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伤痛如影随形,谁付出的多,谁就伤得多;谁陷得深,谁就痛得深。
湘以沫在医院小憩了一会儿,就满怀心事的回去了。
寒冬腊月的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天空几点残星,泛着萧条的孤寂,一轮新月,弯弯的一个月牙儿,静静地高悬在深黑的苍劲上。
湘以沫推门而入,迎接她的不是漆黑如墨,客厅里亮着几盏壁灯,淡淡的光芒透着一丝暖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幽冷的声音突然从墙角飘了出来,击散在冰鸷的空气中,打了一个回旋,直刺湘以沫的耳膜。
她的心猛地一颤,深吸一口气,微微地转过身,“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等你回来!”南宫寒缓步踱向她,锃亮的皮鞋闪着幽亮的光泽。
湘以沫下意识地瑟缩往后退了一步。
“你?”南宫寒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悠悠地轻叹一声,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结实粗壮的手臂如钢铁紧紧地将她箍住,反抗不得。
“咳!咳!”南宫寒清了清嗓子,尽力压抑自己的声音,放得轻柔一些,问道:“饿不饿?”
湘以沫木然一震,一脸愕然,嘟喃道:“你不是应该问我去了哪里吗?”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南宫寒这么聪明,用脚趾头猜,就知道她去了哪里。在飞机上,湘以沫明明知道他设计谋害楚展靳,但是没有质问他。所以现在,他明明知道她去医院看了楚展靳,也没有质问她。
以前的南宫寒,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现在,不知不觉中,为她改了这么多。
欺骗他的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湘以沫不想骗他,“我是去医院看望楚展靳了!”
“哦!”南宫寒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就这样吗?”
“你还想怎样?难道要我吃醋吗?”
南宫寒这样的反应让湘以沫出乎意料,“我去见他,你不生气?”
“我生气了,是不是太把楚展靳那家伙当一回事了,我还犯不着为了他生气!”南宫寒嘴上说着不生气,但语气听上去气鼓鼓的,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火爆脾气,弯腰将湘以沫拦腰抱了起来。
“为什么不上楼,去哪里?”
南宫寒缓步走向餐厅,抱着湘以沫坐了下来,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吃吧!”
餐桌上摆放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意大利海鲜面和一碗浓汤。
湘以沫挣扎了一下,想要从他的腿上下来。
“干什么?”南宫寒箍紧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
“我这么重,你的腿不会酸么?”
南宫寒轻笑一声,“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湘以沫水润眸凝专注地盯着他,嘟喃道,“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她怕习惯了,依赖了,就割舍不下了。
南宫寒觉得她今天有点怪异,“你怎么了?”
“肚子饿了!”湘以沫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马上低下头。在医院什么都没有吃,闻着香气四溢的海鲜面,真的饥肠辘辘了,拿起叉子就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真是头猪,这么能吃!”南宫寒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浓汤递到她的嘴边。
湘以沫嘴巴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又不是猪!”
“哦!”湘以沫低头喝了一口鲜美浓汤,顿时反应过来,“什么猪?你才是猪!腹黑大种猪!”
南宫寒挑了挑眉,“你竟然敢说我是种猪?看来,今晚要让你再体验一下一夜七次……”
“不行!”湘以沫立即紧张的回绝他。
她想起了护士的交代,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危险期,不能有激烈的房事。
“为什么?”南宫寒语气一紧。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累啊!”
“你一下飞机,就去医院探病就不累了?”这话,听上去多酸溜溜。
湘以沫捏捏他的鼻子,“吃醋啦?”
“没有!”
湘以沫趁着嘴巴还没有闭上,马上塞进去一个扇贝,“可能大姨妈快来了,所以比较累。”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来搪塞。
“大姨妈?貌似你已经好久没有来了!”
湘以沫一惊,手颤抖了一下,叉子掉落紧餐盘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沉寂的夜里显得特别大声。她担心南宫寒会联想她怀孕了,所以马上解释道,“可能吃了避孕药,所以经期就紊乱了。”
“最近,你在吃避孕药?”
因为上次被滕越教训了一顿,长期服用避孕药会对她的身体有伤害,加上她的身体里也残留了药量,所以就没有让何管家继续在她的食物中加药。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湘以沫反过来问他。
“当然!”南宫寒应了一声,语气果决坚定。
他随口一声回答,却掀起了湘以沫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本来还抱着一丝希冀,希望他能容得下这个宝宝,可是他语气如此决绝,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湘以沫低垂着头,眼底氤氲着一层湿气。
“怎么不继续吃?”
“饱了!”不是饱了,是没胃口了。
南宫寒伸手,温热的大掌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轻抚了一下,“撒谎!肚子还瘪着,再吃一点!”严厉地命令她。
他的手掌滑过她肚子的时候,小腹猛地一抽,是不是宝宝在紧张害怕,害怕爸爸会伤害他?
宝宝,不要怕!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湘以沫全身紧绷,机械地吃着海鲜面,味同嚼蜡,吃不出什么味道来。胃也在抗拒她的食物,抽搐了一下,剧烈翻搅着,但是她如果呕吐,一定会引起南宫寒的怀疑,所以她必须强忍住,继续吃下去。
此刻,她简直如坐针毡,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每一口被吃毒药还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