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肚子好痛……”湘以沫泛白的唇瓣无力地一张一阖,逸出声声破碎的呻吟声,紧紧拽住了尹亚特的手腕。
纯白色的纱裙上洇染了大片大片的嫣红雪色,宛若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如火如荼,绚烂绽放。
尹亚特慌了神,“以沫,别害怕,有我在!”他随即将湘以沫抱了起来。
一注注鲜血沿着她的腿蜿蜒地流淌下来,如苍劲有力的枯树枝丫,纵横交织,错综盘杂。
尹亚特将她抱上车,随即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空寂的山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还散逸着温热的温度,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回旋、飘荡……
“以沫,不要害怕,马上就到医院了……”尹亚特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转头看她一眼。
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飞速地行驶在车道上,疾如风,快似电。灵活自如地穿梭在车辆之间,不断加速前行,快得如一个幻影,在别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极速飞驰过去了。
车直接冲到医院门口,尹亚特将湘以沫抱下了车,惊慌失措地大叫,“医生,快点,这里有病人!”
湘以沫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脸上的血色褪尽,皮肤煞白如纸,轻轻一戳,似乎就会破碎。她就好像一个血人,血水不断从她身体里涌出,脚在空中微微晃,脚尖坠下一滴滴浓稠的鲜血,落在洁白的瓷砖上,宛若雪地红梅,绚烂落英,荼蘼绽放。
医生一看到湘以沫的情况,要马上给她做剖腹产手术室。
“以沫,不要怕,有我在,我永远会陪在你的身边。”尹亚特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意识模糊的湘以沫眼睛微眯,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一盏盏白晃晃的灯光快速地在她眼前掠过,干裂的唇瓣微启,不停地低喃着,“寒,我们的宝宝……宝宝……”
病床被推入了手术室,护士拦住了尹亚特。
“先生,请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尹亚特垂下头,白色的衬衫被血染了一片,如红霞般抽象写意。他的双手早已被染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血液已经开始干涸,变得粘稠腐腥。他握住钢笔的手微微一颤,没有犹豫,随即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凌乱潦草,白色的纸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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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疾驰在林荫大道上,稀薄的阳光穿透浓密的枝叶,散落星星点点的淡斑,黑色的车身上一道道幽亮的寒光快速划过。透着沉稳深敛。
“少爷,经过新闻媒体的大肆宣扬,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已死的消息。”何管家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快速浏览着网页信息。
南宫寒空洞洞的眼神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浮光掠影,手中捏着一只玻璃酒杯,wiskey的醇香渐渐挥发出来,橘红色的液体幽闪着如丝绒般柔亮的淡光。
“做的不错!接下来,宣布顾老接替我的位置!”
“少爷,顾老说了,他只想是当一个傀儡,bonanna的一切大小事务还是由你来处理!”
“我好不容易解脱出来,当然要好好休息休息!”
“顾老还说了,你才干了一年,休想休息!”
南宫寒收回视线,转向何管家,黯淡无光的黑眸紧盯着他,“老何,你现在究竟是谁的人?”
“当然是少爷!”
“那好,从今天开始,bonanna的事务你来处理!”
何管家吓了一跳,欲哭无泪地说道,“少爷,我已经年过半百了,你就放过我这条老命吧!”
“我还有重要的事去完成。”
“什么事?”
“环游世界。”
“这……”何管家嘴角抽了抽,干涩地说道,“这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南宫寒冷漠一暗,薄唇紧抿,“我一直想要陪她环游世界,可是没等我去现实,她便不在了……”所有的遗憾,他想一一弥补回来。
他渐渐地开始接受湘以沫离他而去的事实,可是,内心依旧鸷痛无比,好像在钉板上碾转反侧,反反复复,早已伤痕累累,一提起湘以沫,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手不禁加大了力气——
“嘭——”
玻璃酒杯在他手中迸裂,wiskey哗地淌落在柔软的波斯毛毯上,玻璃碎片如冰晶花瓣,纷纷扬扬的凋零坠落。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直接扎入他的手心,血水滋滋地流淌下来。
“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何管家阖上电脑,立即检查他的伤势。
“小伤而已!”南宫寒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似乎他的痛觉神经已经失灵,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玻璃碎片划出一道长达五六厘米的口子,深处可见铮铮血骨,血水转眼之间就将他整只手掌染红了。
“少爷,你的伤口这么深,必须缝合。”何管家马上对司机说道,“去最近的医院!”
南宫寒暗沉的黑眸盯着涓涓而流的血液,脸色犹如死寂,没有任何表情。
车一停下,南宫寒拿起一个银色面具,毕竟他是“已死之人”不想被任何人识别出来,银亮的面具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部位,几缕刘海遮挡在面具上,神秘之中透着阴戾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南宫寒一踏入医院,就见一名护士,拿着一袋血浆,心急火燎地往手术室的方向赶去。
急症科的医生瞥了南宫寒一眼,瑟瑟地收回视线,随即盯着他的伤口,杀菌、消毒、缝合,他连眉头皱都没有皱一下。
医院的广播突然响起——
“有一名病危孕妇现在急需o型血,希望同血型的朋友能够马上到集血室献血……”
“我是o型血。”南宫寒冷冰冰地吐出五个字。