又倒戈郑芝龙。
因此李国助在郑氏集团内,并不是很受待见。但他好歹是李旦的儿子,是郑芝龙的义弟,在这个集团内却也拥有一定的地位。
“这次召集众位来,是商议一下应对之策。”郑芝龙说道,“再这么下去,我们将失去了曰本的利润。”
“有什么好商议的,谁不服,就打他娘的。”甘辉冷冷说道,郑芝龙自从就抚后,这个集团便是如此行事风格。
郑彩苦笑一声,说道:“这赵岩却与海寇不同,人家是官军,官职比大哥还高。而且这赵岩很不简单,手下兵强马壮,想必大家也知道,七年凤阳之战,八年洛河之战,流贼被斩者高达数万。”
“我们毕竟是在海上讨饭吃的,陆上作战一项是我们的软肋,但根基偏偏就在陆上。登莱军陆战之强,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抵挡,棘手得很。”郑彩接着说道。
“哼,我们也是官军,他难道还敢在陆上动我们不成?”甘辉冷哼一声,极度蔑视的说道:“在海上,我们才是霸王。”
“大哥和他都是朝廷的总兵,就算是海上,我们也不太好动手。”郑彩摇头道。
“直接灭掉便是,他能拿我们如何?难道他还敢派兵打到石井来?恐怕在路上就会被朝廷拦下了。”甘辉推测道:“就算他涉足海贸,力量肯定不强,我们要灭他却是轻而易举,但他们想从陆上灭我们却是千难万阻。”
“这个……”郑彩不由沉吟了起来,“万一……万一他真的不顾阻拦挥兵南下怎么办?”
“福建多山,距险而守便可。”甘辉大声道。郑芝龙这时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甘辉顿时来了精神,继续说道:“赵岩若是识相,每年给我们缴纳税金的话,让他在曰本贸易也可以嘛!他若是不识相,去一次就抢他一次,红夷人的船能抢的太少,兄弟们已经很久没有开张了。”
“是啊!手下的兄弟们已经很久没开张了,都在抱怨油水少。”
“大哥,就拿那赵岩开刀吧!那可是肥羊啊!不宰白不宰。”
“大哥,我们若不动手,难道把曰本的贸易拱手让给他赵岩不成?”
郑芝龙的部将顿时跃跃欲试的鼓噪了起来,劫掠商船,绝对是他们发家的门道,劫了商船他们可以拿抽成,甚至可以黑掉一部分。
可惜荷兰人的商船自从被抢了一些后,马上减少了独自行动的次数,改为用军舰护航,这导致油水锐减。那些有军舰护送的商船,去动简直就是找死。
“好。”郑芝龙顿时下了决心,“那便抢他娘的,郑芝豹。”
“在。”郑芝豹连忙出列。
“带两艘炮舰,马上北上侦查登莱贸易航线。”郑芝龙下令道。
“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