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内,湘以沫在姐姐的身后垫了一个靠垫,凝望着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颊,好像在照镜子。但是比她惨白清瘦,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距,如磨砂后的玻璃珠,黯然失色。
湘以沫牵起她的手,“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五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愿醒过来呢?是在惩罚自己,还是不愿面对现实,用这种方式在逃避?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应该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平静的声音如空谷深山中的清泉,涓涓而流,叮铃悦耳。
“夫人,医院到了!”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湘以沫侧身的时候,湘如沫呆愣失神的眼睛忽地眨了两下。
医生随即给她做了检查,这次突然被掳走,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湘以沫还是放心不下,留下了四名保镖,保护她的安全,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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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以沫步入大厅,宽敞空寂的客厅空无一人,她的影子隐隐然倒映在光洁的地板上。
“饺子好吃吗?”
身后传来沉磁的声音,湘以沫憋了憋嘴,转过身,“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
南宫寒背倚着墙壁,颀长的身体莫名的给人一种落寞感,地上散落着几根烟蒂,看来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湘以沫走向他,“也对,我身后跟了八个大活人,你会不知道,那才奇怪呢!”手伸入他的口袋,搜出香烟和打火机,“充公了!”
“跟他扮了一天的夫妻,好玩吗?”
湘以沫摇摇头,“我只把他当成大哥哥!”
“你还给他做饺子!”南宫寒脸一偏,沉俊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悦,喃喃低语,“我都还没有吃过你亲手做的饺子!”
湘以沫抬起手,点点了他的额头,“我就知道你会吃醋,我给你带了饺子!”
“把他吃剩下的饺子带回来给我吃,我有这么好敷衍吗?”
“你的饺子是第一个做,绝不是他吃剩下的!”湘以沫眉头一蹙,嘀咕道,“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爱斤斤计较!”
何管家端着一只精致的瓷盘,里面摆放着白白胖胖的饺子,他从厨房走过来,“夫人,饺子煮好了!”
湘以沫接过,夹了一个递到南宫寒的嘴边,“尝尝看!”
南宫寒剑眉一挑,似乎在怀疑她的手艺,尝了一口,沉黑的深眸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寒,查出来了!已经查出来了!”滕越手里拿着几张纸,气喘吁吁地跑起来。一看到南宫寒再吃饺子,他马上凑了上去,“给我一个!”
“不给!”南宫寒怕他抢夺,把饺子护了起来。
滕越伸出一根手指,“就一个!”
“也不给!”
“真小气!”
湘以沫打断他们,“滕越,你刚刚说查出来了,查出什么了?”
“苏梓琳的血液报告出来了,她的确患有肠胃炎,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导致她恶心呕吐、晕眩、食欲不振这些症状,而是……”滕越突然目光一沉,嗓音变得浑厚,“而是中了毒!”
“中毒?”湘以沫惊呼一声,一脸的难以置信,“中了什么毒?”
“夹竹桃!它会分泌出的乳白色汁液含有一种叫做夹竹桃苷的有毒物质,中了它的毒,会恶心、呕吐、昏睡、心律不整,严重的话连失去知觉或死亡都有可能!”
“那梓琳,她严不严重?”湘以沫脸色煞白,紧张地问道。
“她的症状持续了几天,很显然,她中的毒只是微量,一旦积累到一定的量,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幸好发现及时。”
沉默的南宫寒眼眸蓦地一紧,“花园并没有栽种这种花,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下毒吧!而且,还毒错了对象!”
湘以沫水润明眸蓦地瞠大,“我记起来了,梓琳喜欢喝花茶,我给了她一罐!”她马上将那罐花茶找了出来,递给滕越,“就是这一罐!”
他打开盖子,将干花全部倒在茶几上,这里面有玫瑰、金银花、薰衣草……
滕越翻找了一下,挑出一个个红色的小花骨朵儿,“这些就是夹竹桃的花苞,你看,一烘干跟玫瑰花没什么两样!”
湘以沫心一怵,倒抽一口冷气。如果,她没有把这罐花茶送给苏梓琳,那么中毒的就是她自己,而苏梓琳就不会中毒了。
“这一罐中夹竹桃的量不是很大,看来是想要一点一点,让毒素在体内慢慢堆积,在浑然不知中杀人!”滕越冷静地分析道。
南宫寒拳头倏地攫紧,猛地捶了一下茶几,上面的干花顿时四溅,“老何,把这里的佣人全部叫过来!”字字铿锵有力,薄凉的嘴角斜勾着一抹冷凌的淡笑。
何管家吓了一跳,鲜少看到南宫寒如此暴戾狠绝的眼神,战战兢兢道了一声,“是!”
不一会儿,穿着统一着装的佣人走进大厅,依次排开,整整齐齐地,站立在南宫寒的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
“人都到齐了吗?”
“少爷,少了一个ann,她没有辞职,也没有留下任何音讯,昨天就没有发现她,而且她的行李已经全部搬走了。”
湘以沫淡然地说道,“可能,她知道苏梓琳突然晕倒,以为事情败露了,提前收拾行李离开了吧?”
“一天之内,把她抓回来!”南宫寒语气冰冷,还有一点起伏,鹰凖的视线射向面前的几十名佣人,手中把玩着锋利的瑞士军刀,寒芒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流转,“如果,你们中还有人手脚不干净,那么我绝对不会让他留着手脚走出bonanna的大门!”幽然冷厉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中徐徐飘荡,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教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